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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卻未有絲毫展開的跡象,反而蹙得更深了。他的每個動作,都如同針般,刺痛了謝辭的眼。謝辭清楚地察覺到了,秦鈺的掙扎之意。他卻好似沒有發(fā)覺般,嘴角噙著笑容:“鈺鈺不用擔心,師父是一個非常好說話的人?!?/br>他這樣說著,心底卻恨極了他的師父。下一秒,他的笑容差點就滯在臉上——那名從來時就吸引了眾人注意力的白衣男人,此時眼底森寒,俊美的臉上未帶絲毫笑意。他連看都未看謝辭一眼,就足已讓謝辭身上承受著巨大威壓。“還未舉行道侶大典,就私認為道侶,我仙門內(nèi),怎會出了你這樣的親傳弟子?!?/br>打臉!這無疑是赤.裸.裸地打臉!此時場上突然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渡劫期修士掩藏在平靜語氣下的不滿。“哈哈哈哈!”場上忽然傳來一道笑聲,眾人順著聲音尋去,卻見發(fā)聲者是一名身穿藏藍色衣袍的年輕修士。那修士長相極為英俊,盡管面色蒼白,卻未損他半分俊美。他狹長的眼里流淌著濃烈的諷意,薄唇微勾,吐出一句話來:“有趣,有趣。”話音剛落,一道白光如利箭般,疾馳向他的方向擊去。那白光中含著極為驚人的威力,即使是已為分神期的秦鈺,都不敢接下這道攻擊。伴隨著白光,響起的還有師父不帶絲毫波瀾的話語:“我門事物,豈是爾等敢非議?!?/br>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到秦鈺回過神來,秦笙已口吐鮮血,奄奄一息。那男人,哪怕是臨死了,視線都舍不得從秦鈺身上離開半分。盡管身體遭受著巨大的痛苦,眼眸里依舊含著溫柔的笑意。秦鈺心里,瞬間燃起了滔天怒火,如海嘯般,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殆盡。他迅速地來到秦笙身邊,找到身上剩下來所有的療傷丹藥,全部都喂給了秦笙。可秦笙殘破的身體,怎能經(jīng)得住又一次狠擊?他傷勢嚴重到,連丹藥都服不下。此時的秦笙,離死亡只有一線之隔,他甚至連話,都說不了。而就在這時,冰冷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了:“拜我為師,我救他?!蹦腥说恼Z氣,不帶絲毫商量,仿佛就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秦鈺聽了,卻未將視線從秦笙身上移開分毫。他冷冷地回了一句:“救他,我拜你為師?!?/br>順序不同,其意千里也。☆、桃花劫(五)原本就緊張的氣氛,在秦鈺說完話后,更緊張了。在場的其他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等待著那人的回答。幾乎除了師父以外的所有人,身體都處于一種極度緊繃的狀態(tài),就像上緊了的弓弦,被拉到了所承受的極限。湛藍色的蒼穹下是一片寂靜,秦鈺整個人仿佛被浸在天光里,瓷白的側臉被光線映得近乎透明。他半闔著眼眸,視線盯著眼前幾乎完全失去了生機的男人,心里說不出太多的悲喜。手握著男人的手,兩人肌膚緊貼在一起,秦鈺卻未能將絲毫溫度遞到男人身上。男人漸漸冰冷的身體,訴說著他的衰亡??伤氖?依舊握住秦鈺,握得緊緊的,像是用盡了此生最后的力氣。男人的眼簾已經(jīng)垂下,那雙墨色的眸瞳可能再也沒有向世人展現(xiàn)的機會。他的臉,依舊是無雙的英俊,慘白的臉頰卻充滿死氣,薄唇上僅有的血色漸漸消去。秦鈺真真正正地認清了一個事實:他真的要死了。像是人被全身捆綁,坐在小船上,隨著水流的方向,在一條不知道盡頭的河流上行駛。他看不清終點在哪,也無法決定下一個方向。少年忽然抬頭,沖著那個從出現(xiàn)開始,就高高在上的男人一笑:“師父,求你救救他?!?/br>柔和的光線灑進了少年眸眼,他的眸子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只是那微挑的眼角,再也漾不出半分笑意。捆在小船上的人,被松了綁,從此他知道了終點,也知道了下一個方向。往后的日子,不過就是順著水流的方向,到達他最終的目的地。在修真界永遠都是實力為尊,他的目標從始至終都很簡單——成仙。只有成仙才能不受拘束,方才出口的“求”字,到底也不過是成仙過程中落下的一枚棋子。不管怎么樣,棋盤的圖案已經(jīng)印在他心底,落子的每一步順序,都按照他的計劃進行,只有他,才能成為最后的贏者。因為他是秦鈺,天底下獨一無二的秦鈺。那個從始至終就透露著與其他人不同的高貴的男人,僅僅是微抬手,隨著純白色的衣袖在空中漾開一道弧度,一枚黑褐色的丹藥懸浮在空中。丹藥呈圓形狀,丹體圓滑,未有絲毫坑點,渾身閃著光澤,充裕的靈氣從丹內(nèi)溢出。那丹藥,隨著男人的垂手的動作,快速來到了秦鈺眼前。場上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那枚丹藥此時正浮在少年眼前,所有人的視線,都移向了那名少年。盡管男人沒有說明丹藥的用途,但秦鈺明白男人的意思。不僅是秦鈺,還有謝辭。只是不是所有人都像秦鈺般,希望可以救活秦笙,就像謝辭,他恨不得秦笙立刻去死。青衣少年依舊是逆光站著,長長的睫毛在他眼底投下一道淡淡的陰影,他整個人好似都被陷在陰霾里,只有那雙眼睛,依舊亮得驚人。不似星辰般燦然,而像一只潛伏捕獵中的獵豹,泛著兇狠。少年掩藏在青色衣袖下的手,捏得極緊。他的師父,俊美的臉上,依舊不帶半分表情,仿佛這個男人天生就是這般冷若寒冰。只有少年才知道,他師父的不對勁。無情劍道者,只會殺人不會救人。而他師父,今天不但不殺人了,而且還要救人。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僅僅是秦鈺的請求。哪怕任何一個人,在遇到這種事時,也會從其中嗅到一絲不同尋常——他的師父,可能對秦鈺有著別樣心思。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謝辭不禁繃緊了背部,他心跳得極快,好似下一秒就會跳出胸腔。喉間干渴得不像話,仿佛一張口,就會冒出火氣。視線也不太清晰,朦朧成一片霧氣。他知道他此時的狀態(tài)不對,頭痛欲裂,太陽xue嘭嘭地在皮膚下跳動,整個人就如同木偶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捏緊的拳頭使指甲深深陷入手心,皮膚上傳來的強烈刺激,使謝辭靈臺恢復一絲清明。謝辭喉結動了動,鐵銹味在他喉間泛開。他將涌上來的鮮血咽了下去,眼神又恢復了原來的澄澈。沒有人在看他,但他依然勾了勾嘴角,唇角咧開的弧度,看起來有種莫名的諷刺。就在這時候,他忽然感覺師父動了一下。果然,一道極為冰寒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臉上,他的笑意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