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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繼承了岳母大人的衣缽?!蓖翩诹趾呛且恍Γ瑩е”钡募绨蜉p聲說道,“我自然也知道,捧得越高,摔得越重,可現(xiàn)如今我也沒有辦法。你應(yīng)該聽說了,元輔上書請回鄉(xiāng),雖說絕對不可能守制二十七個月不回來,但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如若別人要對我做手腳,那就很難說了。我如今越是顯眼,就越不容易被人隨隨便便算計了下去。畢竟,呂調(diào)陽致仕估計也就是這幾個月的事,張四維很快就是次輔了?!?/br> 從悠閑的鄉(xiāng)間來到了刀光劍影的京師,小北想到成日這里游玩,那里會友,甚至還在呼朋喚友準備來一場黃山文會的汪道昆,忍不住有些心疼地抓住了汪孚林的手。她當(dāng)然知道,汪孚林骨子里是多懶散的人,如今這么拼,何嘗是真的愿意這樣?可是,人生在世,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娘之前特意到徽州來看過我,說是你現(xiàn)在備受矚目,所以希望我能幫你挑點擔(dān)子。我雖說不如娘那么縝密能干,但總能幫一點小忙的!” 聽到妻子這么說,汪孚林頓時莞爾:“只有一條,都是當(dāng)娘的人了,以后千萬別給我再翻墻!” 很自然的,他這番話又迎來了一頓猛捶。 第八二六章 大度量和不看好 家有賢妻照管,汪孚林只覺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輕松舒適了許多。而與此相應(yīng)的,則是他在都察院中的戰(zhàn)斗力更強,威懾力更高,以至于很多人在得知他在家鄉(xiāng)的元配妻子過來照料起居時,全都在心里琢磨那是怎樣厲害的女人,管得汪孚林只能把火氣撒在別人頭上。 因為小半個月里,汪孚林累計彈劾了三個倒霉催的官員,從外任知府到六部員外郎,再到五城兵馬司的某指揮,涵蓋面之廣,引用證據(jù)之確鑿,都令人嘆為觀止。雖說涉及到的人及不上前一回捎帶進去一個次輔閣老,一個兵部尚書那么讓人驚悚,但效率之高也已經(jīng)很驚人了。 而張居正回鄉(xiāng)的事宜,也在所有人的關(guān)注下,穩(wěn)步向前推進著。因為事實上已經(jīng)不能再指望呂調(diào)陽在內(nèi)閣處理事務(wù),那么自然需要推選新的閣臣,因此,那些年紀資歷都夠格的官員,就被人羅列成了一張表格。只不過,鑒于在去年張居正奪情風(fēng)波中,如馬自強、王錫爵、申時行、許國在內(nèi)的某些官員,因為替趙用賢吳中行求情,顯然并不和張居正完全站在一條戰(zhàn)線上,就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冷落,那些曾經(jīng)去給呂調(diào)陽賀喜的投機分子就更加不受歡迎了。 于是,最終被人扒拉出來的幾個人選,竟然是小狗小貓兩三只。畢竟,除去那四位在翰林院在朝野都很有名的招張居正不待見的老資格,也不是沒有其他曾經(jīng)呼聲很高的官員,然而,這些有資歷有聲望的人中,丁士美死了,孫鋌(也就是萬歷二年會元孫鑛的哥哥)死了,王希烈死了……到最后,資歷尚淺的陳經(jīng)邦竟是成了呼聲頗高的閣老備選。只不過,這位莆田人卻也光棍,大門一關(guān)裝了病,直叫某些打算政治投資的人捶胸頓足。 在這節(jié)骨眼上,從前常去張家晃悠一兩圈的汪孚林,卻是再也沒有登張家的門。每日兩點一線,就是都察院和家里兩頭跑,不訪友,不交接,讓打主意的人沒了可以下嘴的地方。直到這一日,休沐在家陪媳婦的他正高高興興地給人描眉,突然就只聽外間一陣大呼小叫。 “雙木,快出來,出大事了!” 聽出是程乃軒的聲音,汪孚林沒好氣地丟下螺黛,低聲嘀咕道:“要早知道他這么聒噪,就該把那道聯(lián)通兩家的門給關(guān)了,讓他繞個圈子多走點路!” 小北笑著在他背后推了一把。等到汪孚林出去,她就擦掉了汪孚林畫的不倫不類的眉毛,走到支摘窗邊往外望去。就只聽程乃軒也沒有進屋再說的意思,就在院子里嚷嚷道:“廷推名單上去之后,新閣臣的人選批出來了,竟然是禮部尚書馬自強和吏部左侍郎申時行!現(xiàn)在外面人都在說,元輔真是宰輔肚量,申時行也就算了,據(jù)說只是私底下寫信求情,可馬自強是明著上書得罪過他,他竟然毫不在意?!?/br> 不是不在意,而是張居正忖度著,馬自強這么個人加上申時行,應(yīng)該足夠鉗制張四維了。馬自強肯定不會因為張居正援引入閣,就事事都跟著張居正的步調(diào),張四維則絕對是一面跟著張居正亦步亦趨,一面玩小算盤,這兩人有得好爭。而申時行為人那是有名的擅長和稀泥,同時又綿里藏針,居于末位,和馬自強關(guān)系又不錯,正適合在絕對強勢地位的首輔不在京期間,讓內(nèi)閣維持一個平衡的局面。 如此還能夠給自己樹立一個大度寬容的形象,張居正何樂而不為?果然是厲害人物,他這種時候避嫌不登門才是對的,仗著從前的交情,沒事也去刷存在感那才是多余。 汪孚林心里這么想,隨即便笑道:“未來的申閣老和你家岳父交情最好,你回頭可以備禮去賀一賀?!?/br> “這不特意來問問,你要不要一塊去?”程乃軒如今在六科廊,同樣是萬歷二年這一科混得很好的進士之一。畢竟,他們這一科沒選庶吉士,大多數(shù)人日后能當(dāng)?shù)缴袝只蛘咦蠖加肪偷巾斄耍圆簧俣荚谒降紫螺^勁。如今除卻一甲在翰林院的三人之外,幾個已經(jīng)在一任之后回京進入科道又或者六部的,自然是佼佼者。可是,哪怕就是那一科的狀元,也不如如今的汪孚林出風(fēng)頭,而程乃軒知道這風(fēng)頭未必靠得住,少不得便來問問汪孚林的意向。 “我……還是不去了,我和申閣老到底從前壓根沒什么交情?!蓖翩诹忠蚕胱笥曳暝?,可是細細想一想,如今張居正還沒出京城,他連張家門都已經(jīng)多日不曾踏足了,卻因為申時行當(dāng)了個排名末位的閣老就去湊熱鬧道賀,那傳出去成什么了?見程乃軒體諒地聳了聳肩,知道這位不用自己多解釋,他就笑道:“你既然要去,馬閣老那邊也不妨去點個卯,人家見不見且不說,畢竟也是你岳父的老上司?!?/br> “那行,我回頭就去?!背棠塑幷D(zhuǎn)身走人,可才離開兩步,他就突然轉(zhuǎn)頭說道,“前幾天我遇到了禮部主事孫鑛,說起你時,他評價很高,說入科道而不以清流求名為念,卻務(wù)實為上,實在是不辱傳臚之名。你聽說了嗎,他的兄長光祿卿孫鑨,因病辭官了?!?/br> 余姚孫氏那三四代人的聲勢,不止放在如今的東南,就是放在天下恐怕都稱得上頭一份,所以聽到孫鑛對自己竟然是正面評價,汪孚林先是有些小小的得意,可聽到孫鑛那位如今剛剛五十出頭的兄長孫鑨竟然辭官回鄉(xiāng)去了,他不由得若有所思皺起了眉頭,隨即問道:“孫鑛的三哥孫錝現(xiàn)在官居何職?” 程乃軒頓時翻了個白眼:“朝中那么多官員,我又不是吏部文選司的,這哪記得清楚……你真想知道,回頭我?guī)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