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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地說了一大堆。 任憑莫大爺想破腦袋,也沒想到老祖宗今日來,是說分家之事。他當即臉色大變,忙不迭的道:“莫家的家訓,家和萬事興。倘若分了家,對莫家一定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娘,我說什么也不同意。” 他的語氣篤定,帶著滿腔熱情。聽的人一聽便知,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不會分家。 “好。”老祖宗滿意的點了點頭,面色稍霽。接著,她又看向莫二爺,問道:“老二,你的意見呢?” “娘,我全聽的,我也不同意分家?!蹦斪焐想m這般說,但心里卻并不這么想。 他之所以不同意分家,并非因為莫大爺?shù)母上?,而是因為他的兒子,剛剛受到老祖宗的重用,正在風生水起的當口,他舍不得這個機會。 莫玄齡原本以為老祖宗召集眾人來,是為了懲罰他之事。倒沒想到是分家,他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氣。畢竟現(xiàn)在分不分家,于他而言,沒任何的差別。 他眼珠一動,打起了主意。莫二爺?shù)脑捯魟偮?,他就急忙接了一句:“娘,孩兒也不同意分家!?/br> 他說的急切,語氣虔誠。堂中的幾雙眼睛,忍不住別過頭來看他。 生怕旁人懷疑他的誠心,他拔高音量又重復了一遍:“我也不同意分家?!?/br> 前幾十年,他小心翼翼地看老祖宗的眼色行事,自然將老祖宗的脾氣摸的一清二楚。他當著說話辦事,往往深合老祖宗的心意。 若非如此,老祖宗先前也不會對他委以重任,叫他挑著莫家的大梁。 是以,他打小就清楚的知道,老祖宗這輩子最討厭什么。其實不多,攏共兩件事。一件是有辱門楣之事,另一件就是分家。 這個節(jié)骨眼上,老祖宗故意沒提懲罰他一事,反而說的是分家??磥砝献孀谟行慕o他留幾分薄面,他得承情。他得順著這個臺階走下去,然后借機表達自己的衷心。 這般一想,他便在心底暗暗笑了起來。眼睛雖盯著地面,余光里映出的卻是老祖宗的臉。 只要尚有一線生機,他就要牢牢抓住。就在他洋洋自得地,覺得自己占了莫大的便宜之時。老祖宗的一句話,不留情面的將他打回原形。 老祖宗聲色俱厲,一字一句,說的是——我沒問你,你不必說。 短短八個字,就將他送去萬劫不復之地。那一瞬間,莫玄齡愣在原地,呆若木雞。耳畔傳來嗡嗡的轟鳴聲,一瞬之間,竟然什么也聽不見了。 他的右手無措的摳著座椅上的紅漆,心臟則像是被人用刀深深地扎了一下,疼得他全身發(fā)軟。自舌根之處,不斷涌上口腔的苦意,讓他的面部肌rou連連抽搐,而后變了形。 陽光正是溫暖的時候,青云堂外的池塘里,波光粼粼,折射出金黃色的光,照在青云堂的墻壁上,愈發(fā)顯得青云堂氣勢恢宏。 然而,與外面的歲月靜好不同,青云堂中此時的氣氛更像是深冬下過雪后,寒風凜冽的時刻。 除了老祖宗以外,旁人的視線,全部落在了莫玄齡身上。 莫大爺?shù)哪抗饫飵е椋斝乃荚幾H,只道老三頭腦不靈光。老祖宗分明正在生他的氣,他卻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 這顯然是要命的,莫二爺在心底悠悠嘆了口氣。 而莫長青,打從他進屋的那刻起,視線就未從莫玄齡的面上離開。 按照莫二爺?shù)囊馑?,老祖宗分明是要對莫玄齡下手。可從他坐在凳子上。從老祖宗嘴里,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未曾涉及莫玄齡半句。 反倒話里話外,說的都是另外一件事——分家。 他方才還在心里犯嘀咕,想著是二哥猜測失誤。倒沒想到,氣氛變得比翻臉還快。 就算是再遲鈍之人,適才也感受得到,老祖宗對莫玄齡的不滿。這不滿從何而來,他不清楚。倘若還是為了從前的事,老祖宗大可不必會忍到這會兒才發(fā)作。 這其中,一定是發(fā)生了別的事情。他正思考著,老祖宗的聲音突兀的傳了過來。 “長青,你說……”老祖宗看著她,眉頭仍緊緊鎖著,語氣到底是變了變。 他覷著老祖宗的眼色,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回道:“家,自然是不分的好!” 其實,他的話還有半截兒未說。他想問問莫玄齡究竟做了什么錯事,才惹得老祖宗大發(fā)雷霆。 可方才那種情形之下,問那個問題顯然不明智。他可不愿為了不相干之人惹禍上身,他自己還有一堆煩心事兒不處理呢。 這般一想,他的心情便放松下來,呼吸也跟著順暢了許多。即便是女兒日后怪他不幫莫玄齡說話,他也有理由反駁。 老祖宗做主的事情,誰敢說一句不是呢。 于是,他緩緩垂下了頭,不再看莫玄齡,只盯著腳下的地磚看。 “既然你們三人都不同意不分家,那這事便這么定了。以后莫家還是原來的莫家,各房的住處也不變。臨近年關,正是生意多的時候,你們都好好的照看著?!?/br> 老祖宗飲了一口茶,面色稍霽。 她今天將兒子們召集來,為的便是試試他們的態(tài)度。幸好另外三個兒子,還算識大體,知好歹,沒叫她失望。 “不過……”老祖宗話鋒陡然一轉,將瓷白色的茶盅放在桌上,斜斜瞪著莫玄齡,冷冷地道:“老三,你呢?是自己走?還是我攆你出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分家(二) 莫玄齡做出那般大逆不道之事,她一開始就沒打算將他留在府中。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今日能做下這種事,指不定明兒又使什么幺蛾子。留他在莫家,必定是個毒瘤,只怕以后禍患無窮。 莫玄齡聞言,只覺得心頭發(fā)涼。就像有人拿了冰水,從他頭頂澆灌下去。他雖然想過離開莫家,另起爐灶。卻從未想過,會以這種方式。 莫家與李家一旦通氣,李家人不僅不會怪罪老祖宗。搞不好,還會將賬算在他手上。不找他麻煩,已是謝天謝地,他哪里還能依靠李家東山再起。 他的另外幾房姨太太,要么家境一般,要么就是不受寵。說到底,根本沒一個能幫上忙。 “老三好歹也是莫家人,只要能痛改前非……”作為家中的長子,莫大爺對幾個兄弟,他一向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