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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勢利小人?” “寧可讓人覺得我是勢利小人,也不能讓人覺得元輔在裝病。更何況,你也聽到了,他落腳的那是什么地方?說不定他和張四教也是老相識了。”汪孚林摟緊了身邊的妻子,笑著說道,“這次每一方都是在豪賭,稍有不慎就可能把所有本錢都賠進去,李如松這種棋局之外的變數(shù),當然是早走早好,又或者好好呆著別卷進去。不論李家父子是不是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可他們折在京師這種波詭云譎的地方,那就實在是太可惜了?!?/br> 第九二七章 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 昨夜李如松浩浩蕩蕩把人全都拉到了汪府,直到清晨,昨夜最初喝酒如喝水,灌醉多人自己卻沒多少醉意,最后現(xiàn)世報似的被汪孚林給灌醉了的他方才被人叫起來,帶著沈有容以及他那些親兵侍衛(wèi)們離開了程家胡同,回到了燈市口胡同,他之前落腳的那家珍隆皮貨鋪。 而在汪孚林的授意之下,陳梁第一時間把消息送到了劉守有的案頭。對于這種詭異的狀況,劉守有著實覺得意外。他原以為李如松代表父親李成梁到京師來,不找汪孚林算賬就已經(jīng)很好了,可李如松這種毫不在意地表示親近的姿態(tài),實在是太詭異了??墒虑檎嫦嗫此迫绱耍呐略傧氩煌?,也只能把這消息往張四教和宮中司禮監(jiān)的兩位秉筆張明和張維那送了一份,當然,也沒忘了去知會馮保。 畢竟,馮保名義上不是自己的正經(jīng)上司,但實際上勝似自己的上司! 至于汪孚林自己,他則通過劉萬鋒那條安全的信道,往那位司禮監(jiān)第二號人物張宏那兒送了相同的消息。 這幾個渠道的消息自然不可能全都傳到萬歷皇帝朱翊鈞的耳中,事實上,小皇帝最近又嘗到了被封鎖的滋味。自從張居正這莫名其妙一病,內(nèi)閣竟然再次是張四維代理首輔的職責,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馮保就感覺到了深深的危機,因此在回稟過慈圣李太后之后,他把乾清宮看得嚴嚴實實,也就是張宏這個不大和他爭權,也沒有往乾清宮塞人,位子僅次于他的同僚,他的防范稍微少點兒,于是張宏得以繼續(xù)笑瞇瞇地常常出現(xiàn)在乾清宮中。 相比馮保的嚴苛,張宏在這些乾清宮近侍的心目中,那就完全是慈眉善目的老祖宗。這位不但能夠安撫小皇帝的情緒,常常還會給他們求情,以至于倘若有人說起張鯨這個當初記在張宏名下的干兒子時,不少人全都會在背地里破口大罵。有這樣好的老祖宗卻還不知道珍惜,野心勃勃踩著人家想要往上爬,這種人活該就在昭陵那兒等死!當張宏這一日又過來的時候,幾個近侍全都圍了上前,一口一個老祖宗叫得異常親熱。 “咱家知道你們悶在乾清宮里不得勁,但馮公公也是沒辦法,更何況是慈圣老娘娘點了頭的,你們都收起這幅沮喪的樣子,在皇上面前伺候,這喪氣臉給誰看?” 這乾清宮中的人前前后后換過多少批,張宏都快記不清了,別的不說,單單最近這一年多就已經(jīng)三回了。即便如此,他對這些看似光鮮,實則朝不保夕的近侍們依舊顯得很客氣。直到踏入東暖閣,看到猶如困獸一般在那團團轉的萬歷皇帝朱翊鈞,留了心腹在外看著的他方才笑吟吟上前行了禮。 “張伴伴!”朱翊鈞看到張宏,那臉上赫然是掩藏不住的期盼,“元輔張先生病得怎樣了,你知道嗎?” 聽到朱翊鈞一張口就問這個,張宏再看小皇帝的表情,忍不住就替張居正和馮保覺得惋惜。這外相和內(nèi)相聯(lián)手從小教導皇帝,口口聲聲對慈圣李太后說要培養(yǎng)一個圣君出來,可他們做過頭了,如今又知不知道在將來的“圣君”心目中,他們完全就是礙眼的絆腳石呢?他快速整理了一下情緒,這才搖搖頭道:“皇上,老奴也已經(jīng)有些天沒出宮了,也就是派幾個徒子徒孫常?;丶铱纯蠢吓牡艿芎椭秲?,元輔張先生的情況實在是不大清楚?!?/br> 見朱翊鈞立刻消沉了下來,他又笑著說道:“不過,老奴剛聽說,遼東總兵李成梁的長子李如松到京城了。他先到兵部去投書,等著召見,皇上知不知道,他在找好了落腳點之后,接下來去了什么地方?” 萬歷皇帝少許回復了一點精神,皺眉思量了好一陣子,最終突然沒好氣地說道:“肯定是去大紗帽胡同的張府看元輔張先生,這還用說嗎?” “如果是那樣,自然不用說,只可惜皇上猜錯了?!睆埡旯室庾屪约旱恼Z氣輕松一些,“李如松沒去大紗帽胡同張大學士府,而是帶著所有家丁家將直接殺去了程家胡同的汪府,對,就是汪孚林家。原來,李如松這次把上一科狀元沈懋學的侄兒,曾經(jīng)在遼東頗有功績,考中武舉人后又去遼東從軍的沈有容帶回來了。李如松一行人去兵部的時候,沈有容去了汪府,后來李如松也帶著一大幫人去了,聽說汪孚林從都察院回去之后看到那么多人差點傻眼。” “聽說二十多號人在汪家白吃白喝,汪孚林一氣之下把李如松灌了個半死,大清早的,人家才看到李家這些人從汪家出來?!?/br> 對于這樣一個消息,朱翊鈞立時心情轉好。他忍不住在乾清宮中來來回回轉了幾圈,興高采烈地說:“朕到底沒看錯人!這個汪孚林不但百戰(zhàn)百勝,而且到底人脈深厚,就連李成梁父子明明被他狠狠敲打過,竟然也不得不服軟輸誠!” 盡管張宏私底下隱隱約約有點猜測汪孚林和皇帝的關系,但此時朱翊鈞竟然直截了當?shù)赝逼屏诉@層窗戶紙,他在驚訝的同時,卻也不免為小皇帝的判斷捏了一把汗。李如松應該是去找汪孚林以敘舊情的形式打探消息而已,皇上您哪只眼睛就看到人家服軟輸誠了?盡管他著實懷疑是誰為朱翊鈞去籠絡汪孚林的,此時此刻卻知道不能讓小皇帝知道自己很在乎這個,當即笑著附和朱翊鈞,等這個話題稍稍告一段落時,他才仿若不經(jīng)意地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最近時氣不好,內(nèi)書堂掌司陳矩,文書房掌房田義都病了,雙林公的意思,是再挑幾個人上來,皇上意下如何?” 朱翊鈞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就沉了下來。他完全沒有想到陳矩和田義兩個人全都覺得情勢莫測,因此打了退堂鼓,而是覺得這節(jié)骨眼上田義病得實在不是時候,竟然讓他斷了和汪孚林聯(lián)系的渠道。因此,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他想到張宏素來比馮保更加親近,就干脆把田義當初奉自己之命去聯(lián)絡汪孚林,以及汪孚林對遼東之事的勸說和判斷等等都一一說了。 見張宏似乎有些錯愕,他不禁不大好意思地說:“朕不是瞞著張伴伴,實在是要在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做這事,朕不敢讓你知道……” 對于小皇帝后頭那聽似入情入理的解釋,張宏已經(jīng)沒什么心思聽了。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