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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思張口問人家要稅銀了。 花都沒賣出去,交哪里的稅銀? 衙役客客氣氣來請夏南天,夏芍藥不放心,想要同行,被他制止了,”不過是去衙門說清楚,一會就回來了,你照看好小平安就好?!跋纳炙幹荒鼙Я藘鹤釉趹牙?,又催促保興跟上。 小平安見得祖父走了,還伸著胳膊扯開了嗓子嚎:”祖父……“說好的玩耍時光呢? 每天這時候,可都是夏南天在外面忙完了,回府來專心專意陪孫子的時光呢。 何老爺這些日子一直在外室的宅子里。自外室生了個兒子,她便舊話重提,”我總不重要,一輩子跟著老爺,太太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總歸是老爺?shù)娜?,得老爺承認就好。只這個兒子卻是何家的子孫,要上祖譜的,不然又不似閨女們,出了門子便是別家的人。“她這般煽風(fēng)點火的念叨,倒讓何老爺又生出要將外室接到家里的念頭,往老父那里走了一遭,卻被何老太爺往面上唾了一口,”糊涂東西!那孩子是不是你的都不知道,你都敢接了家來!“若非這話不是出自自家親爹之口,何老爺恐怕都要擼袖子跟人干架了。 有這么侮辱人的嗎? 何老太爺都不同意,何太太面前就更講不通了。 何老爺只能怏怏而回,往外宅子去安慰外室去了。 前去請他的衙役也知道他常年在外宅里住著,祖宅反而住的時間不多,便直接往外宅子去了,請了他一同往府衙去了。 何老爺才一樁家事沒解決,又攤上了這事兒,心里正難受,跟著衙役進了官衙,見夏南天也才到,二人與崔大人見了禮,聽得他提起稅銀,皆做出個詫異的神情來,由何老爺張口便道:“賣花的也就那半月花期,當時大人要辦花展,小人便將家中所種的最好的花都搬到了指定的地方,等展完了花也敗了,今年……便沒花可賣了,那些遠道而來要買花的客商都空手而歸。小人家里今年不曾有進項,哪有稅銀可交?!” 崔大人傻眼了。 他當時辦花展的時候可未曾想過這會跟自己秋日的政績掛鉤,再去瞧夏南天,希望這一位給出不同的答案,比如:忘交了什么的…… 哪知道夏南天與何老爺?shù)恼f詞是一樣的,”家里往年花期因為忙,還給鋪子里莊上仆人加發(fā)月錢的,今年沒買花出去,就什么都沒有了。“這事兒無論如何,崔大人都沒想到會是這種結(jié)果。 他又不能關(guān)了這兩人,讓他們拿了銀子來贖。 想當初他提出要辦花展,這倆家可是全力支持的,如今自不好翻臉無情,害的他們沒了今年的收成不說,轉(zhuǎn)頭還要逼的他們拿銀子來贖人。 這兩家在洛陽城也算是有體面的,他若是做的過份了,恐怕會影響自己官聲。 崔大人腦子里左右開戰(zhàn),一邊想著這兩家都是巨富,補交一份稅銀再容易不過??闪硪环矫鎱s也知道這兩人都有些背景的,真惹惱了他們,萬一做事捅到了上面,為著這點小事,晉王可不一定會幫他。 他還沒想明白,何康元便追問,”大人,明年這花展還辦不辦了?“當初您可是說好的,準備年年辦的。 如果年年都辦,他家里都不必再種花了,改換別的營生得了。省得往后年年幫人抬轎子,自己落不到好處。 崔大人:”……“自己說過的話,能假裝不存在嗎? 第六十一章 說起來,崔大人也是當官多年的,只他初做官時身邊便有得力的幕僚,民生問題自來有下面人cao持,他只需跟官面上的人應(yīng)酬得體,與本地縉紳打好關(guān)系,這官便也順順當當?shù)淖隽讼聛怼?/br> 當官需要政績,花團錦簇的事情崔大人沒少干,實事卻是一樣沒沾過手,等到上任結(jié)束,他身邊最得力的幕僚年邁,辭了他回家養(yǎng)老,崔大人便沒再請幕僚——當官可不就那么回事嘛。 能討好得了上官,別弄的下面百姓作反,最好還有點能夠拿出手的政績——譬如他的同年X某某就是往京是送了祥瑞而升官的——官運亨通也沒什么難的。 崔大人民生實事一樣沒學(xué)會,但鉆營的法子卻學(xué)了千百種,不然也不至于教他攀附上了晉王。 只他自來學(xué)的是吟詩做對,應(yīng)酬文章,今日放了何康元跟夏南天走人,便有些心頭郁郁,此次不但沒得好處可沾,竟是要教自己補貼稅銀了? 這卻是萬萬不可的。 崔大人左思右想,便叫了下面的吏胥來商討,也有那聰明的便給崔大人出主意,“不如大人加稅?”理由都是現(xiàn)成的,燕云十六州戰(zhàn)況激烈,作為大齊百姓,有義務(wù)為大齊軍隊的糧草做貢獻。 這是上面還未下旨加稅,洛陽城竟先加起稅來了。 等到過得兩日,府衙的加稅的公文貼了出來,倒讓何康元與夏南天這兩人心里皆沉了沉。 新官上任三把火,若是先為著百姓而燒起來,還教人放心??扇羰沁@把火先為著自己的私利燒起來,不問緣由的加稅,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上任府君為官,從不曾胡亂加過稅,與本地縉紳相處也算不錯,孝敬肯收,但卻也不是獅子大張口,更不曾胡亂加過稅,倒使得洛陽城里市面上各行各業(yè)的百姓日子都過的不錯。 新任府君上任還未滿一年,便開始加稅,洛陽城百姓皆暗中議論紛紛。 苛捐雜稅加起來容易減起來難,地方百姓祖輩居于此間,鐵打的城池流水的官員,上了年紀的長者歷經(jīng)多少屆官員,立刻就從崔大人加稅這一舉動品出了不尋常。 “……這個府君竟是個不顧百姓死活的……” 有那年紀輕的還覺得奇怪,“怎么就瞧出來府君不顧百姓死活了?” “這才上任就加稅,若是他為期一任,可不知道要加多少名目繁多的稅去,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不過是想著法子斂財罷了。只盼著他快快任滿走人是正經(jīng)?!碧侥昃吧星胰绱耍先我粯訉嵤聸]做便要加稅,若是碰上災(zāi)荒年,還能給百姓留條活路? 想也不可能! 府衙貼出的加稅公告所涉面積極廣,整個洛陽城乃至河南府但凡家有恒產(chǎn)者,竟然無有能逃得過的。便是那住在城郊的百姓挑著擔(dān)子進城販賣些家里的果菜,竟也要交五文進城錢。 除了城里行走的乞丐,就算是行院里的姑娘做了皮rou生意,也是要抽成的,老鴇子哭天搶地,“這可讓人怎么活喲……” 夏家與何家此次也不能幸免,以及種桂花的吳家,其余花農(nóng)商戶,此次卻是按照田畝攤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