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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賀平安推開,然后點xue……平安從來都不知道。可是今天天氣很冷,他們只有一條被子,于是賀平安成了非常重要的暖爐般的存在……嗯,小平安可是個冬暖夏涼的好孩子啊。于是今天陸沉沒有把賀平安推開。賀平安的身體一直都比正常人燙一些,從前陸沉以為他是傷風(fēng)了,日子久了才發(fā)現(xiàn)他就是這個體溫,和只兔子一樣。夜已經(jīng)很深了,賀平安還是沒能睡著,他的凍得連腳趾頭都蜷起來了。于是想靠近陸沉一點取暖。沒睡著的賀平安完全不知道睡著以后的自己是會往人家懷里鉆的……陸沉感覺到賀平安貼在了自己背上,就像條小白蛇一樣軟軟的沒骨頭。兩只爪子并在胸前動來動去,弄得人很癢,于是離他遠點。又過了一會,陸沉感覺到賀平安對著自己的后脖子呼熱氣,更無法接受。皺眉,一掌把賀平安的臉糊開。賀平安“哼”了一聲。黑暗中,陸沉的手糊在賀平安臉上,然后他感覺到賀平安的睫毛在不停的眨巴眨巴,掃到他的掌心上,癢癢的。陸沉嘆氣,又往里睡點。這次他寧愿凍死,也要離這個又軟又燙又癢的東西遠點。“為什么要打仗呢?!?/br>被徹底糊清醒的賀平安突然說道。陸沉不理他。“死了好多人吶?!辟R平安又說。“哪個年代不死好多人?!标懗粱貜?fù)道。“你不殺進來,就不會有一個人死?!?/br>“我不殺進來,只是死的不死京城人而已。李闔籌備了三年準備攻打漠北。今年若是我沒起兵,現(xiàn)在漠北早已大亂。我殺不殺進來,只有死的是京城人或是漠北人的區(qū)別罷了?!?/br>銀白的光,順著洞口灑在地上,山風(fēng)窸窸窣窣的吹著,改變著光的形狀。賀平安望著深黑色的洞頂眨巴眼睛,他不知該怎么描述自己的想法。終了,低聲自語道,“好好的盛世,你何苦要把它變作亂世?”“呵、”陸沉冷笑,“抬舉了,陸某何德何能,來扭轉(zhuǎn)這世間變化?本朝自宣陽之治就開始走下坡路,待到宦官專權(quán)十年,朝廷早已腐敗不堪,再到李闔當權(quán),不僅不休養(yǎng)生息反而窮兵黷武、一心想著開疆辟土。近幾年商旅興盛,便掩蓋了諸多問題。北方有漠北虎視眈眈、西邊有西夏連年擾邊、恰逢這些外族正處于勢力上升期。我昭國,既有內(nèi)憂又有外患,十年之內(nèi)不亡國那才是咄咄怪事!”“亡國?”賀平安怔了一下。他一直以為自己生活在了一個最好的太平盛世。卻不知,正如牡丹一般,最美的花兒,總是在開的正盛的時候,頹然落地。冷風(fēng)順著洞口呼呼的鉆進來,陸沉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記得來京城的第一天,那個玩世不恭的謝東樓突然鄭重的向他鞠了一躬。那天謝東樓收起自己總是帶著戲諛的語氣,淡淡道,“還望殿下能扭轉(zhuǎn)乾坤。”這男子明明知道大昭朝國運已盡,平日里還總是能那樣云淡風(fēng)輕的嬉笑怒罵。倒是宰相譚為淵,剛剛五十出頭,頭發(fā)卻全白完了。他二人都是聰明人,反而皇帝李闔,還在做著千秋萬代的大夢。扭轉(zhuǎn)乾坤?呵、陸沉輕笑。區(qū)區(qū)陸沉,自保且難。何德何能,與這天下大勢作對?他所做的,只不過是利用這大勢來滿足一己之私罷了。“陸沉你真是個笨蛋。”冷不丁地,賀平安又冒出一句話來。“我如何是個笨蛋?”賀平安想了想,“我也說不清楚,反正你就是個笨蛋?!?/br>不覺間,二人在山上住了整整一個多月。陸沉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好來起來。這天,賀平安開開心心的拎著魚回來。麻雀站在米缸檐上“嘰嘰嘰”的沖他叫。因為伙食太好,這只麻雀養(yǎng)的很肥,走在地上挺著小胸脯,趾高氣揚的邁著小方步。胸前的絨毛蓋住了小短腿,活像一個會移動的絨球。說起來這麻雀還不會飛,已經(jīng)養(yǎng)的挺肥挺大了依然不會飛。也許就是伙食太好的緣故吧……賀平安看見麻雀沖著自己叫,覺得特感人,這只鳥真通人性,一定是站在米缸上等了自己很久吧,真講義氣!嗯,沒白喂糧食……不像某個白眼狼。想著,賀平安就把麻雀放到肩膀上,出去到后山看看那個白眼狼在干什么。出乎意料的是,賀平安看見了三個人。一個是陸沉,還有兩個站在他身后的人不認識。這二人賀平安不認識,諸位倒是認識的——他們一位是陸沉的謀士林仲甫。另一位是從東南趕來,久未露面的巴扎。陸沉從賀平安身邊走過,從山洞里抱出那把琴,然后就和林仲甫走了。回頭對巴扎說道,“把他給我抓起來?!?/br>賀平安還沒弄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就看見那虎背熊腰的漢子朝自己走來,提留小雞一樣的把自己提起來,扛到了肩上。“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賀平安掙扎道。可是沒人理他。一路走來,賀平安發(fā)現(xiàn)自己布下的陣早已蕩然無存。快走下山時,便覺得一陣繁雜的聲音越來越迫近。透過林間,只見山下一片黑壓壓的陣勢伴隨著塵土飛揚,馬鳴聲、兵器碰撞的叮當聲不時傳來……陸沉走下山,正靠在馬前的將軍忙拎起長槍,在空中揮舞著。扭頭對身后的侍衛(wèi)大呼道,“將軍來了!”仿佛連鎖反應(yīng),大家都歡呼了起來。他們都是生長在東南的戰(zhàn)士,原本的愿望不過是占一山頭為王罷了,而他們的將軍,帶著他們,從那荒蠻夷地一口氣殺到了繁花似錦的汴京城。從洛陽到東京,雖因為戰(zhàn)亂已經(jīng)破敗,可是一路上的繁華仍令人目瞪口呆。此時的陸沉,接受著整整二十萬人的歡呼,聲音震蕩了整座山川,雪白的兵刃閃耀著刺眼的白光。無數(shù)的激昂無數(shù)的熱血澎湃都融合在了一起,便形成了一股力拔山兮的氣概。陸沉輕輕一抬手,旁邊的將軍立刻噤聲。侍衛(wèi)隊也放下了揮舞的錦旗。頃刻間,二十萬人又鴉雀無聲。陸沉說,“大軍隨我去上梁城!”只見這支昂長的隊伍,一絲不亂的、按照順序、按照路線開始轉(zhuǎn)彎。賀平安被捆著手跟著走,走慢了還會被后面的侍衛(wèi)踹兩腳。他還沒能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