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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一只腳剛跨進浴池的太平王:“……”他面無表情的盯著那個也不通傳一聲就直接闖進房中的少年,半晌,才肅聲道:“把門給我關上?!?/br>“哦。”褚宵悻悻的縮著肩膀轉過身去,一邊關上門,一邊小聲道:“那什么,不好意思啊王叔,我真不知道你正打算洗澡?!?/br>太平王不想說話。他常年肅穆的臉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只是落在褚宵背上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許無奈。這個小侄子真的是……越來越活脫了?明明小時候那么乖巧,還有點怕生,總是小小一團的縮在先帝或者慶帝身后,見到自己時連聲招呼都不敢打,只會怯生生的、自以為很隱蔽的偷偷打量他。但是現(xiàn)在呢?哦不,也不能說是現(xiàn)在吧,好像從很多年前開始,褚宵就莫名其妙的熊了起來,先帝還在的時候,私底下還跟太平王吐槽過自家熊孩子干過的那些倒霉事兒。比如說上房揭瓦?拿奏折和先帝的臉當畫紙畫小烏龜?強行喂魚硬是把御花園一池子的錦鯉都給撐死了?然后忽悠慶帝給他背鍋?太平王總結了一下,覺得這熊孩子就是被先帝太后和慶帝給慣的,犯了錯不教訓,甚至連句口頭上的批評都沒有,再好的苗子也得被養(yǎng)歪。要換做是他——“王叔王叔,我給你搓搓背吧?”太平王看著趴在浴池邊上,沖自己笑的露出了一口小白牙的褚宵,默默的轉過身去。好吧,要換做是他,可能也舍不得教訓這孩子。畢竟皮是皮了點兒,可本質上仍舊是個孝順懂事的好孩子。孝順懂事的好孩子一邊吭吭哧哧的給自家王叔搓背,一邊在心里邊兒琢磨著,萬一宮九被自己那一腳踹廢了……希望王叔看在自己表現(xiàn)好的份兒上,就沒那么生氣啦?約莫過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太平王終于忍不住出聲了。“行了,別搓了?!?/br>個倒霉孩子,下手那么重,是打算給他蛻層皮么。褚宵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時分神沒控制好力道,把太平王后背給搓的紅一道青一道——他心虛又尷尬的放下搓澡巾,偷摸瞄了兩眼太平王的臉色。還好還好,看起來應該沒生氣。太平王自然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生氣,其實他內心里還挺高興,覺得褚宵有這片心意就夠了,畢竟要一個打小就嬌生慣養(yǎng)的孩子伺候人,本就不能期望太高。最后,太平王還是自己動手解決了。雖然貴為王爺,可他常年生活在軍營中,身邊也從不留侍女伺候,早就習慣了跟尋常將士一樣自力更生,時間久了,反倒有些過不慣被人伺候著的生活。洗完澡,太平王接過褚宵遞來的干凈衣物,迅速穿戴整齊。“說罷,這么急著來找我有何事?!?/br>褚宵跟他的關系雖然不錯,可也沒好到這種連一時半會兒都等不了,非得在他回來的第一時間就跑來見他的程度。“就……就有件事兒想跟王叔你說一下?!?/br>走出浴室后,褚宵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見不遠處候著幾名士兵,便對太平王提議道:“咱找個清靜的地方再談唄?”太平王世子一事關乎皇家私密,在這種地方討論自然不合適。于是他們便轉道去了書房。屏退院中的所有侍從后,太平王忙皺著眉頭向褚宵詢問道:“可是朝中出了什么問題?需要出兵么?”他知道朝中有些大臣看慶帝年輕就有些不安分,卻不知問題嚴重到哪種程度,如果事態(tài)緊急的話,他這趟回來倒是可以幫得上忙。“不不不。”褚宵連連搖頭:“王叔你想多了,我來找您是為了私事?!?/br>私事?太平王眼皮一抖,下意識脫口而出:“你又闖什么禍了?”褚宵:“……”就想問一句,王叔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何形象?!“你可是惹陛下生氣了?”太平王語氣堅定地對褚宵說道:“倘若是你有錯在先,就算找本王也沒用,我是不會幫你說情的?!?/br>頂多看在剛才褚宵給自己搓背的份兒上,等回頭慶帝下令懲戒時,建議他懲罰的輕一點兒。褚宵無語了片刻,決定假裝耳聾沒聽到自家王叔剛才那番話。以免心塞。他默默地從懷中取出一張畫像,遞到了太平王面前。太平王朝褚宵投去一抹疑問的目光。“這事兒不太好說?!瘪蚁骸安贿^您看完畫像就明白了?!?/br>太平王依言打開了那張被折疊了數(shù)層的畫像,在看到畫中那人的模樣后,瞳孔驟然緊縮,險些失態(tài)。“這——這是——”他目光死死地鎖定在畫像中那名男子的臉上,強忍著心頭翻涌的情緒,聲音有些顫抖:“你、你找到他了?”“嗯?!?/br>褚宵點了點頭,緩緩將事情原委道來。第69章在褚宵講述的過程中,太平王大部分的注意力仍舊集中在那副畫像上。太像了,宮九和王妃的五官就像是從一個模子里倒引出來的,只是臉型上稍有差異。當然,只有將王妃的容顏時刻銘記于心的太平王,才會一眼就看出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褚宵小時候不是沒見過太平王妃,他的記性也一向很好,可饒是如此,在和宮九當面對峙的時候,褚宵也沒將宮九與太平王妃聯(lián)系到一塊兒去。這兩人的氣質相差太遠,簡直是兩個極端。褚宵依稀還記得,太平王妃是個極溫婉的女子,嘴角總是掛著一抹叫人如沐春風般的柔和笑意,一看就是脾氣極好的模樣。可宮九呢?宮九的冷酷和自負就差沒寫成字貼在臉上了。這副畫像畫的很傳神,將宮九那副‘老子天下第一,其他人都是螻蟻’的欠揍神態(tài)都畫了出來,可是在太平王眼中,自家兒子看起來不過是高傲了一點。而身為太平王世子,高傲一點不很正常么。褚宵:“……”希望王叔你見到宮九本人之后還能這么想。一心二用的聽完了褚宵的講述,太平王方才將目光從畫像上移開,他此時的情緒似乎已經平復了下來,至少語氣沒一開始那樣激動了。“照你這么說,他現(xiàn)在是在南海的一座無名島上?”南海啊……有點遠,不過他日夜兼程快馬加鞭的話,應該能在一個月內趕到吧。太平王心想,跟兒子一起過年肯定是趕不及了,但是能趕上元宵節(jié)也不錯。從自家王叔的言行中雖然瞧不出什么急切,可褚宵想也知道,好不容易找到了失蹤多年的獨子,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