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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沒有白費(fèi),艾迪終于長大了。我自然不會叫玉來?!凹s斯維西先生!”我沉著臉冷冷道。“不!不需要!請原諒,男爵大人,玉不是外人,我們都認(rèn)識,去年夏天我們見過?!?/br>“是啊,你說得沒錯,我記起來了?!蔽曳啪徔跉?,又恢復(fù)了笑容。這應(yīng)該就是約斯維西先生今天親自來的原因。“只是,男爵大人,如果您能把玉的信息讓我們帶回去,我們將非常感激。”該不該給他們玉的身份信息?是真實信息?還是假護(hù)照的信息?艾迪雖然膽小,做事卻一向認(rèn)真,而且他現(xiàn)在還膽小嗎?我在他眼中,他身上,他挺胸昂揚(yáng)的動作里看到自信、堅定、狂熱。不完成任務(wù),他今天絕不會走。給他信息,至少我還有時間。不能給真實信息,甄玉已經(jīng)死了,即便謊言終究會被戳穿,也要堅持到最后。并且現(xiàn)在拿得出的是假護(hù)照。至于名字,他們只知道“玉”,德國人,誰記得住中文。“那好,我去把玉的護(hù)照拿來。”☆、第十五章翼兒(14)艾迪記錄下玉的身份信息,沒有表示任何異議??粗麄兏缸觾晒Ь吹仉x開,我預(yù)想到接踵而來的追捕,再不能猶豫,必須馬上走。走?去哪兒呢?“不能回莊園!”玉堅決道。“那是自然。他們找到這里,肯定已經(jīng)去過莊園了,也可能一直就盯著莊園?!眲P瑟琳院長說道,忽然發(fā)現(xiàn)氣氛有點不對。我看著玉,而玉則垂著眼,躲避我的目光。“玉,你有什么要告訴我的嗎?”“我,我不能肯定,馬蒂,所以……還記得早些時候,我回來,韋德克去慕尼黑接我那次?因為有些事要辦,我比告訴夫人的時間早到了四個小時?!?/br>現(xiàn)在想來,那時候玉就有些可疑之處,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跑遍整個德國,是單單為了搜羅些給昭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食材,還是另有重要使命,正好二者兼顧?“我辦完事回火車站,路過秘密警察局,無意中看見韋德克正走進(jìn)去。”“他一個人?”“是的,他一個人,跟門衛(wèi)說了什么,很快,沒一點耽擱,像是約好了的?!?/br>韋德克在莊園工作有四五年了,最初是短工,后來幫著約瑟夫打理馬廄,約瑟夫參軍后,他便接替了馬夫、車夫的工作。他是什么時候秘密加入蓋世太保的?還是被蓋世太保要挾,監(jiān)視莊園?也有可能不是被要挾,是主動、自愿做臥底?這消息并不讓人吃驚。非常時期,任何事情都可能發(fā)生,不奇怪,我只是感到憤怒。“為什么不早告訴我?”“我告訴昭了,一來就告訴了。”玉感覺到了我的憤怒,回答起來有些膽怯,在她來說是少有的膽怯?!笆撬蛔屨f的。他說那不能證明什么,除非有更加切實的證據(jù);他說你脾氣不好,告訴你肯定會更糟;他說他不希望你的家庭受影響;他說他會小心,不會留下把柄,讓他們傷害你?!?/br>我抬頭望向夕陽染紅的天空,終于明白了,怪不得,昭當(dāng)時對我的態(tài)度在與玉單獨談話之后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他本來是要玉走的,后來不僅留下玉,還疏遠(yuǎn)我。不完全是疏遠(yuǎn),是若即若離,是矛盾壓抑,是欲言又止。原來他的猶豫、退卻都是為了保護(hù)我。同性戀罪名一旦做實,我將會遇到什么,昭再清楚不過了,身邊有個蓋世太保的密探,他必須處處小心,時時提防。他一個人承擔(dān)了所有的壓力,不僅要保護(hù)我的人,還要保護(hù)我的心、我的信念、我們的愛情。“可以去圣安東尼修道院,院長是我朋友,修道院在邊境上,離最近的鎮(zhèn)子有五公里,很隱蔽……很安全……”院長的話拉回了我的思緒,但還沒等我開口,她又自己否定掉了?!安恍?。那太遠(yuǎn)了,還要走山路,車子顛簸得厲害,玉現(xiàn)在這種情況,太危險,太危險?!?/br>是啊,太危險。我腦子里一閃而過的那個最隱蔽、最安全的地方,我和昭度過三天蜜月的獵人小屋,也有好長一段山路要走,只能騎馬或是步行……要是遇上生產(chǎn),那里設(shè)施簡陋,更不敢想象。所謂“大隱隱于市”,瑪麗那里是否可以?瑪麗靠得住,在城市里,遇上什么狀況也能及時就醫(yī),但玉那張亞洲人的臉,肯定會引起某些“好市民”的注意。那么裘呢?我考慮著所有的可能性,同時,也感到一股戾氣:韋德克不是問題,既然已經(jīng)知道,就不會再給他任何機(jī)會。“回莊園!”我說道。“可……”“馬蒂……”玉和院長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嘴,相互對望一眼,流露出明顯的不安。“先回莊園。”我微微一笑,算是寬慰她們。“我跟裘聯(lián)系一下,過兩天去他那里?!?/br>我不是沒有考慮過裘,他是中國人,玉作為他的同胞親戚是說得通的,可他一個單身男士畢竟不方便。看得出,玉倒是樂意去那兒,但事情總有它自己的發(fā)展走向,孩子注定是要在凱撒莊園出生的。帆船靠上莊園碼頭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我攙著玉,小心地走下跳板。突然,玉站住,不動了。“怎么了?”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睜大眼睛看著我。我順著玉的目光向下看。碼頭上燈光昏暗,看不清楚,我便伸手去摸。離開修道院的時候,玉換下會服。我摸到裙子下面,玉腿上的長筒棉襪全濕了,還是熱的。“馬蒂?”“不要緊,是破水了?!?/br>“這就要生了?”“不,沒那么快。只是你現(xiàn)在不能再走路了。”破水以后,要盡量平躺,否則容易造成臍帶脫墜,胎兒會有危險。我望了望遠(yuǎn)處隱約的燈光,從碼頭到大屋的距離可不短,回去把車開來,或叫人?但我又不想把玉一個人留這兒。“來,你提著燈,我抱你。”玉有些遲疑。我不由分說地拽起她的胳臂繞上脖子,一彎腰,將她橫抱起來。開始,玉身體僵硬,十分緊張。“放心吧。這點路不算什么,我抱得動?!?/br>“非要這樣?”懷里抱著兩個人畢竟吃力,我提著一口氣,盡量壓下喘息,不讓玉擔(dān)心?!坝瘛!?/br>“嗯?”“昭說你可以信任我?”“是的?!?/br>“那你信任我嗎?”“當(dāng)然?!?/br>“那好,你放松些,不會有事?!?/br>玉更緊地勾住我脖子,身子緊貼上來,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