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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聽見,老祖宗是要趕莫玄齡走。他倒唬了一跳,他既擔(dān)心老祖宗是一時沖動,又害怕莫玄齡若真走了處境凄涼,忍不住求了一句。 “是啊,娘……您得想清楚?!蹦敻胶偷馈?/br> 莫長青原不打算插嘴,但聽到兩個兄長都在哀求。他若不說,怕叫人認(rèn)為他薄情。于是,他只好硬著頭皮,不帶半分感情的也說了句:“娘……求您……” “好了?!崩献孀跀[擺手,打斷了三人的話。她揉著眉心,重重的嘆息道:“老三翅膀硬了,我這當(dāng)娘的是管不了了……不若叫他自己到外面另起爐灶,往后他怎樣,都與莫家無關(guān)!” 老祖宗既這般說,旁人就不好再勸。順理成章的,將莫玄齡逐出家門,就成了板上釘釘之事。 消息傳進海棠園,謝氏驚得一口水嗆在喉嚨里。彼時她尚在謀劃,如何除掉慕容氏。倒沒想到,手段還沒用三房倒要被攆走了。 她的娘家并不富裕。昔年,她能攀上莫家這般家大業(yè)大的人家,已經(jīng)算是墳頭上冒青煙了。雖然她嫁進來只是當(dāng)個不受寵的妾,但到底不愁吃穿。 她在莫府中隱忍了數(shù)十年,韜光養(yǎng)晦,一直等著時機。眼下好不容易李氏落了難,她正打算一鼓作氣,取而代之。 這個節(jié)骨眼上,偏生就出了事。 再一聽說,老祖宗做這個決定與李氏有關(guān)。她更是氣不打一出來,急急地就去找孫氏商議對策。 奈何孫氏也是個沒主見的,倆人不商量便罷,商量之后,倆人竟抱頭痛哭起來。她倆哭著,口中倒也不閑著,又是謾罵李氏,又是求神拜佛,一時烏七八糟的。 慕容氏倒還精明些,事剛出來,她就悄悄帶著兒子去了葳蕤園。老祖宗素來不喜她,加之發(fā)生了這種事,老祖宗自然更不愿見她。 但老祖宗到底心軟,抵不住自己親孫子在外頭哭。只好命紅兒打開門,叫她們母子二人進去。 慕容氏不擅長旁的,但她天生生了一張巧嘴。她一見著老祖宗的面兒,先是苦苦哀求了一番,之后又說了一大堆委屈的話。 老祖宗聽她話說得動情,眼睛里恰又瞧見自己半癡不傻的孫子,心忽然一下子就軟了,破例松了口,叫她們母子二人留下。 至于三房其他的人,便是能走多遠(yuǎn)就走多遠(yuǎn),最好遠(yuǎn)遠(yuǎn)離開京城,免得叫她看見了心煩。 風(fēng)和日麗,晴空萬里。太陽掛在湛藍(lán)的天幕上,發(fā)著耀眼的光,刺得人眼疼。微風(fēng)徐徐的吹過,帶著微薄的涼意。 莫府大門口聚滿了人,馬車就??吭诓贿h(yuǎn)處,攏共有四輛,全是府中看起來稍顯華貴一點兒的,這是老祖宗的意思。只要曾經(jīng)是莫家人,即便犯了錯被逐出家門,走的時候也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 馬兒不像人,不懂得離愁別緒。此刻正悠閑的吃著車夫拿去的草料,偶爾愜意的抬頭長嘶一聲。 莫白薇站在臺磯之上,瞇起眼睛,往人群中張望。她嘴角微微上揚,長長的睫毛忽閃著。細(xì)長的脖頸上,堆積著雪白色的貂毛。容貌清麗,氣質(zhì)出塵,叫人一看就移不開眼睛。 “薇兒,不上前送送么?”老祖宗不知何時到了她背后,拍著她的肩膀,長嘆了一口氣,“你自幼同青櫻要好,如今,她這一走,以后只怕再見就難了?!?/br> “自然是要去的?!蹦邹迸ゎ^,咧嘴笑了笑。然后,雀躍著下了臺階,往人堆中走去。 說到底,有一個人,她還是想見一見的。 “四姐?!蹦邹彼菩Ψ切Γ粗巳豪锫裰^的少女,輕聲細(xì)語道:“我來送送你?!?/br> 莫青櫻并未抬頭,她仿佛未聽見似的,仍專心致志的踩著地縫里枯黃的草。 “四姐?!蹦邹卑胃吡艘袅?,右手拿手絹擦著眼睛,語氣忽然哽咽了起來,“四姐可是在怪薇兒?” 雖然人多,但大家都各司其職,忙著自己的事,根本騰不出功夫拉扯一些有的沒的。 加之,三房這次是被逐出莫府,氛圍本身就不好。莫玄齡又是從頭到尾黑著一張臉,幾個姨太太無精打采,更沒人敢開口說話。 是以,莫白薇剛才說的這句話,在這種安靜的環(huán)境里,聽起來就格外清晰。所有人都扭過頭來看她。 只見她眼圈泛紅,眼角掛著淚痕。紅色的櫻桃小口,此刻泛著蒼白的顏色。 眾人一邊看,一邊心里忍不住感慨,三房被趕出府一事,原本就是咎由自取,同六姑娘根本沒一點兒關(guān)系。 而且,前段時間四姑娘推搡六姑娘之事,在府里鬧得沸沸揚揚。 如果是道歉,也該是四姑娘對六姑娘道歉,怎么變成六姑娘道歉了?六姑娘已經(jīng)做到這種地步,可四姑娘居然愛答不理。這種脾性,也真是討人不喜。 怪不得老祖宗選擇留下了小少爺,而不是四姑娘。 眾人看著瞧著,心里不住為莫白薇打抱不平。 第一百五十七章破相 “四姐,你要是真怪我,我也不說什么?!本褪恰褪恰蹦邹惫室鈹[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道:“就是這藥,你一定得拿著,給三伯母調(diào)調(diào)身子?!?/br> 她說著話,扭過頭來接過櫻桃手中的藥,遞給莫青櫻,“這是昨兒晚上,櫻桃連夜跑去李郎中那里求的。一碼歸一碼,你同我置氣事小,但絕不該耽擱了伯母的病?!?/br> 莫青櫻緩緩地抬起了頭,清冷的眸子像一潭死水。她冷冷一笑,一把抓過那藥,用力一扔,恨恨的道:“我娘的病用不著你擔(dān)心!你也不必再這假惺惺的充好人,你是否做了虧心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藥在空中劃了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而后重重的砸在地上。最外面的那層牛皮紙,已經(jīng)破了洞。褐色的粉末順著那破洞,一路流了出來。 “青櫻,你做什么!”老祖宗怒火上涌,狠瞪了莫青櫻一眼,心灰意冷的嘆一句,“你這孩子,還是這么不懂事!” 及至馬車出發(fā)之前,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將莫青櫻留下。莫長青就算再過分,可孫女還小,如若加以調(diào)教,以后指不定也能走到正道上。 可就是莫青櫻適才這一鬧,她徹底打消了主意。說到底,三房那一大家子,骨子里流的都是那女人的血,要想撥亂反正,實屬難事。 “咯,咯,咯……” 李氏忽然拉開了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