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啟明還活著，而且活得還不錯。

當天晚上辜可納是被隔壁的響聲給活生生在夢中吵醒的，鄉(xiāng)下的房子實在太不夠隔音。

他聽見凌茂在那里壓抑著的呻吟，起先動靜并不大，他黑著臉捂著耳朵權(quán)當貓在叫春就好了，幾分鐘后那邊突然小聲尖叫了一聲。

然后辜可納就聽見了些亂七八糟的叫`床聲。

聽見凌茂先是小聲的說：“嗯……可以。”

然后叫了一聲：“不……不……”

最后直接哭了出來，索性完全不管不顧地叫了出來，什么惡心的話都講出來了。

辜可納更想殺人了。

他從床上起來狠狠地踹了下墻壁，那邊的動靜小了一下，然后那邊小聲：“……求你了?！?/br>
最后叫了一聲，連“爸爸”這種詞語辜可納都隱約聽見了。

辜可納不想活了，他打開房門從臥室走了出來，關(guān)門的動靜震得整個屋子都在響，那兩個深夜活動著的人卻還沒被打擾。

辜可納聽見凌茂的哭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十分惡心人。

辜可納在沙發(fā)上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太陽才露了個頭他就被陽光給照醒了，那個時候蘇啟明正好在下樓，穿著一個白色背心，一條長褲。

辜可納躺在床上怒目。

蘇啟明往樓下走的時候還在笑，走到辜可納身邊的時候，辜可納能看見他鎖骨上十分明顯的吻痕，辜可納覺得自己早上不用吃飯了。

等蘇啟明坐在他身邊的時候他還看見對方胳膊上的幾道抓痕。

辜可納嘖了兩聲，用腳點了點蘇啟明的胳膊：“貓??？”

蘇啟明不知道從哪里給他倒了杯牛奶，聞言點頭：“是該剪指甲了。”

辜可納撇嘴，躺在沙發(fā)上不動：”下不來床了??？“

蘇啟明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

辜可納在他望過來的眼神中突然溫和了下來，他卷曲著自己的腿，輕聲問：“啟明叔，你開心嗎？”

蘇啟明看了他一眼，回他：“還行?！?/br>
辜可納嘖了聲：“玩脫就好笑了?！?/br>
蘇啟明看他，笑瞇瞇：“怎么會？”

Chapter.37

凌茂是睡到快十二點才起來的，攙著扶手下樓梯，邊走邊跟個老媽子一樣：“今天中午燉魚湯喝嗎？”

辜可納架著腳沒骨頭似地躺在沙發(fā)上，見到他嘖了一聲：“燉魚湯給你產(chǎn)奶??？”

凌茂沒理他，他走到蘇啟明的沙發(fā)旁邊靠了靠，蘇啟明這才慢騰騰地搭腔：“還是出去吃吧，吃完正好送你到縣里坐車?！?/br>
辜可納換了個躺倒的姿勢，嘖嘖：“車也沒有一輛，上個班把自己窮死，還要兩頭跑?！?/br>
凌茂開始是不想跟他講話的，后面看了他一眼，沒忍住講了聲：“你跟我一起回去??？”他一點都不想讓蘇啟明跟辜可納呆在一起。

辜可納撩起眼睛瞪了他一眼：“誰跟你一起回去，你把蘇啟明一個人丟在這里我不得陪他啊？”

凌茂偷偷看了蘇啟明一眼，蘇啟明局外人似地在看電視，他舔了舔唇，口渴般地吞了吞口水，一直盯著的電視的蘇啟明才視線轉(zhuǎn)到他臉上：“怎么？”他笑了下，順手把桌上擺著的一杯溫茶遞給了凌茂，“看我做什么，臉上開花了？”

凌茂伸手接茶，低眉順目地在那里喝著水，心里百轉(zhuǎn)千回地想著自己應(yīng)該怎么讓辜可納從蘇啟明身邊離開。

蘇啟明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他拍拍衣服，還伸手輕輕抓了下凌茂的頭發(fā)：“餓了沒，吃飯去吧。”說完看了眼辜可納，“讓他呆著吧，他這樣的性子在這地方呆不了幾天?！?/br>
凌茂張了張嘴想說話，蘇啟明在衣帽架上拿了件花襯衫套在自己衣服外面，打開門就走出去了。

辜可納在沙發(fā)聲躺了躺：“你們家只有花襯衫嗎？我啟明叔什么時候穿過這么sao包的衣服？”

凌茂從沙發(fā)扶手上站了起來，看了辜可納好一會兒：“他比你知道的要sao包很多?！闭f完皺眉，“你跟我一起走?！?/br>
辜可納冷笑：“你還要求到我頭上來了？”

凌茂頓了頓，他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十分難看，隨后又在門口蘇啟明的喊聲中默不作聲地朝外面走去：“嗯，來了?！?/br>
辜可納因為生氣，一路上都板著個臉，吃飯的時候板著個臉，送凌茂坐上通往市里的大巴的時候也板著個臉。

凌茂走的時候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好幾眼，最后在車門口抽了根煙，半晌他盯著蘇啟明：“你……”他頓了頓。

蘇啟明看著他，點了點要發(fā)動的車：“走吧?！?/br>
凌茂狠吸了口煙，把煙頭丟在地上低頭碾了碾：“你等我回家嗎？”

蘇啟明從鼻腔里面“嗯”出了一聲。

凌茂又頓了頓，最后跟手沒地方放似地又從兜里掏了根煙含在嘴里，掏打火機的時候含含糊糊地在那里講：“你知道，我是真的有些喜歡你?！?/br>
蘇啟明又嗯了一聲。

凌茂低著眼睛給自己點煙，吐氣的時候看著像是在嘆氣：“雖然你是個混蛋?！?/br>
蘇啟明挑起嘴角笑了一下：“喜歡混蛋可真的不是一個好主意?！?/br>
凌茂有很多話想說，也有很多話想問，但是他不敢說也不敢問，辜可納那個礙事的人站在不遠的地方陰陽怪氣地講：“車都要走了你還走不走，煩不煩？”

凌茂打火機放進口袋里，手在口袋里放了一會兒，最后跟無處安放似地又拿了出來，他的小拇指在空中動了動，這個指頭被砍斷過，用起來其實還是有些遲鈍的。

他二十多歲畢業(yè)一心只想進公安系統(tǒng)，任勞任怨地在系統(tǒng)中干了十來年的時間，終于可以親手把黎若厚拷起來，這一路走過來他從來沒有想過什么，一意孤行地縱使哪天橫死街頭那也能稱得上是他的歸宿。

誰知都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個蘇啟明存在？

凌茂的手在空中頓了頓，最后跟沒法控制般地抓住了蘇啟明的衣袖，他垂著眼睛吸了口煙：“你……”他說，“真的要等我回家。”

蘇啟明還是“嗯”了一聲。

凌茂把嘴里的煙丟在了地上，轉(zhuǎn)身上了大巴。

他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一直都沒有任何辦法，即使他自己明明知道他被那個混蛋玩弄于鼓掌之中。

蘇啟明在他爬上車的時候扯了下他的手，然后摸了摸他的小拇指，松手之后他朝凌茂擺了擺手：“走吧?！彼f，“下個星期見?！?/br>
辜可納跟著蘇啟明回家的時候先是樓上樓下翻遍了凌茂的家，下樓之后躺倒在了沙發(fā)上：“這不是他家啊？怎么沒點他父母的痕跡在？”

蘇啟明坐在沙發(fā)上不知道不知道在沙發(fā)縫中摸什么，嘴里道：“這是他家老房子，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