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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迸發(fā)的時候,他一把拉住姜玄忍耐高潮而繃緊肌rou的雙臂,張嘴在他下巴的傷痕上輕輕咬下去。姜玄抽出性器,對著陳林的屁股和腰腹射了出來。姜玄伸手抽了張濕巾,擦了擦自己的性器,又擦了擦陳林的身體。兩個人躺在被子里,等待高潮落幕。陳林輕輕舔舐著姜玄下巴上的血絲,又把他推開,自己縮進(jìn)被子里。姜玄感覺到下體被一個溫?zé)岬目谇缓?,舌頭在頂端按了按,然后又把整個guitou舔了一遍。無奈他在不應(yīng)期,并不能迅速勃起。他伸手摸了摸陳林的頭發(fā)。陳林從被子里鉆出來,躺在姜玄身邊,長輸了一口氣。姜玄把陳林摟在懷里,陳林背對著他,拉緊了身上的毯子。那毯子上俗氣的花朵包裹著他們的下巴,像是一朵盛開的牡丹將他們吃下了肚。室內(nèi)昏暗,姜玄躺在陳林身后,輕輕吻他的后頸。他吻了幾下,突然聽到陳林問他:“我咬你的時候疼嗎?”姜玄說:“疼?!?/br>陳林頓了頓。姜玄在他耳后落下一個吻。陳林并沒有拒絕。姜玄又抬起身來,在他臉上吻了一下。然后他聽到陳林說:“那你記住這個感覺?!苯柚?,陳林轉(zhuǎn)過身來,他看著姜玄的眼睛,輕聲說:“我被你傷了心的時候,就是這個感覺?!彼f的那樣坦白、直接。話還沒說完,陳林自己哭了。他哭的非常克制,沒有眼淚、沒有鼻涕、沒有嚎哭,只有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水,但他眨眨眼,那點水霧就散了,飄進(jìn)姜玄心里。陳林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哭鼻子的陳林了。這一刻姜玄覺得心都被陳林捏碎了、被他自己捏碎了。他終于發(fā)現(xiàn),一句“對不起”就那么卡在喉嚨里,拼了命的往外抓,卻死活都抓不出來。他只是舍不得。舍不得離開、舍不得分別、舍不得再也沒有機會抱住陳林。他是如此狹隘,乃至于陳林迷迷糊糊中拋給他一個求救的信號,即使知道自己是鴆酒,他也來了,即使知道陳林一旦回過神來將會更恨自己,他也還是來了。他不是在幫陳林,他是害他。陳林說是性,一點沒錯。他們之間到現(xiàn)在這個程度,性愛和親密,不過是偷歡。五十三(下)天陰,室內(nèi)又拉著窗簾,屋里顯出一種蒼藍(lán)色的幽暗。姜玄看著陳林伸直雙臂、赤裸著坐在床邊。他身材修長、肌rou勻稱,肩膀的線條顯得瘦削而挺拔,抓起浴巾擦頭發(fā)的時候肩胛骨伸展開來,像是一只誤闖冬季的蜻蜓,在冰天雪地中翕動雙翅。他的腰部有一些淤青,在昏暗的光線中模糊而曖昧,或者是凌晨的性愛中撞上的,又或者是剛才的糾纏中磕碰的。淤青泛著黃,紫色的細(xì)小血點在皮膚上透露出鐵銹一般的陳舊和突兀。毯子上的紅色印花被陳林起身的時候帶走,壓在他屁股下面,更顯得他上身又薄又白,像一根帶霜的蘆葦。這場景令姜玄感到一股奇異的口干舌燥,順著胃部游躥到咽喉,想起陳林的胳膊纏繞在他背上,細(xì)膩的皮膚貼上來的時候,持久的激情幾乎令他目眩。但陳林的背影此刻沐浴著昏暗,帶出一些無聲的隔閡。明明幾分鐘前他們還血rou交纏,但射精過后,陳林立刻冷淡下來,這古怪的疏離感既晦澀又冷酷,壓在姜玄的心尖上,生生截斷了他伸手想做的溫存情態(tài)。姜玄看著陳林劃開火柴,發(fā)出“嘶”的一聲,飄渺的鐵灰色煙霧飄散出來,讓那黃色的火光搖曳著照在陳林鼻尖,點燃了他唇角的煙。陳林甩甩手,那點光就滅了,留下一個紅色的火星隱約閃爍著。陳林并沒有轉(zhuǎn)過頭來,也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沉默的背影猶如一口深井,寂靜無波。姜玄翻身下床,從行李包里拿出自己備用的衣褲套上,那褲子十分合身,是陳林買給他的。那天姜玄回到家的時候,這褲子還晾在陽臺,用衣服架子掛著,順著風(fēng)飄來飄去。屋里安靜得很,晚上七點多,連一點燈光都沒有,門口整齊的擺著一雙皮鞋和一雙拖鞋,皮鞋小一點、拖鞋大一些。沙發(fā)上有攤開的空酒瓶,姜玄把瓶子扶起來,才看到是巴巴特拉的阿斯蒂巴貝拉,那瓶口上還有一些酒漬,在昏黃的燈光下折射出晶亮的光線。他打開臥室的門,里面空無一人,窗簾安靜的立在墻邊,月光灑不進(jìn)這屋子,只在窗口稍作停留,室外華燈初上,這城市的每一戶人家都燃起燈火。屋里很安靜。姜玄聽到自己穿褲子時發(fā)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陳林突然問:“你和‘他’做的時候帶套嗎?”姜玄抬起頭來。陳林依舊抽著他的煙,他的側(cè)臉染上了窗簾上的一抹赭褐,印在他的眼睛里,又深又沉。他的聲音輕而飄渺,像是隔著一層紗、像是觸摸一個遙遠(yuǎn)的夢境。姜玄連拉鏈都來不及拉上,站在那里。陳林轉(zhuǎn)過頭來。姜玄看著陳林,他深邃的眉眼,在昏沉的室內(nèi)光下顯出一種憂郁和迷茫,這神情既熟悉又陌生。姜玄說:“帶。”陳林又問:“‘他’給你含嗎?”姜玄看著陳林,他臉上有一種殘酷的冷靜,這冷靜讓他的神色十分平和、無悲無喜。姜玄的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又抿住了嘴唇。陳林吸了一口煙,復(fù)又吐出來。煙霧蓋住陳林神情的剎那,姜玄說:“有過?!?/br>那些煙霧落下來,露出陳林的一雙眼睛。姜玄看到那里面有濕潤的痕跡。那是再一次剖開結(jié)痂的傷疤的疼痛、是醉酒之后無意識的呢喃。當(dāng)姜玄推開客臥的房門時,室內(nèi)并沒有他預(yù)想的狂亂和崩潰。陳林只是喝醉了酒,酒瓶插在酒桶里,那里面的冰塊化了大部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撬?。窗外風(fēng)聲呼嘯,陳林蒙著毯子躺在床上。姜玄走進(jìn)屋去,伸手撥開陳林散亂的頭發(fā)。他看到他潮紅色的臉龐上冒著一些薄汗,眼角有干涸的淚痕。很臟、很狼狽。姜玄用沾濕的毛巾給陳林擦了臉,擦到一半的時候陳林抓著他的手,他的手指十分用力,上面的關(guān)節(jié)泛著粉,姜玄幾乎無法掙脫。陳林不知做了什么夢,竟然在睡夢中又哭起來,姜玄感覺到陳林的眼淚貼著自己手背滑過,又燙又涼。又狼狽、又殘缺。室外風(fēng)聲呼嘯,刮在高聳的建筑物上,發(fā)出嗚嗚的聲音,是哀鳴、也是嚎叫。陳林赤裸著倒在床上。他手上夾著煙,但是渾不在意。他的頭顱墜在床邊,姜玄在他的視線中頭腳倒置,像是處在一個奇異的空間。陳林看到姜玄的眉毛皺著,可是奇怪的,他沒什么感覺。既不欣喜、也不難過。他問:“‘他’什么樣?”姜玄苦笑了一下,他說:“我不愛他。”陳林嗤笑了一聲,他問:“那你愛誰?”他看著姜玄。他的眼中溢出一些精芒,他死死盯著姜玄,眼睛深處有灰色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