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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小丫頭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隨便解釋了一下:“剛從水里撈人的時候別了下胳膊?!?/br> “你這幾天不回來,就是因為受傷了?” 完了,小姑娘聲音已經(jīng)沒了溫柔,“很好,那你就別回來了?!?/br> 啪…… 斷了。 林陸驍握著電話回頭,看見小九兒在他身后探著腦袋,一臉無辜,“怎么了隊長?” 林陸驍咬牙瞇眼盯他,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就推了他腦門一記。 “沒看見我打電話?!嗓門大你顯擺自己好使是不是?!” 小九兒:“嗚嗚嗚嗚……” 第51章 小九兒被訓(xùn)得委屈,最近這隊長的情緒可真難琢磨,看著林陸驍進門診包扎的背影,心下畫了n個圈圈給他。 林陸驍一進去,張醫(yī)生正低頭寫方子,抬頭掃他一眼,神色清明,“陸驍,坐?!?/br> 他走過去剛坐下,就聽見張醫(yī)生吩咐,“小夏,你給他看看?!?/br> 林陸驍順勢望過去,倒也平靜。 夏晚站著沒動,像是跟誰賭氣兒似的,好半晌,張醫(yī)生才抬頭:“怎么了?你發(fā)什么愣?!?/br> 夏晚這才走過去,頗平淡地沖他說:“脫衣服?!?/br> 林陸驍大方去解扣子。 “抬手。” 夏晚像個機器人,每句話都是冷冰冰的,林陸驍?shù)挂矝]計較,照做就是了。 結(jié)果,剛一抬手,趁其不備,一把扯過去,一股錐心疼差點掰斷他,林陸驍?shù)刮豢跊鰵?,張醫(yī)生瞧見,忙把夏晚轟開,“你怎么下手沒輕沒重的,本來就脫臼了,你別給人掰折了!你出去吧,我自己來!” 最后一句話明顯帶了責(zé)備。 夏晚看了眼林陸驍,不知與誰置氣,氣呼呼沖了出去。 小姑娘啪一下甩上門。 張醫(yī)生搖搖頭,扶起林陸驍?shù)囊恢桓觳?,“有點兒脫臼,不嚴(yán)重,我給你正位,忍著點兒,平時挺溫婉一丫頭,怎么到了你身上就這么多事兒,你得罪她了?” 林陸驍一笑,“哪能?” “那怎么回事?”張醫(yī)生喃喃。 夏晚這人目標(biāo)太明確,男人一般對這樣的女人都退避三舍。 要不是前陣夏晚約他去看電影,他拒絕后逼出了姑娘那句話,至今他都不知道夏晚那丫頭會喜歡自己。 他這人不喜歡拖泥帶水,一旦知道姑娘對自己的心思,立馬就給人掐了那點兒希望的小火苗。 處理得很果斷。 話說的也挺干脆。 ——“抱歉,我有女朋友了?!?/br> 這話對夏晚是個打擊。 怎么就突然有女朋友,她覺得林陸驍高冷,不容易接近,就溫水煮青蛙,想要透過林啟去接近他,誰知道前陣子林啟出了那事兒,網(wǎng)上都傳得沸沸揚揚,天才音樂家名聲都臭了,她也不敢再去找林啟玩兒。 沒了林啟,就沒了見林陸驍?shù)睦碛?,憋了好長一陣,好不容易找了源頭想找個時間跟他看場電影。 他居然跟她說他有女朋友了! 這比直接拒絕她還來得傷人,就他忙成那副狗樣,哪來的時間找女朋友? 夏晚是不信的。 她不信,林陸驍也沒辦法,只能把她號碼拉黑了,就怕被家里那小丫頭看見。 這么想著。 忽然就想回家了,想抱抱他的姑娘了。 見他出神。 張醫(yī)生給他貼膏藥,隨口問:“轉(zhuǎn)職的事兒怎么樣了?” 林陸驍回神,也沒多說:“還行?!?/br> 張醫(yī)生把膏藥給他按嚴(yán)實了,“聽老孟說了,你前陣面試不錯,在政審了吧?這段兒好好表現(xiàn),爭取早日進大隊,也省得你老孟叔天天擱我跟前兒念叨?!?/br> 林陸驍?shù)蹲旖牵蛔髀暋?/br> 張醫(yī)生淡瞥他一眼,又道:“別嫌我們嘮叨,這都為你好,你呀這性子得收收?!?/br> 又是一車骨碌為他準(zhǔn)備好的話,聽得他耳朵都要長老繭了,“孟叔又派您做說客了?” 張醫(yī)生嘆息一聲,“你們這幫孩子,就沒一個省心的,除了明楊老老實實在特種呆著,你們幾個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等你們以后有了孩子,就知道為人父母的辛苦了,長輩有些話,不中聽,但實用,行了,我也不是說你啥,你們自己的事兒還是你們決定,多回去看看你爸就是了。你爸這人別看嘴上硬,心軟的很,你要真想讓他接納你們,多陪他喝喝酒聊聊天,沈牧就比你會來事兒,沒事兒還能找老人家下下棋,聊聊天,你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一回家就說要結(jié)婚,人不拿掃帚趕你都是給面子?!?/br> 林陸驍下班回家之前回了一趟老宅。 林清遠背著手站在院外,見他提著兩壺清酒過來,倒沒什么表情,轉(zhuǎn)身就往里頭走,這小老頭就這樣。 林陸驍喊住他,“爸——” 林清遠頓住腳步,回頭厲喝一聲,“大呼小叫干什么?!” 林陸驍沒理他,徑自進門,給他放好酒,“張秘書呢?” 林清遠哼一聲,“出去辦事兒了?!?/br> “要不要喝兩杯?”他提議。 林清遠冷淡地望著他,冷嘲:“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還是改迂回路線了?” 林陸驍撓撓眉,“您倒是喝不喝?” 死小子。 還不耐煩上了。 “喝!”林清遠大手一揮,快意道:“為啥不喝!” 倆父子話都不密,林陸驍從小也都隨了林清遠的性子,坐在一起喝酒,也就悶聲灌。 期間過程啥也沒提。 林陸驍仿佛真就單純來陪他喝酒。 反而是林清遠自己提起了他的母親。 倆父子支著一張小桌子,坐在院子里,一顆老藤數(shù)下,傍晚的夜風(fēng)吹得葉片直恍,飄落幾張緩緩?fù)M!?/br> 一片落在桌角,停住,風(fēng)吹了一下,又往下墜。 林陸驍目光收回。 林清遠喝酒上頭,倆顴骨紅透,一對比,林陸驍就顯得青白了許多,但意識很清醒:“我剛?cè)胛榈臅r候認(rèn)識你媽,你媽那時沒什么正經(jīng)工作,因為文化程度不高,一直沒給分配,她就一個愛好,愛唱戲,一次下鄉(xiāng),我就看見你媽在一個很破舊舞臺搭子上,唱得是當(dāng)中的經(jīng)典一段兒?!?/br> 林清遠微瞇眼,仿佛又看見多年前那個明眸皓齒小姑娘穿著英氣逼人的駙馬裝,踩著蓮花步,唱著那調(diào)—— 為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