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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幻夢水君夜晚的海水一如墨色,但海面上并不陰暗,滿天星斗撒下光輝,倒映在海面上,便使得天地都成了星海。仿佛置身于蒼穹之外的宇宙虛空,星漢之瑰麗一覽無余。白獻之駕著狼車,載著槐序在海面上奔馳。狼鬼第一次在水上行走,一開始還有幾分畏懼,但發(fā)現(xiàn)他們的陰靈之身不畏海水之時,便十分得活躍。狼車的車轍在海面上壓出兩條淺淺的痕跡,狼鬼們的腳掌在水面上按下一個又一個的雜亂印記。白獻之呵斥一聲,才讓這群無法無天的狼鬼收攝了心思,抬起馬車在虛空中行走。東海乃是龍王的地盤,白獻之不知道龍王的法力和神通到底如何,也不知道他的手段是否玄妙。但海中的生靈超出地面不知凡幾,被發(fā)現(xiàn)的概率遠遠大于虛空。若是因為在海面上行走而被某種神通法術發(fā)現(xiàn),便得不償失了。白獻之施法將狼車隱去,水為陰,修行玄□□法的白獻之在水上的造詣并不弱。狼車忽然一重,白獻之拋下韁繩,任狼鬼橫渡虛空,肆意奔騰,轉身鉆進車里。果然,槐序已經醒了。“獻之?!被毙蛞恢皇謸沃眢w,一只手輕輕撫摸著白獻之的臉龐。略顯昏暗的車廂里,槐序披著一頭長發(fā),他寬大的法袍堆在座上,一層層的褶皺仿佛盛開的花一般。白獻之將他扶起來,數(shù)日不曾回到身體,哪怕白獻之每日為他推拿氣血,他現(xiàn)在也覺得身體有幾分酸軟。白獻之伸手在他身上輕輕按著,用著玉兔搗藥的手法,活絡他的體內生機,道:“你要快些解決,早點回來了。雖然元神妙法上我不如你,卻也知道元神離體太久,會對身體和元神都會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傷。你附身在那個鮫人身上,時日久了,恐怕想把身體還給她,她也未必能接受了?!?/br>槐序明白這個道理,rou身和元神不協(xié)調,流蘇醒過來的時候恐怕都難以行動?;毙蛉缃裨诹魈K身上修出的法力越高,流蘇越要花費大量時間去掌握。而法力和元神息息相關,從流蘇身上修行化龍真訣產生的法力也會影響到槐序的元神,使他自己的元神和rou身也不協(xié)調。元神離開rou身久了,rou身便有僵死的危險。有白獻之看護,槐序不擔心這個,但這件事,確實是要盡快解決了。否則對流蘇和對槐序自己都不是好事。白獻之問道:“師兄突然回來是有什么要事嗎?”似水晶宮那等重地,必然有重重禁制、無數(shù)陣法環(huán)視,地仙元神的來去,實在太容易被發(fā)現(xiàn)。若不是六道輪回盤的妙用能直接跨越識海,槐序也不可能隨意來往。槐序道:“今日興云水君帶我去了羅剎島,見了羅剎海市的遺址,那里,我必須真身再去一次才行?!?/br>白獻之把槐序摟在懷里,抱出車廂,道:“師兄為我指路。”茫茫大海并沒有標識,但地仙來過的地方,就不會遺忘?;毙蛑嘎?,白獻之駕車,狼鬼在虛空中奔走。天河倒映,星漢在下,咸濕的風吹著狼鬼的皮毛在空中搖擺。此情此景,深入人心。槐序眼眸變換,他身后的人目光專注,體溫微涼,但法力如同篝火,刺激著他體內的氣血運轉,消除了rou身上的不適。“這樣的景色,真想和師兄一直看下去?!卑撰I之說著,眸光溫和得溺人。槐序沒有說話,其實也不必說話。這樣的默契和溫柔,只要靜靜享受就好。未有多久,狼車便到了羅剎島。以狼鬼乘風御氣的速度,可以來得更快,只是白獻之不舍得這樣的時光,便有意叫狼鬼放慢了腳步。隱匿了身形,狼車駛入羅剎島身處,直到那一腳海市出現(xiàn)在槐序和白獻之的眼中。白獻之道:“那是幻象嗎?”槐序輕笑道:“是,也不是。我們直接過去?!?/br>白獻之聽槐序的,駕著狼車靠近那片空中的幻影,行至近處時,目光幾乎可以透過那片幻影,看到幻影之后的山峰。但也就是這一刻,槐序雙手虛抬,如捧明月,在他掌中,一面鏡子虛空飛起,落在他們面前,鏡子越變越大,化作一扇門戶,狼車就從這扇門戶里鉆了進去。狼車鉆進門戶,這面鏡子便消失在虛空中。蜃氣漂浮,便再也沒有看到一點兒他們的影子。只是往那一角海市看去,卻驀然發(fā)現(xiàn),有一輛狼車緩緩從街道上駛來。在外面看時,這角海市仿佛凝固在時間長河中一般,沒有半個人影,只有空無一人的街道。但等到狼車行駛過來,卻又是截然不同的景象。白獻之駕車,狼車自東而西沿著街道行走,一開始只見得一片空寂,目光所及的這一角海市的盡頭仿佛被咬去一般,露出犬牙交錯的扭曲虛空來。但當狼鬼的爪子落在地上,便由遠而近一般,傳來嘈雜的聲響。一瞬間,耳旁便滿是聲音,有人間小販一般的叫賣聲,有絲竹管弦的高雅之聲,有高談闊論的意氣之聲,有低聲細語的耳語之聲。只不過一瞬間,這空無一人的街道便站滿了人,他們仿佛又回到時間凝固之前的那一刻,這座海市依然還在運轉,并沒有片刻的停留。白獻之收緊了韁繩,狼鬼感應到主人的謹慎紛紛收起尾巴,附身低鳴,露出利爪和獠牙。而仿佛感應到他們的敵意,整座街道頓時收聲,無數(shù)的目光從各個角落看來,帶著審視,帶著冷漠,帶著殺氣。狼鬼們猛地弓起身子,就想撲將出去,卻被槐序輕聲安撫道:“別吵?!庇止怨缘胤畔職夂蛿骋?,收攏了爪牙。他們收攝的殺氣和爪牙,這座海市里的人便又開始他們的交流,仿佛此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白獻之道:“這些只是塵封在海市的幻影,并沒有自主的意識罷?只是因為我們的敵意才引起了蜃氣靈性本身的反應?”槐序道:“猜對了一半。白日里我和興云水君來時,便覺得這里有些許不對勁,只是用流蘇的身子,無法一探究竟,非得本體前來不可?!?/br>“這一角海市確實是曾經羅剎海市的遺址,幻夢龍君神通的殘留。但是若僅僅是殘留的神通,是沒有可能還保持著這樣分割虛實兩界的神威的。若是剛剛我們和海市里的人沖突起來,變回真的被這里四海八無數(shù)仙神群起而攻之。這里已經有了轉換虛實二相的無上神通,若非我修行的金仙道本就精研虛實之理,而我又練成摩耶三相的輪回之法和勘破虛實二相的神通,也絕沒有可能發(fā)現(xiàn)這里的藏著的秘密。”白獻之挑起了眉頭,問道:“秘密?”槐序侃侃而談:“幻夢龍君精修蜃氣,這等涉及虛實二相、森羅幻化的道法神通必然對人有些極高的要求。似我這般,雖不修森羅幻化,卻修三相輪回,對天數(shù)感應、人心易變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