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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這才打起精神梳妝了,往公爹這邊過來了。進門就瞧見何二郎穿著下人小廝的粗布棉襖,小臉兒白凈秀致,被何老太爺嚇傻了,這會兒還不敢吭聲,偷偷瞧瞧額頭泛青的何康元,再瞧瞧面色嚴肅的何老太爺,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聽得何老爺子的決定,何太太心里冷笑兩聲,心道果然是賤人生的賤種,被公爹當小廝留下來使喚,放在她眼皮子底下,倒比放在外宅子里長大要讓她放心的多。 想到這里,她面上倒帶出笑意來,侍候著公爹吃早飯,又喚丫環(huán)去拿貂皮鑲玉的暖帽來給何康元戴,好把額頭那一片青紫給掩起來,省得讓女婿瞧見了。 趙則通帶著人來岳家的時候,這場鬧劇已經(jīng)落下了帷幕,他果如外室所說,只知何家有兄妹二人,上至何老太爺,岳父岳母,下至何家兄妹皆有厚禮,特別是何娉婷,除了自己在外面銀樓打的首飾頭面,還有宮里皇后娘娘賞賜的頭面,華貴非凡。獨何二郎什么也沒有。 何康元自來喜歡與官家攀親,如今閨女進門就是四品官夫人,比之外室生的女兒如今還做著姨娘,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對趙六自然是殷勤備至。 待聽得趙六提起過兩日請了媒人來請期,準備在年前成婚,年后便要趕赴幽州,何康元二話不說便應(yīng)了下來,還陪著女婿多喝了幾杯。 何太太這么些年盼著女兒嫁出去,嫁妝家具都是精心準備的,原還想著慢慢來,哪知道日子這樣緊張,心里便又不舍起來了。只這門親事委實好,上無公婆,下無妯娌小姑,自家閨女倒是一點委屈不必受,進門就是當家太太,想想倒又釋然了。 趙則通在岳家吃過了酒,才騎了馬往夏家去了。 他家宅子倒是收拾整齊了,只總感覺有些冷清,還是夏家熱鬧,既有夏南天與他淺酌談天,又有小平安在旁邊鬧騰,熱熱鬧鬧一家子人,身處其中只覺溫暖不覺孤清。 夏南天見得他來,忙問起何家態(tài)度,聽得何家也同意了近期成婚,立刻便安排了起來,第二日媒人就上了門,請期送聘禮緊跟著來。 夏芍藥是安排過自己成親宴的人,家里如今仆人不夠,便往外面去雇了做宴席的廚子,連同夏家的丫環(huán)婆子,又對趙府里的丫環(huán)婆子進行了緊急培訓(xùn),到了迎娶的正日子,總算瞧著井井有條了。 夏景行陪著趙則通去迎娶新娘子,何康元見得夏南天的女婿,心里到底有些芥蒂,端坐在廳里等著女兒拜別父母,諄諄教誨,只等閨女出了門子就往外宅子趕。 何太太才嫁了閨女,心里失落的無以言表,見何康元馬不停蹄跑去安慰外室,心里暗暗冷笑。 何老爺子說到果然做到,對何二郎并不寵愛,只每日讓他跟著院里婆子睡,白日跟著跑跑腿,就連吃的也是跟院里仆人一般,再無糖果點心。 何二郎起先哭鬧不休,他便讓婆子帶下去,等他甚個時候不哭了再帶過來。 何康元這些日子不放心,又不好回去向外室子說明愛子的處境,每日過來向何老爺子請安。起初何二郎還扯著何康元的袖子大哭不止,要跟著爹爹回家,但何康元考慮到他的將來,只能忍痛將他留下。小孩子最會瞧人臉色,哭過幾回之后,見得爹爹鐵了心的要將他留在祖父身邊,只能認清現(xiàn)實,每次何康元來了也只拿泛著淚光的大眼默默的瞅著他,走的時候跟著送到院門口,要哭不哭,直讓何康元心都要碎了。 有一次臨走的時候他偷偷給何二郎塞了一包花生糖,被何老爺子喝得一聲:“若是瞧著他在我這里吃苦你心上不忍,便將他帶走吧!” 何康元哪里還敢給外室子帶什么東西。 寧遠將軍娶成,對于洛陽城官面上來說,也算得一樁大事了。 消息靈通的都知道,如今懷化大將軍與寧遠將軍可算得朝中新貴,深得圣心。 崔連浩早些日子就請了懷化大將軍與寧遠將軍吃酒,作陪的乃是府衙胥吏,連同本地衛(wèi)所守將都請了來,濟濟一堂。大家聽得寧遠將軍要成親,俱都開口討要喜貼,趙則通便不客氣,往各家都送了帖子。 到得正日子上,整個洛陽城官面上的都到齊了,女眷也來了不少,夏芍藥里里外外的cao持,前院交給了夏景行,后院便是她來招待。 崔夫人帶著長媳魏氏,及小兒媳婦寧景蘭皆來趙府賀喜,也是得了崔連浩的囑咐,要與懷化大將軍打好關(guān)系。 崔連浩雖然與鎮(zhèn)北侯府做了親家,可也沒堅定的站到鎮(zhèn)北侯府那邊去。對于他來說,能利于自己升官,有機會攀上晉王這條線便攀上來,瞧著夏府里要敗,也不防礙他落井下石一回,能趁火打劫最好。但夏家出了個三品大將軍,便沒了撕破臉的必要,大可湊上來交好。 官場之上,抬頭不見低頭見,只要沒撕破了臉,人情往來便是常例。 崔夫人以前不曾有機會見過懷化大將軍夫人,今兒在寧遠將軍府里見到,倒被她的年紀與容貌給驚住了,上前來拉了她的手兒親親熱熱道:“外間只傳聞將軍夫人年輕能干,可沒想到竟然年紀這樣小,生的又美,大將軍這是哪里來的好福氣,竟然討得這般好的娘子。” 夏芍藥生意場上應(yīng)酬過的,心里再惡心她這般自來熟的口氣,焉知當初崔連浩磨刀霍霍向夏家,就不信這位知府夫人不知道,面上卻仍能保持著親切的笑意,反握住了她的手,夸她,“早聽得夫人是個慈祥人,只一直不得機會拜望。這兩位便是少夫人了罷?瞧著與夫人倒似親生母女一般。”目光有意無意往寧景蘭面上掃了一眼。 她與寧景蘭卻是見過面的。 寧景蘭原本只是聽說今日是往寧遠將軍府上來吃喜酒的,哪知道才進了趙府后院,就瞧見了夏芍藥。 她被婆婆拘在后院,許多日子沒出過門了。丈夫又在苦讀,尋常時候在洛陽書院,原是崔夫人見得她纏著丈夫玩鬧不已,索性將兒子給送到了書院去讀書,一旬才回來一次。 沒了丈夫在身邊,婆母又不讓她隨意出門,寧景蘭的日子簡直沉悶到了極點,聽得能出門,將衣裙首飾折騰了好一通,才選定了赴宴的穿戴。 夏芍藥生的美貌,當初二人在晉王府別院初見,因著一張畫冊子而起了風波,后來寧景蘭偕兄長往夏家鋪子里去大鬧了一聲,事隔幾年,沒想到倒在寧遠將軍府上遇見了。 南平郡主病著,長安城里發(fā)生的一切便沒人寫信告之寧景蘭,她又被困在后宅子里,崔夫人如今不喜她,外間的事情也不說與她知道,她竟然如同半聾一般,夏景行升作懷化大將軍之事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