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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情動之以理,敵人就會不戰(zhàn)而退了嗎?” 那言官胡須一大把,雖知一招不慎已致失言,但得了太子授命,再不能退縮的,不然他家中兒孫的前程豈不都要斷送在自己手里,當下氣咻咻指著夏景行暴怒:“大將軍慎言!京郊大營歷來保護京畿平安,天子腳下朗朗乾坤,你竟然開口閉口敵人,莫非是在幽州待久了,腦子里全是敵對之策,倒不知京郊大營如何掌管?!夏大將軍既沒這本事,不如早早卸任回家?guī)Ш⒆尤?!?/br> 他這句話立刻引來了好幾位言官的附和叫好,就連太子與徐克誠都在心里默默為他點贊。 夏景行冷哼一聲,全然沒被他這般氣勢嚇倒,“練兵千日,用兵一時,試想連集結(jié)的戰(zhàn)鼓都不當一回事的軍紀,難道還指望著將來有所作為?!”他向?qū)氉系凝R帝一拱手,目光既忠且直:“陛下,微臣以為,無論何時何地,一支有著強大戰(zhàn)斗力的軍隊駐扎在京郊,都比一支軍紀松散戰(zhàn)斗力低下的軍隊讓陛下更為放心!” 朝堂之上,立刻便有當初為他辯駁過的言官表示贊同:“夏大將軍治軍自有一套,不然以前的赫赫戰(zhàn)功從何而來?比起在朝堂上彈劾夏大將軍而從不曾領(lǐng)過一日兵的諸位同僚,微臣覺得軍中之事還是交給武將比較合適,為將者若是連維持軍紀懲罰不聽號令的將士都要受言官彈劾,那還不如捆綁住了為將者的手腳,讓營中將士自由隨意,還談什么軍紀戰(zhàn)力呢?” 齊帝聽了半日下面爭吵,惟覺這話順耳,立刻接口:“言卿所言極是,若是營中有點風(fēng)吹草動都要報到朝堂上來彈劾,那索性為將者也不必領(lǐng)兵了,天天站在朝堂上跟人打嘴皮子官司就好了?!?/br> 替夏景行仗義出頭的這位言官恰姓言名喚,聽得齊帝此話,立刻便揣摩出了齊帝心中所想,果然是偏向夏景行的,也許也是借著此次機會替夏景行立威。 他既瞧出齊帝用心,哪有不配合的,當下從齊帝的選才到夏景行的即任都夸了個遍,先夸齊帝英明睿智,知人善用,后夸夏景行戰(zhàn)功赫赫,領(lǐng)兵打仗無有不通,cao練久惰成性的京郊大營駐軍再合適不過,一通馬屁拍下來,將齊帝拍了個舒服,當場賞了他兩匹彩帛。 反倒是彈劾夏景行的幾名言官都被齊帝當堂訓(xùn)斥了一頓,罵他們無事生非,整日盯著不該盯的地方,若真是閑的慌,不如跟著京郊大營的軍士們上校場多cao練幾日,體會一番軍紀。 夏景行當堂表示歡迎:“既然諸位大人質(zhì)疑微臣領(lǐng)兵能力,不如陛下恩準幾位大人在營中住幾日,和將士們同吃同睡,好好體驗一番營中生活,到時候就算再彈劾微臣,好歹也能拿出點真憑實據(jù)來,而不是捕風(fēng)捉影。” “夏卿這個主意雖然聽著有幾分胡鬧,不過細想也有道理?!饼R帝大手一揮,就恩準了。 幾位言官從來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著,最辛苦的莫過于未入仕之前的十年寒窗,以及這些年當官的早朝,天色未明就爬起來洗漱上朝。讓他們早起沒問題,可是跟著營中將士們一起cao練……這不是要命嗎? 齊帝正恨這些言官平日為諸皇子搖唇鼓舌,甘做馬前卒,逢此良機,哪里肯放過,不但恩準,還加了期限:“夏卿新近執(zhí)掌京郊大營,正應(yīng)雷厲風(fēng)行做出一番成績,才開了頭就有人來彈劾,想來京郊大營也不算平靜,勞煩諸位愛卿跟著夏卿去營中練兵,諸卿最近的早朝就免了,等夏卿什么時候理順了京郊大營之事,諸卿就可回來復(fù)旨了!”目光還往太子與徐克誠的方向掃了一眼。 前者心里極不是滋味,暗思齊帝維護夏景行不遺余力;后者卻嚇出一身冷汗。 夏景行既在御前稟報京郊大營軍紀松散,反之則證明這么些年他是如何管束京郊大營將士的。齊帝有可能會猜測他要么在暗中使壞,阻止夏景行接管大營,要么營中將士歷來便是如此松散懶散。 徐克誠越想心中越慌,下朝之后就開始寫請罪折子。 言喚瞧見徐克誠那張活似見了鬼的臉色,笑著對左光熙道:“咱們的徐老將軍一定很后悔。” 左光熙道:“誰說不是呢?!?/br> 他二人師出同門,皆是王老先生弟子。 原還想著夏景行入京任職,正好同他親近親近,往后也好守望相助,不負王老先生當年的栽培之恩。才下朝準備往他身邊過去,已經(jīng)有小宦官過來宣召,圣人召他問話。 二人只得作罷,相約了去喝酒。 夏景行隔著人群瞧見這二人走在一處,頓時心知肚明。 他跟著小宦官走時,倒與方才在殿上彈劾他的言官們打了個照面,頓時堆出個十分熱情的笑臉來:“幾位大人,夏某在營中相侯了,勞諸位大人收拾了換洗衣裳便來?!?/br> 幾人面紅耳赤,深恨他這副小人之態(tài),當著其余同僚的面子又不能太過失禮,寒著臉一拱手便別過了。 夏景行跟著小宦官去見齊帝,才進殿齊帝瞧見他就直樂,他跪下行禮之時到底也生出不好意思來:“陛下莫非是笑微臣魯鈍?” “夏卿哪里魯鈍了?一點也不!” 齊帝笑他促狹,竟然想出了將言官弄到軍營里去,與軍中將士同吃同睡,一起cao練的主意。這些人平日只抬著一張嘴巴就張狂桀驁,萬沒想到竟然會落到夏景行手里。 他越想越是解氣,笑了好一會才止住了,溫聲讓夏景行起來,問起他接下來的打算。 夏景行也不瞞他:“陛下當知,徐老將軍執(zhí)掌京郊大營多年,微臣才進軍營,第一抓軍紀,之后再查軍械軍餉。頭一樣容易,后一樣才難。” 齊帝眸中顯出探究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徐克誠在軍械軍餉上頭也動了手腳?”查軍械軍餉到底是出于私怨,想將徐克誠一舉扳倒,還是還有別的用心。 夏景行神色坦蕩:“陛下見諒,微臣對徐老將軍并無別的想法,只是微臣接管京郊大營,就好比是接管了一家鋪子,新掌柜進了門,總要盤點盤點舊帳,是盈是虧也好做到心中有數(shù)。微臣準備盤查庫中軍械,再查軍餉,就是想將營中舊帳盤查清楚,此后如何經(jīng)管,也好做到心中有數(shù)?!?/br> 齊帝心中一寬,只要不是黨派傾軋就好,“夏卿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那此事就交給你全權(quán)處理了?!庇中λ骸暗降资侨⒘松碳遗惚P打的極清楚?!?/br> 夏景行更正:“陛下錯了,是商家女娶了微臣?!?/br> 齊帝頓時大笑。 一字之差,境遇卻全然不同。 娶了夏大將軍的商家女在圣人面前也算是掛過號的人物,齊帝倒不反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