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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那位同學學生證上寫的是數學系,數學系的學院辦公室在頂層。”沈巍帶著兩個人上了電梯,按下樓層。趙云瀾忽然問他:“沈教授不好奇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么?一般人碰到這種事,總要多問兩句的?!?/br>沈巍略微低著頭,輕輕地說:“死者為大,我在我能力范圍內幫你們查案,其他的事你們知道就行了,我知不知道不重要?!?/br>趙云瀾把手掌放在黑貓的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給它順著毛:“像沈教授這么熱心的好市民不多了,我家大慶從來不親人,我看就都跟你挺投緣?!?/br>沈巍溫和地笑了一下:“應該的?!?/br>趙云瀾短暫地閉了嘴,目光閃了閃,他覺得沈巍這個人很不對勁,除了最開始不經意對上的那一眼,沈教授就好像在刻意回避他的目光。電梯走到四樓,忽然抖了一下,毫無預兆地停了,頂上的燈好像有些接觸不良,明滅了兩下,郭長城惶然地抬頭去看趙云瀾,可那男人不知道是神經粗還是怎么的,竟連眼睛也不眨一下,還在若有所思地研究沈巍。只聽電梯里幽幽地傳來一個男聲:“沈老師,你們去十八樓干什么?”沈巍面不改色地說:“學校里出了點意外,這兩位是公安人員,我?guī)麄內祵W系那邊了解一下情況。”“哦,”那個聲音好像反應有些遲鈍,半晌才應了一聲,然后又用那種幽幽的、慢吞吞的語速繼續(xù)說,“好的,請注意安全?!?/br>他話音才落,電梯里一下又恢復了正常,燈也好了,卡在中間的電梯也在“嘎吱”一聲之后繼續(xù)往上走去……就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嚇一跳?”沈巍轉過身來,依然只是看著郭長城,捕捉痕跡地避開了趙云瀾,笑瞇瞇地解釋說,“剛才那應該是大樓保安,上學期一個學生從樓頂跳下去自殺了,之后除了數學系的人,如果其他人無緣無故地上頂樓,保安都會停下電梯多問一句,以免再發(fā)生那樣的事。”郭長城松了口氣,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哦……哦,原來是保安啊,我還以為是……”“有靈異事件?”沈巍似笑非笑地問。郭長城臉上菜色泛濫成海。趙云瀾卻皺起了眉。這風水爛到了極點的學院辦,一直不敢正眼看他的教授都那么奇怪。甚至連那個盡職盡責地盤查每一位上頂層的人,說不定并不是一個……“保安”吧。一路晃晃悠悠地到了樓頂,整個十八樓都空蕩蕩的,連個蚊蟲壁虎都不在這里安家,陰冷潮濕。趙云瀾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沈巍立刻側身問:“感冒了?”即使他并不與人有視線交流,這話問得依然顯得異常真誠。或許是因為個人氣質的緣故,沈教授一低頭一頷首,都有種“君子端方”的味道,即使跟趙云瀾說話的時候眼神有點不自然的飄,也難得地并不讓人覺得不舒服。趙云瀾揉揉鼻子:“沒,我就是覺得,一進這樓道里,就聞到股總也寫不完的數學作業(yè)的那種……特殊的倒霉味?!?/br>沈巍配合地彎起眼睛,給了他一個溫和而克制的笑容。“別笑。”趙云瀾開玩笑說,“沈教授我不瞞你說,念書那會,老師就是我的天敵,我們班主任當初就預言,說我長大肯定要變成個小流氓,誰知道長大以后我成了個人民警察。上回校慶碰見他,我才剛想耀武揚威一下,你猜他怎么說?”沈巍做出認真傾聽的樣子:“怎么?”“那個老憤青說,趙同學,你看看,我沒說錯吧,你現在長成了一個標準的穿制服的大流氓啊?!?/br>趙云瀾常年接觸三教九流,一張嘴皮子練就得又油又滑,通常三言兩語就能叫人心生親切感,連鵪鶉一樣的郭長城都似乎就“數學作業(yè)”的問題,和他產生了一點共鳴,跟在他們身后走路的姿勢也多少顯得人類了一點。可這個沈巍……他聽趙云瀾說話時的神態(tài)讓趙云瀾自己都有種錯覺,仿佛自己不是在滿口跑火的車地扯閑淡,而是在用某種逆天的外語念那種“只讀一遍”的高難度聽譯題,每一個字都珍而重之,叫沈教授不舍得漏聽半個字。但他真是“側耳聽”,就是不敢抬眼看自己,臉上的笑容乍一看溫文爾雅,時間長了卻能發(fā)現它十分模式化,就像是畫在臉皮上的。趙云瀾簡直懷疑他的臉都快要笑僵了。三個人就這樣邊聊邊走,腳步聲一下一下地敲在地板上,回音一直跌跌撞撞地飄蕩在走廊里,被男人大大咧咧的說笑聲遮掩住的是……那中間混入的第四個人的腳步聲。悄悄的,沙沙的,像軟底的布鞋拖在地上的聲音。學院辦大樓是個大塔樓的建筑風格,所謂“塔樓”,一般來說,就是那種電梯在中間,上來以后樓道圍著中間的“大塔”轉一圈、又高又細的建筑。隨著他們往前走,郭長城無意中注意到,趙云瀾的手表正悄無聲息地發(fā)生著某種奇特的變化,從兩根表針相連的地方開始,一抹比淺紅深些、比正紅淺些的玫瑰紅色開始擴散出去,一圈一圈的,就像是蕩漾在水里的漣漪,這讓他的男式腕表看上去幾乎像塊昂貴的工藝品,金屬表帶扣在男人蒼白而略顯削瘦的手腕上,有種說不出的詭異的華貴感。郭長城遲疑了一下,小聲問:“趙……趙處,你的表……”“怎么了?變紅了?”走在前面的趙云瀾帶著他特有的壞笑回過頭來,“知道為什么嗎?”郭長城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趙云瀾笑嘻嘻地說:“厲鬼愛穿紅,我看這樓風水不好,指不定哪里藏污納垢,說不定是什么東西的影子投射到上面的……”郭長城的臉一下變得慘白,他本能地順著趙云瀾的話往他的表盤上看了一眼,這一次,他卻在玻璃上看見了一個老人——她……中等身材,略胖,穿著一身黑衣服,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郭長城的腳步一下停住了。趙云瀾卻好像什么也沒看見地哈哈一笑,擰了擰表盤側面的一個小按鈕,表盤上忽然又竄起一團霧氣,頃刻間就把方才那點紅給沖淡了,再一看,依然是干干凈凈的男表,樣式中規(guī)中矩,既沒有詭異的紅色,也沒有反光的女鬼。“沒見過會變色的鼠標滾輪?一個道理,這傻小子,給個棒槌就當真?!壁w云瀾涮了實習生幾句,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