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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快速收回視線,上前阻止唐韻和魏寒。刑毅從身后架住唐韻,秦默則擋在魏寒身前,用手臂和后背攔住他。魏寒情緒不算太激動,看見秦默上來他就收手了。但唐韻卻打紅了眼,一直想朝魏寒那邊撲過去,力氣大得刑毅都沒辦法完全架住。把兩人隔開著實花了一番不小的力氣,秦默被唐韻的拳頭誤傷了幾下,嘴角溢出血絲。這讓本來還算冷靜的刑毅眼底猛烈燃起火光,爆發(fā)全部力氣將唐韻摔在地上,怒喝,“你看清楚了再打!”唐韻被刑毅摔得發(fā)蒙,腦袋暈暈乎乎的開始泛白。秦默看唐韻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是起不來了,這才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對魏寒道,“你們沒必要鬧到這個地步?!?/br>“我鬧了嗎?”魏寒冷然把眉頭一挑,整張臉上的表情都像在說‘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他自己有病’。秦默看到魏寒那滿不在乎的樣子,也不想再開口說什么,轉(zhuǎn)身去扶唐韻了——反正魏寒要見的是刑毅,他杵在這里也沒什么意義。刑毅收斂了眼神中的銳利,邁步走到魏寒面前,點起一支煙道,“你要我來保人,現(xiàn)在我來了。”即使被陽光籠罩,魏寒臉色依舊冷峻逼人,他點了點頭,開口道,“那走吧?!?/br>待兩人腳步聲遠去,秦默就聽到身旁傳來抽噎的聲音。但秦默沒在這時候轉(zhuǎn)頭去看唐韻,他不想。他怕自己看到那張血淚交加的臉,會開始埋怨魏寒。等到抽噎聲停息,秦默才將車子發(fā)動開出。車內(nèi)很安靜,秦默的雙手在方向盤上交叉。駛過一個十字路口,秦默緩聲道,“別太在意,人心就這么善變,今天為你兩肋插刀的人,明天說不定就想害你性命?!?/br>“你不明白?!碧祈嵶猿暗匦π?,牽動臉上的傷,他倒抽了口氣,緩和半天才繼續(xù)說,“——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背叛的感覺,你不明白?!?/br>情緒在秦默眸底沉淀,他注視著前方的道路,彎了彎嘴角,“嗯?!?/br>“我和魏寒認識很多年了,雖然沒刑毅和他認識久吧,但也有個七八年了。”唐韻枕靠在椅背上,望著車頂天窗外碧藍如洗的天空,“以前我們?nèi)齻€真的很好的,每逢周末都會聚聚?!?/br>‘以前我們?nèi)齻€真的很好的,每逢周末都會聚聚。’——這話讓秦默不自覺地想起過去的他和宋邱、李天華。“刑毅那時候很痞,經(jīng)常打架打得渾身是傷,然后魏寒就罵他?!碧祈嵍⒅炜湛戳艘粫壕筒豢戳?,他閉上眼回憶,聲音逐漸放緩,“魏寒這家伙啊,罵起人來很兇的……”秦默知道魏寒很會訓(xùn)人。初中時魏寒是班長,秦默經(jīng)??吹剿姘嘀魅斡?xùn)斥調(diào)皮的不良學(xué)生。和刑毅的不怒自威不同,魏寒具有一張嘴把人說哭的本事。那直截了當?shù)谋磉_、一針見血的評價能讓所有借口和謊言無所遁形。即使再惡劣頑皮的學(xué)生,到了魏寒面前都得先低半個頭。常常不等魏寒開口,這些人就低頭認錯了。不過,為了讓唐韻紓解郁結(jié)的心情,把話說完,秦默還是問了句,“是么?”“可不是嘛?!碧祈嵭α诵Γ澳菚r候,刑毅經(jīng)常和魏寒吵起來,我就在一邊勸架,可他倆脾氣都夠擰的,生氣的時候誰勸也沒用,生完氣還是誰都不理誰?!?/br>“后來大家歲數(shù)都大了,忙了,見面少了,有事也不吵不鬧了?!?/br>“我也記不清刑毅是從什么時候老成持重起來的,魏寒是從什么時候變得更孤冷寡言了?!?/br>“他們都變了,好像就我還留在原地?!碧祈嵮銎痤^,長長舒了口氣,“我真想回到那時候——沒有什么利益紛爭、沒有什么勾心斗角,大家肝膽相照、彼此關(guān)心的時候?!?/br>初中、高中、大學(xué),都是人與人能交心,感情最純粹的時候,再往后,就變了……透著深深疲憊的聲音傳入耳中,秦默抽空看了唐韻一眼,放輕聲音道,“唐韻,青春只有一次,記住好的就行了?!?/br>“我知道,我只是……有點累?!?/br>“累了就睡吧?!?/br>“嗯……”拖長的尾音在空氣中緩緩消散。秦默沒再開口打擾唐韻的睡眠,只是趁著在紅綠燈前停下時轉(zhuǎn)過頭看了看唐韻的臉。白凈俊俏的斯文臉龐掛滿了彩,眼角、臉頰、嘴唇均浮現(xiàn)出沉淀的淤青。那副架在鼻梁上的銀邊細框眼鏡左邊鏡片也受損嚴重,裂開蛛網(wǎng)般的痕跡。這個紅燈很長,下面的數(shù)字倒計時到33秒時,唐韻忽然把眼睛睜開了。血痕與淚痕混雜的臉龐,心力交瘁的眼神……“我還是想不通!”唐韻抬起手,抓亂了自己的頭發(fā),“怎么會變成這樣……”“想開點?!鼻啬潘闪藙x車踏板,視線移回正前方,邊道,“每個人身邊都會出那么一兩個人渣?!?/br>警署大門外——刑毅與魏寒站在樹蔭下。微風(fēng)陣起,刑毅背過身點了支煙,把打火機裝進口袋,才轉(zhuǎn)回來。“下手這么重?”低沉的嗓音帶有責(zé)備的味道。“他就這么找上我,你覺得我該怎么做?宋家的眼線眾多,難保不被看到。”魏寒說得理所當然,語氣清清淡淡的。魏寒臉上也有受傷,但比唐韻輕得多。而且他本人似乎不怎么在意這種皮rou傷,反倒是看著刑毅,問出一句,“你覺得他會恨我嗎?”刑毅眼神收緊,考量般沉思一番,答,“只有我和你知道這次行動的部署,他要恨該是恨我們兩個?!?/br>沒錯,魏寒當晚宣布拆伙退出,對刑毅和唐韻生意的徹底不管不顧,這都是他和刑毅商討過后的決定。這次扣下于耀,也是為了找到合理借口碰面商量今后的對策。只不過這個計劃唐韻被排除在外,因為他們都深知——要瞞過外人,先要騙到自己人。當然,如果唐韻有心,就會發(fā)現(xiàn)魏寒宣布離開那晚,刑毅的態(tài)度十分蹊蹺。或者是面對魏寒的叛變,刑毅保持緘默到了詭異的地步。但人就是如此,關(guān)心則亂。唐韻完全沒往其他方向去想。“他看起來很受傷?!蔽汉恼Z氣不咸不淡的。完全聽不出他是在意唐韻的反應(yīng),還是只是陳述事實,順便諷刺唐韻太過敏感。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