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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啞著嗓子說:“外人面前少胡說!” 小叮一臉委屈,“本來就是。” “咳?!蹦枪痈煽纫宦?,打量眼前的姐弟倆,淡淡地問,“你們是誰?”像意識到什么,一抹涔冷之光掠過眸子,若割人刀子,稍縱即逝,空桐白竟覺得冷。 這分明,不是尋常人會有的敏銳與機警。 與之對視,空桐白心頭浮現(xiàn)異樣之感。 下一秒,她壓抑住心里的奇怪,盡量平靜的望著他,謙恭地笑道:“我們沒有惡意。聽說公子曾在強盜手中救舍弟一命,我們是來感恩的。”說著,手從身后變出兩顆又大又完整的海棠果。 小叮一臉驚奇。 “不必?!眳s聽男人的語氣詫異,又極其冷淡。 空桐白頓了頓,哦了一聲,笑著收回手。 既然人家不領(lǐng)情,何必熱臉貼冷屁股呢。面對尷尬沉默,她撓了撓頭不知道說什么,卻見男人分明不想接受禮物,但盯著她手中的果子,忽然微抿薄唇。 像是把心頭什么情緒泯滅一般,他語氣平和了些:“請進?!鞭D(zhuǎn)身進屋,完美側(cè)臉融進一片昏暗中。方才刺人的冰棱都默默收起,背影自帶的氣息,如清冷月華。 空桐白覺得奇怪,但還是好奇的走進去。 看了一眼,柴火和稻草胡亂堆積在一起,這里竟是個柴房,只有草席綿枕、換洗的紗布草藥放在地上。 空桐白忍不住皺眉,心里咕噥,比她的狐貍洞還要破,這種地方能睡人嗎? 不待空桐白說話,男人轉(zhuǎn)身,看向她手中的果子,目光幽深莫測,“此地極寒,常年下雪。你何處來的海棠果?” 光線昏暗,空桐白發(fā)現(xiàn)他五官消瘦,但透出來的英毅溫朗的味道,十分獨特,不知為何,給他一種并非凡夫俗子的感覺。 空桐白眨眨眼,笑道:“海棠果為何不能從外而來?” 無顏看她半晌,像是完全漠視了她的存在,拾起地上的弓,席地而坐。那弓的弓弦斷了,修長的手不緊不慢地搗鼓,半晌便見細絲完好如初。 空桐白一臉驚奇,剛想說什么,發(fā)現(xiàn)自己站也不是動也不是,十分尷尬。 沒想到男人絲毫不給她情面,看也不看她,只漠然道:“離開吧?!惫従彿畔?,一雙疏離敵意的眼,緩緩抬起,“我與姑娘,素昧平生?!?/br> ☆、第三章 小叮中毒 空桐白呆呆看了他一會兒,好半天深呼吸,“也是,我唐突了。” 被狠狠落了面子,她沒細想他話中深意,看到地面立一只臟兮兮的碗——正是刀疤男吩咐交給矮子的那只。盛滿的小米粥宛如清湯,只浮著一些少得可憐的米粒,還有一個饅頭沒在米湯里。 便放下兩個海棠果,佯裝從容,拉起小叮的手往外面走。 拐了彎,好一會兒才抬頭,神情有些不自然。 而迎面,一身黑衣、身材健壯的刀疤男,負手搖擺,哼歌走來。 刀疤男見到她,伸直了脖子,瞪大眼見鬼似的,發(fā)出一聲怒罵,難以置信道:“娘的,這小白臉兒,敢跟爺眼皮底下藏女人!” 也不知怎的,空桐白見他聲情并茂的滑稽樣子,緊張之感消散,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刀疤男怒了,“你笑什么呢笑!” “沒有?!笨胀┌酌亲?,裝無辜。 這時,大腿被小叮緊緊摟住,“就、就是他?!笨胀┌赘惺苤亩额?,赫然抬頭。本想將刀疤男和酒鬼一樣丟到山上,但眼睛一瞥,見無顏無聲息出現(xiàn)在一旁,連忙收住想法。 無顏目光凜了凜,“你來干什么?” 聽著他淡漠的語氣,刀疤男冷笑,捋了捋袖子,“好小子!老子還沒調(diào).戲你女人,又想跟老子反了?”他死死瞪住無顏,眼里充斥妒忌與厭惡。 突然,刀疤男的視線落在躲在小叮身上,揚眉,似在思考確認什么,“這小子——”好像在哪里見過? 小叮眼神恐懼。他縮了縮身子,死死揪住空桐白的衣角,“阿昀,我、我怕。” 空桐白被抓得很痛,但并未放在心上,柔聲安慰道:“別怕,我還在這呢!” 刀疤男一時想不起來,但他很享受令人畏懼的感覺,伸出一只手,滿臉猥瑣地要去捏小叮的臉,“命挺大的嘛?!惫笮?,眼神陰冷,“不過今天——” 空桐白嫌棄地拍開他的手,哪想他竟然一臉戲謔地握住她的手腕,大拇指竟還嫌惡地蹭了蹭。 她怒道:“放手!”試圖掙脫,卻完全掙脫不開。 刀疤男大笑:“妞兒,小白臉有什么好的,要不跟——”“我”字還沒吐出來,得意的臉扭曲,嘴里發(fā)出痛苦的“啊”。 一陣風微拂過,無顏站在空桐白眼前。修長削玉般的手,緊攥住刀疤男的胳膊,任刀疤男如何掙脫都巋然不動。 明明看上去沒有使多大力,刀疤男的臉色愈發(fā)白,痛得身體癱軟。 他手腕的骨頭已然凸起,扭曲可怕,但嘴不饒人:“老子救了你,你——” 小叮尖叫??胀┌走@才想起捂他的眼,十分后悔。 無顏看了眼被空桐白捂住眼的小叮,冷冷收回手。但他還是望向刀疤男,冷笑,“無需日日提醒我?!比缓筠D(zhuǎn)頭看空桐白,目光沉靜如水,隨即干脆的吐露出一個字,“走。”沉入海,似無波,卻又有什么漾在眼神里,叫空桐白心里一跳。 她覺得,那個目光令自己沒理由的心悸。咬了咬牙,將嚇得哆嗦的小叮抱在懷中,輕輕撫摸他的后背,以作安撫。 大步離開后,空桐白忍不住想,他為救她和小叮得罪刀疤男,會如何? 想到他出手的招式,又松了口氣。此人氣質(zhì)非同尋常,身手靈活強勁,怕是用不著自己擔心吧? 她眨眨眼,這樣的人,分明可以不受刀疤男桎梏,為何屈身在這里生活呢? 突然,“小叮?!” 察覺出小叮的不對勁,她連忙將他放下來。只見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是……靨住了。 空桐白心里咯噔一聲。 聽說阿娘懷過許多孩子,最終才生下小叮一個。他們將他視同珍寶,傾盡一切去疼愛,她若讓小叮出事,怎么對得起阿娘的信任? 心中自責與忐忑,空桐白深呼吸,大手一揮。 光芒迅速掠去,小叮身子傾倒,空桐白穩(wěn)穩(wěn)將他抱住,隨即兩指并攏,置于他腦后,默默看著玫紅色的光消失,吁了一口氣。 抹去他這段記憶,應當不會有問題了。 “小叮,你可不能嚇我啊?!笨胀┌仔睦镬?,輕輕將他抱起來,卻忍不住回眸,看了眼竹林,眼神復雜。 回家的時候已到下午。小叮好不容易醒來,卻又拉又吐。 阿爹一口認定是她照顧不周,明知小叮身子不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