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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獨具慧眼,當(dāng)初能夠在夏景行落魄的時候招贅入門,此后又全力支持他,不惜散盡家財,也殊為難得了。 夏芍藥不知道夏景行在京中一番波折,此刻她正在家中打理需要帶往京中的東西,綺姐兒跟在身邊倒似個小尾巴一般。 小平安這些日子聽說要往長安去,也不肯好好讀書了,早早就窩在家里收拾東西,還嚷嚷著要請同窗去夏家園子里聚一聚,夏芍藥也允了。 他有自己的小伙伴,回京之后恐怕極難再見。 惟獨夏南天的房里還是安安靜靜的,每日帶著保興與墨暉早出晚歸。這兩人一個老實謹(jǐn)慎,一個機變多智,倒是相得益彰。 夏芍藥等了幾日,還是不見夏南天吩咐下面人收拾東西,找個機會她親自去問夏南天:“爹爹覺得咱們幾時啟程的好?不如我讓下面人給爹爹收拾東西?”已經(jīng)進(jìn)入了臘月,若是要趕路,恐怕要在半道上過年了。 夏南天似乎早就想好了,等閨女才開口問,他便干脆道:“為父不想跟你去長安?!?/br> 夏芍藥從來就沒想過要與夏南天分開,在她的心里,丈夫重要,可父親的份量同樣不輕,“我哪里能把爹爹一個人丟在幽州?” 夏南天頓時笑了起來:“傻孩子,你當(dāng)為父三歲還是兩歲?你在幽州經(jīng)營這么些年,好不容易一切都上了正軌,再丟了生意往長安去,豈不可惜?只是景行不能一個人留在長安,到底還是需要有個人在他身邊張羅著?!遍|女不去長安照顧他,天長日久男人萬一有了外心就不好了。 夏芍藥堅決不同意:“不管有錢沒錢,咱們一家人在一起生活,比什么都強。爹爹不肯跟我去長安,那女兒也不能將爹爹一個人丟在幽州城?!?/br> “怎么是我一個人呢?這里還有保興跟墨暉,還有趙六他們呢,就算是本地的知府大人,瞧見為父還要客氣兩句。少則一年,多則兩年,為父將這邊的生意安排妥當(dāng),等保興跟墨暉上了手,為父就回長安與你們團聚?!?/br> 好說歹說,他不肯跟著夏芍藥往長安去。 夏芍藥也知老父若真是犯了倔脾氣,她未必勸得動。見他執(zhí)意如此,她便索性不再收拾行李。夏南天還笑她:“又不是三歲小姑娘了,你可別跟為父玩這小把戲,為父可不吃你這一套。你不去長安,等景行身邊有人了,看你哭都來不及!” “他敢?!”夏芍藥狠狠吸鼻子,心里難以言喻的傷感倒被夏南天給逗樂了,“我這不是想著,爹爹不肯跟我去長安,我要帶著孩子們寒天臘月的去長安,路上也不方便,索性等開春天氣暖和了再走也不遲。到時候爹爹也放心些?!?/br> 她算是瞧出來了,夏南天這是在幽州城住出了感情,又對夏家這一攤子生意不舍得放下。 若非夏景行入京任職,她自己也不舍得放手。只如今并無可靠的人肯接照管夏家生意,她其實也在暗暗頭疼。保興太過老實,墨暉她其實打從心底里并不太放心,到底此前并不相識,還未到托付夏家生意的地步。 就連夏芍藥也不得不覺得,夏南天留下來竟然是最好的辦法。 有了年后春暖再起程的打算,夏芍藥便給夏景行寫信,在信中甚為可惜道:“……恐怕今年不能陪夫君一起過年了,只盼夫君別被長安城的繁華迷了心竅,到時候多出幾位紅顏知已。實在不好意思,為妻向來善妒不容人,夫君可要思量清楚了,別害了好姑娘。” 夏景行接到家書拆開來看,頓時朗聲大笑,抬頭去瞧校場之內(nèi)那跟在眾將士身后一起cao練的幾位身著短打的言官們正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他將信折巴折巴揣在懷里,大步跑上去,跟著這幾位大人一起跑,邊跑邊給他們加油打氣:“幾位大人平日久不鍛煉,趁此機會正好松松筋骨。” 這幾位言官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個大冷的天恨不得伸著舌頭喘氣,才吃了幾日營中的飯菜,嘴里都要淡出鳥來,這會兒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嘴里冒出一道道白煙來,直恨不得朝著夏景行翻白眼。 難道以為都跟他似的,跟著營中將士一起cao練,倒跟玩兒似的,跑個十圈八圈臉不紅氣不喘?!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夏景行是個踏實勤勉的將軍,信奉練兵千日,用兵一時。他從前在幽州執(zhí)掌的前鋒營那些兒郎沒少被他花力氣打磨筋骨,卻是燕云十六州駐軍里的精銳之師,尋常難抵。以此為藍(lán)本,他訓(xùn)練起京郊大營的兒郎們來,才更得心應(yīng)手。 只可憐了這些將士們多少年一直過的安逸,從不曾吃過這般苦,自軍中換了新的將帥,便如換了天地一般,從前有多舒服,如今就有多辛苦。 夏大將軍可是說了,當(dāng)兵不練出一身鐵皮銅骨,說出去都嫌丟人。 被齊帝一道恩旨發(fā)配到營中吃苦受累的言官們見勢不妙,私底下煽風(fēng)點火,揀那腦后有反骨的挑撥,“夏大將軍既然是立過赫赫戰(zhàn)功的,是不是也應(yīng)該讓大家見識見識大將軍的勇武呢?” 他們跟著在校場cao練幾日,晚上脫靴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腳底板都起了水泡,水泡破了粘連了襪子,疼的鉆心。手上拉弓亦磨出了血泡,十指連心,滿面飛灰,又著營中士兵訓(xùn)練的褐色短打,要說是讀書人,拉出去恐怕都沒人信。 況且寒冬臘月,營中熱水供應(yīng)緊缺,就連泡個熱水澡解乏也是奢侈之事,也只有夢里想想而已。這些將士們都是粗莽的漢子,每日訓(xùn)練完了不洗澡也就算了,不洗腳就上床睡覺的也是大把,偶爾有個洗腳的已算是另類。 營房里長年彌漫著一股腳臭味,半夜有人打呼嚕磨牙放屁,讀書人心思多,常年在朝堂上彈劾別人,也是殫精竭慮耗費心神,于是落下了淺眠的毛病,才進(jìn)營有前幾日常被夜半的呼嚕聲驚醒。 到底有士兵將這些言官們的話聽到了心里去,軍中向來都崇尚武力,果真有人在校場上提出了想要跟大將軍切磋切磋的主意。 吳忠才要挺身而出,替大將軍接下挑戰(zhàn),就被夏景行攔住了,“既然大家有心切磋,那就來吧?!卑聪群蟠涡?,足有幾十人欲與夏景行比試。 夏景行欣然同意,果真與這些人出手比試。 這些人常年在天子腳下,就算是有幾分格斗的架勢,可也架不住長久不練。倒不似夏景行的格斗術(shù),原來雖然也尋常,小時候跟著老鎮(zhèn)北侯學(xué)過幾招,后來在宮中又陪著皇子們一起練,可是架不住在幽州當(dāng)了八年兵,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子,近身格斗術(shù)都是拿遼人的命練出來的,出手穩(wěn)重狠,一擊斃命,不留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