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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遠(yuǎn)望山谷,既是對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不再試圖打斷他?!拔艺娴奶贻p了,很多東西,我根本想不到,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不懂。我曾經(jīng)認(rèn)為,約瑟夫是好人,但是太懦弱了,他不知道爭取,不去抗?fàn)?,他配不上你。我錯了,如果我知道接受你的愛情會給你帶來如此大的傷害,我寧愿……我不是后悔,我只是……如果用我的生命能夠換你一生平安,我愿意,因為我是多么得愛你啊……我害怕了,我真的害怕,我走了,但你還在這兒。安德斯?舒爾茨不是隨便說說的,也不會就此罷手,今天是銀劍,明天又是什么?我現(xiàn)在理解了,約瑟夫為什么遠(yuǎn)遠(yuǎn)地離開。只有離開你才能保護(hù)你,可是我們已經(jīng)走得太遠(yuǎn)了……馬蒂,你以為到現(xiàn)在,我還會在乎你跟瑪麗嗎?不,我很開心,只是對不起瑪麗……我后來去問瑪麗情況。她告訴我她離婚了,是你幫的忙。我跟她說我很擔(dān)心,營里對你我的事頗有議論,沒想到,她竟會跑到集中營去找你?!?/br>怪不得瑪麗先找了營指揮官哭訴,讓我?guī)退璺孔?,理由是尤里安sao擾她。我一直很疑惑,瑪麗不是那種人,原來,她是想把這事鬧得盡人皆知,為的是保護(hù)我。我居然還一直安慰自己她并不愛我。她們的罪只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我們就能理所當(dāng)然地接受嗎?她們就必須為此而受煎熬?受折磨?也許我真的應(yīng)該娶了瑪麗,不管怎么樣給她一個名分,但這對她重要嗎?她并不需要這個!可她要的我給不了!玉要的昭也給不了!☆、第十四章托付(4)玉?“你這幾天一直在書房?你跟玉……”我急切地問道,又忽然打住,我根本不該問的。昭好像沒聽見。他從褲兜里掏出一包煙,抽出兩支,分一支給我,自己刁一支在嘴角,然后摸索著找火柴,我拿出打火機(jī)幫他點(diǎn)上。昭手術(shù)后從沒吸過煙,我也絕不會當(dāng)著他的面吸。只是有幾次在遇上他之前我剛掐了煙頭,他會有意無意地湊過來,悄悄地深呼吸,僅此而已。沒想到現(xiàn)在他身上竟然帶著煙,那包煙已經(jīng)吸了大半,沒剩幾支了。我記得臥室里還有一條多,應(yīng)該夠他吸的。昭猛吸幾口,吐出大團(tuán)煙霧。煙霧朦朧了他的眼睛,卻遮掩不住他眼底的痛苦。“玉說,秋天是一年中最美的季節(jié)。”說話時,昭用手指夾住煙,說完話,趕緊接著吸。看這幅樣子,仿佛煙癮很大似的。他是想掩飾?他在我面前沒有必要掩飾。他是心緒憂郁煩亂到了極點(diǎn),痛苦掙扎,無法平靜。晨霧散盡,在陽光的照射下,所有東西都增加了一層反光,包括煙霧環(huán)繞著的人兒和慢慢散去的青煙。遠(yuǎn)處的基姆湖如同一只亮閃閃的銀盤,葡萄園更像一張張鋪在山坡上的金色絲絨地毯,五彩斑斕的森林因為葉片的光暈相互浸染,模糊了層次卻更加燦爛,高遠(yuǎn)的天空是豐盈而奪目的靛藍(lán)色,零星白云輕盈地漂浮其間。秋天的色彩溫暖、絢爛,盡管風(fēng)已經(jīng)夾雜著nongnong寒意。“真的很美?!蔽艺f,“玉說她特別喜歡黃昏,可惜現(xiàn)在黃昏已經(jīng)漸漸短了?!?/br>“所以她幾乎從早畫到晚,不僅是黃昏?!?/br>“我記得家里還有些油畫顏料。”我沒說那是小叔弗雷德里希留下的。他在繪畫上極有天賦。當(dāng)時爺爺把他的畫作全都燒了,但是那些油畫顏料、工具和畫筆卻被母親收了起來。德國人一向以節(jié)儉為榮,既然那些東西還可以用,既然顏料、畫筆不說明任何事情,既然母親說她也喜歡畫畫——母親該是跟小叔最沒有關(guān)系的,爺爺也不好駁了少夫人的臉面,這些繪畫工具就被保存了下來。“是的,要不是夫人找出那么多顏料、畫筆,玉也不會有那么高的興致,畢竟鉛筆無法表現(xiàn)這么絢麗、豐富的色彩。約瑟夫還給玉做了好幾個畫框?!?/br>沒想到母親已經(jīng)拿出來了。我知道玉會畫畫,但從沒有關(guān)心過。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是個多余的人,我不在的時候,他們總是和諧幸福,而我一出現(xiàn),什么都會被我搞砸。昭又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我想勸他少吸點(diǎn),卻沒有說出口,反而幫他點(diǎn)上。昭有意答非所問,我心知肚明,略略松了口氣,然而緊接著……“馬蒂,你能幫我個忙嗎?”“什么?”如果在以前,昭這樣問,我會覺得奇怪,但是現(xiàn)在……我們的關(guān)系本就很奇怪了。“你能……你能告訴我那些樹葉的顏色嗎?還有這些墓碑、花草、教堂的顏色?!?/br>“怎么?”我驚訝得煙差點(diǎn)從嘴唇上掉下來?!澳恪?/br>昭看著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這是我的秘密,你可不能跟人說?!比缓笥智敢獾匦π?。應(yīng)該是為這個要求本身道歉?!拔沂巧ぃ闯鋈ザ际腔一业?,當(dāng)然灰度不同,所以還不算太糟?!?/br>“這……怎么可能?你不是知道我眼睛、頭發(fā)的顏色?”我盯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真不能相信。難道是它太黑白分明了,太美了,所以它只能看得出黑和白,這是懲罰?還是一種平衡?昭又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是……我問埃倫的。我看得出你眼睛和頭發(fā)的顏色都很淡,我太好奇了,太想知道,于是我……鼓起勇氣問埃倫?!?/br>“那母親?”“那是玉說的。她剛見到你母親的時候,有點(diǎn)害怕。她說可能是因為你母親的眼睛:幾乎透明的灰色、冷冰冰的?!?/br>“那日出?”“我知道,日出是橘色的,湖水是藍(lán)色的,白葡萄酒是淡黃色的?!?/br>昭慢慢地說著,沉浸在遐想中,他在努力想象、感覺,那些顏色該是什么樣的?橘色?藍(lán)色?淡黃色?他的眼睛分不出這些色彩,然而從他的眼眸里,我卻看得見所有的顏色,異常美麗、鮮艷、飽滿的色彩。昭微笑著輕輕地點(diǎn)點(diǎn)頭,似乎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拔冶緛硐胍恢辈m著的,這沒什么大不了,可是,玉說森林的色彩很美,但我不知道……你能告訴我嗎?你知道除了你,我不會再去問別人,我不想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你應(yīng)該早點(diǎn)告訴我?!?/br>昭低下頭,向我靠近一點(diǎn)。再近一點(diǎn),我就能吻上他的額頭,真想伸開雙臂抱緊他,親吻他。“如果我知道,我會告訴你所有的……磚紅色的房頂、白色的墻壁、紫色的山毛櫸樹……”“有些槭樹已經(jīng)變色了?!?/br>“是的,有紅的、黃的、褐色的……”“你告訴我……我害怕陪她畫畫,害怕跟她在一起,因為我無法回應(yīng)她,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