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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本事也幫過他不少,除卻偶爾自作主張和沖動行事,沒有什么值得挑剔的地方。再加上這小家伙對于讀書人的憧憬,他心一軟就應(yīng)了。 狀元樓的東家洪仁武過來打過招呼,立刻滿臉堆笑親自領(lǐng)眾人進(jìn)了門,可后頭還有來人,他自是少不得告罪一聲又出去了。程奎和吳中明吳應(yīng)明親自把汪孚林幾個引到靠近樓梯的一張空桌子,程奎才壓低聲音說道:“這里是我特意吩咐人留出來的一桌,你家金寶,還有你這書童就不至于被人挑刺,加上有軒弟在,鎮(zhèn)場子就容易,不至于會有其他人打攪。而且這里回頭上樓方便,一會兒上頭咱們歙縣幾位老大人進(jìn)來時,這里也容易瞧見。” 汪孚林謝了一聲,目送程奎三人上樓,這才招呼了程乃軒入座。 這一桌上,他左手邊是程乃軒,右手邊是金寶,而秋楓則坐在金寶旁邊。后兩者都還是第一次出席這樣全都是讀書人的場合,全都臉色有些死板。秋楓是說不出的緊張,但金寶眼睛卻滴溜溜直轉(zhuǎn),當(dāng)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時,他登時眼睛大亮,竟是忘了緊張,蹭的一下站起身來用力招了招手。 歙縣往年也有八九歲進(jìn)學(xué)的生員,可這兩三年沒有如此突圍的神童,再加上金寶剛剛來時就引起了無窮矚目,這會兒更是好多人往這邊看了過來。 而那年方弱冠形容俊朗的年輕人本在左顧右盼,當(dāng)發(fā)現(xiàn)金寶時,他登時笑吟吟快步走了過來,對著目瞪口呆的汪孚林拱了拱手道:“不介意我坐這吧?” 第六十二章 英雄宴之說英雄 汪孚林發(fā)現(xiàn)也不知道多少目光在關(guān)注這里,只能無可奈何地苦笑道:“若別人知道李兄您過來,這三樓定有你一個位子,你干嘛擠到這一樓?” “我只是來湊個熱鬧的,就連請柬都是請葉小姐幫我弄到的,去三樓干什么?” 李師爺一邊說一邊聳了聳肩,卻是只盯著秋楓,直到后者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趕緊主動向旁邊挪了個位子,他卻又吩咐秋楓再往旁邊坐,這才朝一個方向招了招手。汪孚林和程乃軒抬頭望去,就只見一個胖墩墩的人影也不知道從哪閃了出來,迅速到已經(jīng)落座的李師爺左手邊坐下了,恰是在金寶和李師爺當(dāng)中。這一次,汪孚林再也忍不住了,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溃骸澳阍趺磶Я怂麃???/br> 可后者的解釋極其輕描淡寫:“這樣的大場面,帶他來見見世面也好。” 汪孚林登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感覺到旁邊的程乃軒用胳膊肘撞了撞自己,他只能扭過頭去,低聲說道:“一會說話小心些,那位是葉縣尊聘的李師爺,旁邊是葉縣尊家的公子?!?/br> 程乃軒登時瞠目結(jié)舌,良久才對汪孚林豎起了大拇指。你狠,直接把縣尊家兩位重要人物給拐到自己桌上坐著了! 這是我拐的么?汪孚林簡直覺得冤枉極了。見身旁的金寶垂著腦袋不敢看他,他哪里不知道人恐怕是這便宜兒子給請來的,一時又好氣又好笑。就在這時候,只聽外間傳來了一陣sao亂,緊跟著便是一個響亮的聲音。 “歙縣汪老先生來了!” 汪孚林立刻循聲望外望去,就只見一左一右兩個年輕生員扶著一個走路雖還健朗,頭發(fā)胡子卻已經(jīng)白了一多半的老者進(jìn)來。他起頭聽到那一個汪字,還以為是自家松明山那位南明先生汪道昆,可只看汪二老爺那正在盛年的樣子,他怎么都無法想象其長兄老態(tài)龍鐘到這樣子,心里便有些犯嘀咕。這時候,反而是坐在金寶隔壁的李師爺輕輕嘿了一聲。 “此汪不是彼汪。這位汪老先生名尚寧,致仕已經(jīng)快十五年了,當(dāng)過云南布政使,后來在南贛巡撫任上被人彈劾不稱職賦閑回家,他還折騰過起復(fù),現(xiàn)如今這么多年過去,自然是再不抱那希望了?!?/br> 秋楓層次低,能認(rèn)識大多數(shù)生員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這時候李師爺?shù)慕庹f對汪孚林來說,可謂是恰到好處。他還沒功夫去尋思這位寧國府人怎么認(rèn)識歙縣鄉(xiāng)宦,隨著這位汪老先生在人簇?fù)硐戮彶降巧蠘翘?,門口又傳來了一個聲音。 “歙縣葉縣尊到!” 葉小胖今早正好偷聽到來上課的金寶悄悄對李師爺嘀咕,說是有人打算對汪孚林不利,請其去助陣,因此等金寶提早回去之后,他就軟磨硬泡,求李師爺把自己一塊給捎帶了來。這會兒他正和金寶嘀嘀咕咕評論四座那些人模狗樣的生員,冷不丁聽到一聲葉縣尊到,他這才想起自家老爹是一縣之主,今天這樣的大場合肯定是要來的。此刻,眼見得一個身穿官袍的人影出現(xiàn)在大門口時,他本能地整個人往下頭一滑,竟是滋溜一下就躲桌子下頭了。 對于小胖子這樣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汪孚林頓時忍俊不禁,但這會兒沒空笑話小胖子了,一樓生員一塊全體起立恭迎縣尊駕臨,他自然也得站起來。遠(yuǎn)遠(yuǎn)看去,他就依稀看見葉鈞耀一路走來頷首微笑,從容自若,顯然相對于處理公務(wù),葉縣尊更偏好拋頭露面的公眾場合,對于這樣人多的場合駕輕就熟。由于他這一桌就在樓梯旁邊,須臾葉鈞耀穿過夾道歡迎的生員之后,立刻就和他來了個照面。 葉鈞耀這次大獲全勝,不但隱患得以暫時解除,而且縣衙中的不少吏役都能夠使喚得動,盡管他最初對不得不站隊選陣營還有些怨念,如今這點(diǎn)子小小不滿早就飛到爪哇國了。所以,這會兒他看到汪孚林時,那淡淡的公式化笑容一下子變成了親切猶如面對自家子侄的微笑,但這樣的笑意,在看見李師爺,還有李師爺旁邊那個突兀的空位時,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李師爺怎么混進(jìn)來參加的今天這英雄宴,葉縣尊不太了解,但也不好說什么,可旁邊那空位子隱約能看到有人躲桌子底下了,再瞧瞧金寶心虛地低下頭去不敢和自己對視那樣兒,他就知道,這悄悄跑來湊熱鬧的鐵定還有自己的兒子一份!可這時候他能夠說什么?他唯有淡定面對,希望別人別看見這丟臉的一幕,卻又往汪孚林臉上瞪了一眼。 既然是你拐的人,就給本縣好好負(fù)責(zé)! 這樣的眼神汪孚林一瞬間就讀懂了。他這會兒就是叫撞天屈也沒用,只能趕緊點(diǎn)頭,直到葉縣尊上了樓去,他才直接越過金寶,一手把藏桌子底下的葉小胖給撈了起來。后者一面往位子上坐,一面還東張西望鬼鬼祟祟地問道:“我爹上樓時看見我了沒有?” “葉縣尊何等火眼金睛?一眼就瞧見你了!”汪孚林皮笑rou不笑地打趣了一句,見小胖子登時如喪考妣一般哭喪著臉,他就笑瞇瞇地說,“也不用太擔(dān)心,今天是給應(yīng)試秋闈之生員餞行的大好場合,你到時候只要好好解釋,說是來感受一下這樣士林云集的氛圍,確定自己將來的人生目標(biāo),從而立大志發(fā)奮讀書,回頭你爹肯定不會說什么?!?/br>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