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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嘬了口煙,眼底的神情變得復雜難辨,沉聲道,“那也沒辦法?!?/br>其實,刑毅心里是覺得對不住唐韻的。每次看到唐韻為魏寒的‘背叛’發(fā)飆,刑毅的心情就變得更復雜一分。“反正我是無所謂。”魏寒面無表情地遙望著遠方,“希望你也別有什么心理負擔。”刑毅微微側頭,打量魏寒,“你一點不關心他怎么想?”魏寒眼皮都不抬一下,冷冷道,“是他太多愁善感?!?/br>“他的多愁善感要看對方是誰。”煙霧氤氳在刑毅的下顎,遲遲不肯散去般繚繞……“生活中背叛這么多,一個老朋友的作為就讓他承受不了,他未免太脆弱。”官場打拼多年,魏寒早對這些司空見慣,他覺得唐韻的心實在纖細到不可理喻。刑毅抬了一下眉,緩聲道,“他很依賴你。”“依賴有用嗎?”講出最現(xiàn)實的話,魏寒冷傲地抬起下巴,“他真該和秦默學學?!?/br>“秦默?”刑毅從魏寒的話中抓出不自然的地方。“你可能是不知道,但我聽說了?!蔽汉戳诵桃阋谎郏八莻€姓李的朋友一直想從他那里騙錢。”刑毅目光一沉,“哦?”“有次我去鄰省考察調(diào)研,正好碰到那個姓李的,他那晚喝大了,在酒桌上胡言亂語?!闭f著,魏寒眼底浮起一絲輕蔑。“聽聞姓李的現(xiàn)在混得很慘,估計是秦默也知道這件事了?!毖韵轮膺@是秦默的‘功勞’。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刑毅抖落煙灰,再把香煙送到唇邊吸了口,感慨般道,“是啊,他怎么會不知道……”秦默明明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卻對他只字未提。這讓刑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來秦默說與宋邱有私怨,也必然是他知曉了宋邱對他有什么企圖,或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所以我才說唐韻該和秦默好好學學?!蔽汉拖骂^,從口袋里掏出煙盒,咬著煙嘴道,“遇到困難哭是沒用的,這世界并不相信眼淚?!?/br>魏寒這話聽起來耳熟極了,刑毅記得秦默似乎也說過相同的話。看來,魏寒與秦默能在初中時代相處融洽,并非巧合,而是他們身上有些相同的地方——他們欣賞彼此。這令刑毅篤定,魏寒對秦默的了解會比他更深,因為他們是同類。“那么你認為,秦默是怎么想的?”刑毅審度著魏寒表情不變的臉龐。“他不擔心失去,也不畏懼將來。”魏寒緩慢眨了一下眼,轉看向刑毅,雙眸粲粲如寒星,“因為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怕、沒有更多可以失去了?!?/br>——最痛苦的已經(jīng)過去,所以能夠將目光全部放在前方。“你這些年也不容易?!毙桃阒?,若不是經(jīng)歷艱難處境,魏寒也不會說出這番話來。魏寒微微瞇起眼,輕笑了一聲,“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良心是個什么東西了?!?/br>官場比商場更復雜,更虛偽,更危險。越是往上爬,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便越強烈。越是站在高處,越要處處小心。因為爬得越高,摔下來就會越慘。“我現(xiàn)在想想,還是當學生的時候活得比較開心?!?/br>魏寒皺起了一邊眉,嘴角浮現(xiàn)淺淺的笑意,似是懷念,似是感慨般道,“可惜,那些日子早就一去不復返了。”聞言,刑毅眼底也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懷念,低聲應道,“是很可惜?!?/br>第五十四章一默秦默把唐韻送到醫(yī)院就接到刑毅電話。刑毅說于耀放出來了,他約了商會主席見面,對方空出了一點到兩點間的安排。秦默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經(jīng)十二點了。“不能送你進去了?!彼D過身,對唐韻道。“沒關系?!碧祈崋问纸饬税踩珟?,打開車門前扭頭看向秦默,“其實,我之前對你一直挺有敵意的。”“是么?”秦默沒問唐韻原因,實際上他并不怎么在意唐韻怎么看他。“因為你腦子比我的還好用。”平日里都是唐韻給刑毅出謀劃策,可謂是刑毅的軍師。一個能將自己取而代之的人出現(xiàn),讓唐韻不由產(chǎn)生了危機感,“刑毅不愛聽我說話,和你卻總是很有話聊,比起我他更欣賞你,讓我感覺……有點嫉妒呢。”“我們也很少聊?!鼻啬X得這種話題上還是言不由衷點好。“別安慰我了?!碧祈嵖粗啬?,伸手推了推鏡片殘破的眼鏡,“我聽刑毅說過你給他那些建議和對策,確實比我想到的要好?!?/br>秦默回視著唐韻,嘴角輕輕彎起,“我覺得你做人坦然,品格很好?!?/br>唐韻明明也不差,卻落落大方地自嘆不如他,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這份誠實和謙遜值得尊敬。“而且,”秦默傾斜身子伸直手臂,幫唐韻開了車門,“我很確信你在刑毅心里的地位是無可取代的。做了這多些年的朋友,你該對你們的友情有信心?!?/br>“我本來是有的。”唐韻一只腳跨出車門,又轉回身說,“魏寒的離開改變了一切?!?/br>秦默抬了一下眉,“如果他有什么苦衷,你會原諒么?”唐韻沒有馬上回答,他下了車,關上車門前才一臉凝重地看著秦默答道,“不,永不原諒?!?/br>車門關閉,秦默把頭轉回,正視前方,不由地嘆了口氣。看唐韻回答時的眼神如此決絕,想必是在那一刻已經(jīng)釋懷了。他和魏寒的友誼怕是永遠都不可能修復了……將車發(fā)動,在人行道旁緩速行駛,秦默巡視著街邊的店鋪。來不及吃午飯了,他準備在街頭便利店買了個漢堡隨便對付一下。因為擔心中午下班高峰賭車,他只能邊開車邊吃,遇到紅燈,就拿起漢堡啃兩口。到了商會門口距離一點還有十幾分鐘,刑毅也已經(jīng)到了。刑毅打開門坐進車里,第一句話就是問,“飯吃了沒?”“吃了?!?/br>“吃什么了?”“找了家粵菜餐館?!?/br>刑毅朝垃圾槽看了眼,“賣漢堡的粵菜館真少見?!?/br>秦默笑了笑,“你吃了沒有?”“吃了?!?/br>“吃什么了?”刑毅笑了一下,沒說話。秦默忍不住搖頭嘆氣,“行了,我隨便吃了個漢堡,你到底吃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