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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現(xiàn)任北戎王商固,四日前春獵,她與自己胞弟平南侯商湯行獵時相約比箭,共同追逐一只驚鹿深入林中,追逐過程中遇到岔路口,她與平南侯分道。 隨后遇到歹徒行刺,與歹徒奔逃纏斗一番后馬匹受驚,她墜馬昏迷,今日正是她昏迷三日后醒來。 漢生皺起眉頭,這件事疑點重重。 首先春獵的地點是王家園林,平時都是禁止平民入內(nèi)的,春獵之前更是會有眾多侍衛(wèi)進行嚴格的人員檢查,刺客如何混進來的? 其次,既然刺客行兇是為了行刺自己,為何自己墜馬以后沒有直接被殺,還留了一條命在? 其三,既然與平南侯一同深入林中獵一只鹿,這番刺殺是否與他有關(guān),或者根本便是由他主導(dǎo)? 太后下令平南侯禁足府中等候自己發(fā)落,如果自己醒不過來呢? 這態(tài)度,耐人尋味啊。 漢生瞇起眼。 蓮心悄聲入內(nèi),躬身對漢生道:“王上,王后娘娘來了,奴才已經(jīng)稟過王上不見任何人的旨意,王后卻不肯走,已經(jīng)在門口候了一個時辰?!?/br> “罷了,讓她進來?!?/br> 漢生擺擺手。 蓮心躬身應(yīng)諾而出,很快一陣腳步聲,是王后來了。 漢生抬起頭,眼前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她的王后。 她穿得很素雅,不論是妝容還是頭飾皆素凈不失莊重,臉色同樣透著肅穆。 “臣妾拜見王上?!?/br> 王后看了一眼御案前的漢生,盈盈下拜。 看到眼前屈膝行禮的神色端莊的王后,想到之前濃妝華服的惠美人,漢生心頭有了對比。 “王后平身?!?/br> 漢生聲音輕柔。 “孤病的這幾日,想必王后辛苦了,先坐。” 蓮心很善解人意拿了凳子,王后依言端莊落座。 王后因漢生這番話十分感念,王上一向淡淡的,這還是頭一回如此和顏悅色對她,忍不住紅了眼圈。 “多謝王上關(guān)懷,臣妾很好,聽聞王上已經(jīng)醒來,實在掛念,便想來看看?!?/br> “孤已無大礙?!睗h生道。 王后靦腆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左右,漢生心領(lǐng)神會,屏退了左右。 王后似乎有話要對她說。 果不其然,王后悄聲對漢生道,“王上,襄侯此番求見是收到消息,眾多文臣欲彈劾平南侯,如今王上已醒,明日上朝便會收到。” 漢生沉默想了一會,“孤知道了?!?/br> 王后站起身,“臣妾不打擾王上了,王上…好生照顧自己,臣妾告退?!?/br> 漢生點點頭,執(zhí)著王后的手送了她幾步,就這樣一個簡單動作,王后眼圈又有些紅,臨出殿門前,又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 王后離開后,漢生在上書房內(nèi)翻閱了一下桌子上堆的奏折,左手邊一大堆,右手邊一小堆,左手邊是尚未批閱的,右手邊是已經(jīng)批復(fù)的。 既然她是王,處理政務(wù)自然而然是本職工作。 翻開最上方第一卷奏折,她的神情漸漸嚴肅,翻開第二卷,第三卷,第四第五第六卷以后,手無意識地摸著左手小拇指,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之前的北戎王到底是個什么人?! 這樣一個爛攤子,內(nèi)憂外患大敵當前,居然還有空去春獵,還比箭法?! (注1:袒跣、席稿、飲冷水,古人請罪禮節(jié),尤其王侯權(quán)貴。袒跣:脫襪赤足,古代致敬謝罪的禮節(jié)。席稿:跪在草墊子上請罪。) 第一六零章 明日上朝 一仗慘勝,北戎折損兵馬一萬余人,晉朝死了三萬余人退出了離贛關(guān)外,卻派了十萬雄兵馬不停蹄朝著離贛關(guān)趕去,大有掃平北戎之意。 北戎雖向晉朝稱臣,為其附屬國,卻也有自制之權(quán),無非每年納貢而已,一直以來相安無事。 第一卷來自公輸端的奏折赫然寫著,平南侯因放縱手下兵馬過邊境劫殺晉朝商販搶劫錢財,引起晉朝不滿方才起了禍端。 后面幾卷奏折也都是有關(guān)戰(zhàn)報的,幾次摩擦下來,北戎與晉軍有勝有負,最近的一場仗打得比較大,北戎雖然慘勝卻也死了不少人。 北戎許多人洋洋自得,皆為此戰(zhàn)自豪,甚至就連這卷奏折的撰寫者,也在文中顯露出明顯的自得之意。 漢生卻沒有絲毫喜色。對于人口本就不多的北戎而言,慘勝即慘敗。 她暫時在奏折上留下沒有批復(fù),只是繼續(xù)看下去。 除了戰(zhàn)報之外,修建宮殿的,賑濟災(zāi)民的,武試選拔的,五花八門。 漢生揉了揉鼻梁,恢復(fù)恢復(fù)精神。 下一卷奏折卻吸引了她注意力,北戎東北方向,北平鎮(zhèn)內(nèi)發(fā)現(xiàn)一座鐵礦,儲量驚人豐富。 她目前已經(jīng)知道北戎礦藏多,卻不具備制作兵戈的技術(shù)。往往得了礦脈,便將原礦賣給晉朝,再由晉朝購入成品兵器。 她心思一動,回頭看了一眼御案右邊墻上懸著的北戎邊境圖,目光落在地圖標注北平鎮(zhèn)的地方。 北平鎮(zhèn),是平南侯的封邑。 很快奏折看完,漢生這才發(fā)現(xiàn),壓在所有奏折之下,還有一封帛書寫就的密折。 漢生看完,手又無意識地撫摸著左手小拇指。 推恩令,陳近南。 漢生一下子記住這個詞和這個名字。 “蓮心,孤記不得了,陳近南是…” 一直低頭研墨的蓮心道:“陳近南,祖籍晉朝綏州,曾為平南侯門客,因憊懶被逐,后入公輸端門下,現(xiàn)任從六品國館修撰。” 漢生哦了一聲,注意放在了祖籍晉朝綏州這六個字上,隨手將帛書放下。 隨后,她又將右手邊已經(jīng)批示過的少數(shù)奏折拿起來看,奏折一共三卷。 最上面一卷,是國館祭酒所上,請求將原本是附屬國館的文院獨立出來增設(shè)文館,將國館分設(shè)文武二館的奏請,北戎王只回復(fù)了三個字,“知道了”。 她注意到,北戎王的字跡倒是很清秀。 再就是軍費供應(yīng)與派兵離贛關(guān)的奏折,一卷來自惠美人的父親正三品大將軍吳涯,一卷來自從四品奮威將軍臧元,北戎王皆批了“準”。 所有奏折看完,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