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這是用來鎮(zhèn)鬼的，枉死的小鬼。”

    枉死的小鬼？

    秦玨自幼就在寺廟里騙吃騙喝，他自是從不信鬼神之說，什么枉死的小鬼，惜惜之前懷孕兩次，生了三個，別說枉死，就連落胎都沒有過，三月雖然看上去是三個孩子里最笨的那個，可正因此也是最正常的，小鬼投胎什么的也和他不沾邊。

    真是胡言亂語！

    秦玨沒必要對凌逍子虛以委蛇，他的臉色立時沉了下來，冷冷地對凌逍子道：“也好，那在下就按道長所說，做場法事吧。”

    話雖如此，可是沒有半絲誠意，而且還帶著嘲諷。

    凌逍子能夠混得風(fēng)生水起，自是有兩把刷子。

    他知道秦玨不相信，可是論起根基來，他和秦玨還差得遠(yuǎn)，真若是惹惱了秦玨，他可沒有把握能討到便宜。

    他瀟灑地?fù)]下拂塵，對秦玨道：“既然令公子未滿周歲，想來就是那位僉事大人了，令公子有圣上恩封，福澤深厚，尋常鬼怪自是不能上身的，秦大人不必介懷。”

    心里卻暗道，好端端的小孩子，身上怎會有這么一道符，定是沾上小鬼了，被哪位高人給盯上了。

    不過，玄一道的人是什么時候來京城的？他怎么不知道？這件事還是要查一查。

    秦玨沒有和他客套，轉(zhuǎn)身出宮去了。

    可是剛剛走了幾步，他的腦袋里便嗡的一聲。

    怎會沒有枉死的小孩子呢？

    不但有，而且還有兩個！

    只是他們不是秦家的，但卻又和秦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厲太子的皇太孫和小郡主！

    也就是舅舅趙奕，和他的母親葉念君！

    他全都明白了。

    這道符果然不是給三月的，而是給他的。

    警告他，葉念君本是枉死的那個孩子，而他是厲太子的外孫。

    秦玨剛一出宮，就從新雨口中得知兩個美婢的事，來不及再想別的，就回了明遠(yuǎn)堂。

    現(xiàn)在，他靜下心來，再仔細(xì)想了一下，就發(fā)現(xiàn)了更多的端倪。

    能認(rèn)出這道符的人并不多，凌逍子偏偏就認(rèn)識，那么凌逍子若非是玄一道的人，也是和玄一道有關(guān)系。

    那個送符的人，定然是知道凌逍子的來歷，這才確定秦玨在查不出來時，會拿給凌逍子去看，若說當(dāng)今京城里，出有名的道士是哪一個，不是白云觀的觀主，而是這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凌逍子。

    所以秦玨去請教凌逍子也是很正常的事。

    秦玨嘴角掛上一抹冷笑，這人倒也含蓄，用這么復(fù)雜的辦法來警告他，還不如趁他在酒樓里喝酒的時候，用把飛刀插到他身后的柱子上，上面寫著：小子，老子知道你是厲太子的余孽，你給老子收斂些！

    這樣來得多直接，多有震攝力，搞這種彎彎繞，把一道破符放在三月身上，再冒著很有可能被他因為查不出來，而直接燒掉的風(fēng)險？

    那人這樣做，除了向他顯擺，能出入他的后宅，在他的妻兒身上做手腳以外，還能有什么？

    秦玨越想越覺得不合常理。

    能夠利用小柳做出這樣一番算計的人，應(yīng)該不是省油的燈，可又為何行事如此拖泥帶水呢？

    那就只有一個原因。

    關(guān)于葉念君就是厲太子小郡主的事，那人也同樣沒有把握，所以才鬼鬼祟祟行事閃爍。

    秦玨松了口氣，這人目前還不知道南方的十萬軍就是趙奕的軍隊。

    看他的行事，十有八、九是為了趙宥和王會笙的那樁案子。

    這道符出現(xiàn)時，他還沒有把趙宥私造武器的事情稟告趙極，趙宥的那道請罪折子，已經(jīng)把自己暫時摘出來了，沒有必要這個時候畫蛇填足，再說，這也不是趙宥的行事做風(fēng)。

    王家已經(jīng)走投無路，當(dāng)然也沒有這個法子。

    難道是郎士文和他錦衣衛(wèi)？

    表面看來，也只有錦衛(wèi)衣那群無孔不入的臭蟲，才能查出葉氏身世的破綻。

    郎士文手里還握著羅氏女，他想爭功不假，如果他知道了葉氏的事，斷不會輕舉妄動。

    扳倒瑞王的大功勞，郎士文當(dāng)然想從刑部爭回去，可也沒有必要在此時拋出殺手锏。

    用葉氏身份來威脅秦玨，能得到更多的好處。

    第七二一章 賀新歲

    這件事直到大年三十也沒有查出來。

    但是就在這短短十來天的時間里，卻發(fā)生幾件大事。

    一是重興皇帝麾下的十萬軍，與四川封無極、貴州展二鵬大軍在永州會合，直到此時，大周朝南方起事的四股力量中，有三股合而為一。

    另一件大事，就是同德皇帝趙極下旨，讓瑞郡王趙梓與世子趙宥，在三月初一前到達(dá)京城。

    按理，藩王每三年返京一次，但是在董皇后和二皇子殺死太子趙秀之后，東宮空虛，趙極不知出于何種心思，沒有讓瑞王和寧王再回京城。

    寧王之亂后，大周朝也只有瑞五這一個藩王了，趙極索性就把三年一返京的老規(guī)矩給忘了，再沒讓他們回來。

    因此，此次召瑞王父子返京，就連老百姓也能猜出來，這是要出大事了。

    對于南方的戰(zhàn)事，如今已經(jīng)到了不可輕心的地步。

    不過由此也看出這四個人志向不同。

    云南刀海并沒有揮師北上的打算，加之漢人又有非我族類的想法，因此他并沒有投靠重興皇帝趙熙。

    只要想到趙熙，趙極就恨得咬牙切齒。

    這個蠢貨，和前朝哀帝之后，民間出現(xiàn)的那位三太子一樣，都是給別人當(dāng)傀儡的。

    趙極終于下定決心。

    他派王月久領(lǐng)兵，出征湖南。

    因為這兩件事，今年過年，宮里宮外都感覺不到過年的氣氛。

    羅錦言的三品誥命還沒有封下來，她早早地讓人把四品誥命的穿戴準(zhǔn)備出來了，反正現(xiàn)在宮里連李貴妃都沒有了，大年初一的大朝會，她們這些外命婦也就是在殿外行個禮就完事了。

    可是到了臘月二十八的時候，宮里下了旨，今年的大朝會，只讓宗室和勛貴女眷進(jìn)宮就行了，在京四品以上外命婦都不用進(jìn)宮了。

    羅錦言大喜，大年初一這天，她在明遠(yuǎn)堂里，和孩子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