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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小姐,然后大大贊賞了一番小姐的聰慧,還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 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葉明月聽在耳中,卻別有一番滋味。欣喜的是他能夠平等地看待自己,而嘆息的,卻是她自己也發(fā)現(xiàn),她與汪孚林就仿佛一面鏡子映照出來的男女,雖說出身經(jīng)歷全都不同,可身上的很多東西都實在是太像,太像了。她正沉浸在這種思緒之中,卻不防小北又語出驚人。 “那家伙人還算不錯,而且知根知底,雖說只是個小秀才,可將來說不定有些前途。最重要的是,小姐和他見過很多次。” “小北,莫非你也要學(xué)西廂記里頭的紅娘,賣我這小姐不成?”見小北趕緊縮了縮腦袋,葉明月方才惱火地說,“從前是誰對我抱怨,說那家伙又無賴,又小氣,又討厭的?” “從前我覺得那汪小官人聰明歸聰明,可人太可惡,可印象是會變的嘛,他這個人關(guān)鍵時刻還挺靠得住?!毕氲酵翩诹衷诹x店那邊的種種舉措,和吳老員外密謀時那賊笑,以及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她忍不住又發(fā)呆了片刻,隨即趕緊強調(diào)道,“小姐可別拿我和紅娘那丫頭比,我本來問他是不是喜歡你,只是想他如果有非分之想,我就一定替你防著他!” “現(xiàn)在不防了,改牽線搭橋了?”葉明月似笑非笑地看著小丫頭,突然意味深長地說,“可你想過沒有,你今天背了他,算是和他有了肌膚之親?!?/br> “??!” 小北這才醒悟了過來,想到那時候汪孚林先是不同意,自己還警告他不許動手動腳,一路上他緊緊貼在自己背上,她頓時只覺得雙頰發(fā)燙,想要開口說什么,可喉嚨口卻仿佛噎住似的。足足好半晌,她才憋出了一句話來:“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 噗—— 這一次,葉明月終于笑了起來。她按著小北的肩膀,用絹帕給她擦了擦出過汗后油膩膩的額頭,這才輕聲說道:“你現(xiàn)在是葉家的竹小北,不是流浪江湖的竹小北,所以不能不拘小節(jié)!你難道忘了,當(dāng)初我娘說的話?” 兜來轉(zhuǎn)去,卻突然落在了自己頭上,小北頓時沉默了。夫人是說過,一定會幫她??尚〗阒灰詾樗潜坏漳覆蝗葳s出來的,也不知道她的身世,但其實,她只是危急關(guān)頭被乳母帶出來的,她那個可憐的嫡母和jiejie們,遭遇到的事情遠(yuǎn)比她更加屈辱,而那個家,也早已因為那場慘禍而四分五裂了。 第一七三章 重量級待遇 徽州一府六縣之中,歙縣竟第一個完成今年夏稅繳納的任務(wù),大清早得知消息時,徽州知府段朝宗著實大吃一驚,府衙其他官吏也都大感意外。雖說歙縣確實富庶,可有錢的終究不是所有人,再加上占地最大,糧區(qū)最多,故而從遠(yuǎn)至近要收齊,從來都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在歙縣鄉(xiāng)民還鬧出了一場打砸糧店的鬧劇,那些糧店一度拒收歙民賣糧之后,夏稅進(jìn)度非但沒有滯后,而且飛速推進(jìn),這一切簡直就如同驚天大逆轉(zhuǎn)。 而且,據(jù)縣衙之中傳出來的消息,舒推官攛掇了分巡道錢觀察去歙縣衙門,名為探病,實為找茬,可踏進(jìn)葉縣尊屋子的時候,南直隸巡按御史劉世會奉應(yīng)天巡撫海瑞之命,突然蒞臨徽州府,這一時刻正正好好就在后頭探病。兩相一碰撞,錢觀察和舒推官便在劉世會到場,以及歙縣夏稅交齊的雙重利好之下鎩羽而歸了。不但如此,那位上任半年病了兩次的葉縣尊,提前準(zhǔn)備好了關(guān)于夏稅絲絹爭端、歙人義店、各里收各里種種資料,得到了高度評價。 從實實在在的政績,到紙面上花團(tuán)錦簇一般的各種材料,全都在歙縣令葉鈞耀的政績上寫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于是,復(fù)出首日的早堂,面容有幾分憔悴的葉大縣尊往堂上一坐,下頭屬官吏役在磕頭時,都多了幾分恭敬和小心。尤其是昨天站隊錯誤的皂班鄭班頭和那些皂隸們,更是一顆心七上八下,生怕一個不好,方縣丞再一告狀,他們就被堂尊掃地出門了。 然而,也許是葉鈞耀心情好,正想著如何迎合大人物;也許是方縣丞昨晚上在婢女身上辛勤耕耘后,暫時忘記了晚堂上的羞辱,竟沒出聲告狀??偠灾@第一關(guān)鄭班頭等幾人竟是輕輕巧巧度過了。然而,退堂時,他們卻沒有一個真正放松的。 “鄭頭,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得想想辦法??!今天我瞧見皂班白三那幾個家伙一直在嘀嘀咕咕的,眼睛又在我們身上亂掃?!?/br> “說不定正是指著咱們的位子。鄭頭,這可是我爹傳下來給我的,而且為了這個正役的位子,當(dāng)初還可還交了好幾十石米!” “不說這個,光是我們?yōu)榱司毘瞿鞘炙痍庩柟鞯慕^活,花了多大的功夫?” 幾個頭戴高頂黑頭帽,身穿皂青布衫的皂隸圍著鄭班頭,個個都是臉色焦慮。鄭班頭自己也同樣是一宿未眠,這會兒眼眶底下一片青黑。聽著這七嘴八舌的聲音,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到這份上,只能求人幫我們在堂尊面前說情!說到底,我們昨天在晚堂上得罪的是方縣丞,這就留了個余地,只要堂尊開恩,方縣丞他縱有千般惱火,也不能拿我們怎么樣?!?/br> “那去求刑房吳司吏?” “開什么玩笑,昨天晚上鄭頭還險些和他干起來,這老東西陰著呢!戶房劉司吏還仗義些!” “都別說了?!编嵃囝^一聲喝止了其他人,臉色陰沉地說,“吳司吏也好,劉司吏也罷,那是縣尊面前的紅人不假,但再紅能紅過汪小官人?” 一語驚醒夢中人,眾人你眼望我眼,最終同時全都覺得這才是最好的選擇。最重要的是,鄭班頭又補上了一句話:“而且,我們也不是平白求汪小官人給我們做主。當(dāng)初汪家三老太爺汪尚宣是怎么接觸我們的,全都可以一五一十抖出來。反正我們認(rèn)打認(rèn)罰怎么都行,只求給我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jī)會!不過,就這樣找上門去求人,總是不好看,先打聽打聽,打點一份雅致的禮物?!?/br> 連續(xù)幾個月來,總共也沒過上多少安閑日子的汪小官人,在這太陽高起曬屁股的時候,卻仍舊在呼呼大睡。家里人都知道他最近累得慌,故而金寶秋楓也好,汪二娘汪小妹也好,全都沒有驚動他。因此,當(dāng)他從深沉的睡眠中逐漸蘇醒過來時,就只見陽光已經(jīng)肆無忌憚地通過窗紙照進(jìn)了屋子里。他瞇起眼睛看著床頂?shù)膸ぷ?,再一次確認(rèn),最近真的應(yīng)該無事一身輕了。 “哎,閑下來的感覺真好,難得能夠睡覺睡到自然醒!” 汪孚林大大伸了一個懶腰,隨即慢吞吞地爬起身來,趿拉了鞋子下床。可準(zhǔn)備穿衣裳的時候,他忍不住歪著頭想了想。他的第一個小廝是金寶,可因為功名風(fēng)波,金寶從小廝變成了養(yǎng)子,半個少爺;第二個小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