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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佶跪趴在地上崩潰大哭,久久直不起身來。他所有女兒當中,他最疼愛的就是趙莞。從小到大,她要天上的星星不敢摘月亮給她,享盡了作為公主的榮耀與富貴。而今,他最珍愛的女兒卻落到如此悲慘下場他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受萬人糟蹋至死。 趙莞又被送進了當初來過一次的貢女營。 這一次,當她被兩個士兵像扔麻袋一樣扔在地上時,帳內(nèi)的所有人選擇了漠視。有的甚至眼里帶著怨恨,只因當初的秀錦因為她而死于非命。 她感覺自己腹內(nèi)的所有臟器都像被移了位,伴隨著隱隱的持續(xù)不斷的疼痛折磨著她。她佝僂著身體躺在地上,華麗的紫色白狐斗篷將她瘦弱的身子整個蓋住,帽子也搭拉在頭上,一眼看去,那紫白相間的小小的一團,顯得無助而可憐。 她知道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人敢靠近她了,這里的人一定都恨死她了。這樣也好。這樣便不會再連累這些可憐無辜的人因自己而喪命。 ☆、第八章 在冰涼的地上躺了許久,感覺身體稍微好點后,她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一只手捧著自己的腹部一腐一拐地朝氈墻邊的床鋪走去。 那些人一見她朝自己的方向走來,都像躲瘟疫一樣一一散開。她慢慢靠在了氈墻上,眼神呆滯如死灰一般。 軍妓‥‥‥也許很快她就要被那些野蠻的金軍拉去yin樂了。 現(xiàn)在的她,除了腦袋還是完好的,身上基本無處不是傷。原來的手傷還沒好全,今天又被兀術(shù)打成了內(nèi)傷,一條腿也給撞傷了,雖然傷得不嚴重,但要站起來走路還是有點困難。 也許這就是她的命,生來就不服輸不服軟才導(dǎo)致了自己今日的結(jié)果??伤⒉缓蠡?,她真的不怕死,她只是怕生不如死地活著,眼睜睜看著自己最摯親的人遭受折磨與□□而什么也做不了,那比死痛苦多了。 而這,正是兀術(shù)的目的。 他從第一眼見她,就看穿了她的致命弱點。 現(xiàn)在正是二月,也是她的生辰之月,玉澗林的杏花想必已經(jīng)全開了吧?那一眼望不到邊的粉白花海,美得一定像天上的仙境般。可是她沒有機會去看了,而今她被關(guān)在這金營之中,再無逃出生天的可能。 喉嚨里一直有一股咸咸的液體在上下滾動,出不來也下不去,難受極了。也許真的應(yīng)該讓自己就此死去。想活著很難,想死還不容易么!死的方法千萬種,她一心求死,就不信那完顏兀術(shù)能次次阻攔得住她。 趙莞每日都不吃不喝,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像,整日一動不動地死躺在床上。當身體瘦得只剩皮包骨,還時常犯迷糊犯暈時,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她就要得到解脫了。 徒班來到趙莞面前時,已經(jīng)氣若游絲的她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從微閉的眼縫里看到他腳上金人特有的烏皮靴子。 她是多么痛恨這樣的靴子?。?/br> 現(xiàn)在的她就差一口氣了,她只想著讓自己快點把這口氣給斷了,一干二凈。 徒班蹲了下來,用極輕的卻足以能讓她聽清楚的聲音告訴她:“公主,四太子說,如果你不讓自己活過來,他就讓你至親的人代你受過,先從你最在乎的人開始?!?/br> 趙莞強打起精神緩緩抬起了眼,怔怔望著他。 徒班見她有了反應(yīng),并沒有多說一句便起身離開了。 他走后,很快便有人送來了吃食,還是便于她吞咽和消化的羹類流食。 趙莞依然躺著一動不動,只是她的意識清醒了,思想開始在掙扎。 其實就算她活著,他們依然要受苦受虐,不會因為她活著金人就能把他們?nèi)帕?。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已無力改變,她又何苦讓自己這般痛苦! 父皇,母妃,jiejie,請原諒莞兒的自私,莞兒真的沒有勇氣活下去了……她閉上眼睛,對幾個進來服侍她飲食的人置之不理,食物根本喂不進她緊閉的嘴里。那些人沒轍,只能撤了下去。 之后,她便陷入了昏迷。 …… 當趙莞再一次睜開眼睛時,是被醫(yī)官用銀針給她扎了人中而醒來的。 她依然躺在原來的地方,只是身邊多了徒班和之前給她治手傷的醫(yī)官。 見她醒后,徒班便對著帳外低聲喊道:“帶進來?!?/br> 他話音一落,隨即便有兩個士兵拖著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子進了來。 趙莞一下將眼睛睜得大大的,拼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想要迫切地看清楚那女子是誰。 徒班抬起了那女子的下巴,一張美麗卻慘白的容顏出現(xiàn)在趙莞眼前。 那是安玉公主趙薔,她最親近的六姐兒。 此時的趙薔已經(jīng)不醒人事昏迷著。趙莞鼻間一下酸脹難耐,淚水瞬間上涌,想要出聲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來。 “四太子說了,如果你一心想死,那就讓活著的人替你受罪。二太子對她已經(jīng)失去了興趣,四太子說如果你還是不愿活下來的話,就把她賜給底下的將士們?!?/br> 聽完他的話,她無力地爬匍在床上,眼淚大顆落了下來。她又一次害了對自己好的人。 徒班命人繼續(xù)端來食物,趙莞慢慢爬坐起來,一個侍女蹲到她跟前將碗中的甜羹慢慢喂給她吃,她伴著淚水一點一點抿著喝下。 待她把東西吃完,徒班又讓醫(yī)官給她檢查了身體狀況。醫(yī)官道她的身體實在過于虛弱,嚴重脫水以及營養(yǎng)不足,胃腸有抽筋的現(xiàn)象,原來的手傷也沒復(fù)原,一條小腿也有輕微的挫傷。 趙薔已被帶離了出去,趙莞用細弱沙啞的聲音對徒班說:“我會讓自己好好活著,請你們善待我jiejie?!?/br> “公主放心,四太子說只要你好好活著,安玉公主也定會無恙。你好生休養(yǎng),安心讓醫(yī)官給你診治罷。” 徒班走后,趙莞晦暗茫然地注視著帳門外,她現(xiàn)在是真的連死的權(quán)利都沒有。生與死,都被牢牢控制在了兀術(shù)手里。 兀術(shù)背著身聽徒班報告著趙莞的詳細情況,隨后吩咐道:“找?guī)だ镒詈玫尼t(yī)官診治,絕不能讓她死了?!蓖桨鄳?yīng)了后正要退下,兀術(shù)又叫住他,沉吟了一下后說道:“將她送至青城齋宮,那韋氏是她母親,讓她母親照顧她一陣日子,務(wù)必在北歸之前將她的身子養(yǎng)好。還有,必要的時候讓她見趙佶一面,讓她父女倆聚一聚?!?/br> “醫(yī)官說德玉公主身體太過虛弱,如果即刻啟程怕是不妥。再者,要將公主送至青城,怕是得先跟粘罕元帥請示方可?!?/br> “那便休養(yǎng)兩日再去。粘罕那我會親自寫一封手書給他,你過去時帶給他便是。不過螢蟲小事,他不會不答應(yīng)?!彼麤]想到幾日下來她已經(jīng)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其實那日擊她的那一掌看似很重,而實際并沒有讓她受多大的傷。他只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