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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之內(nèi)便脫銷。雙歌樓借此機會,終于躍為印都第一名樓。便是面容略帶異族特征的東厥、北契女子,身價亦水漲船高。不少蓄養(yǎng)了異族家伎的豪門,亦趁著風(fēng)頭,使家伎出庭娛客,甚或贈送給貴人以求好處?!?/br>慢。鈞天是在委婉的告訴我,印都現(xiàn)在最流行的金飾竟然是鎖鏈鐐銬嗎?還沒來得及想象那景象,我就激靈靈打了個寒戰(zhàn)。“家伎拋頭露面的機會非常稀少。赤烏衛(wèi)也是值此時機,才逮到了自幼生長在門閥世家中為西涼及東厥賣命的線奴。光在首輔梁家,便扎了兩個東厥線奴。最年長那名已為梁首輔誕下二女一子,不知這許多年來,有多少朝廷機密從她口中xiele出去?!?/br>鈞天眼中寒氣凜然一閃。竟然有這等意外之喜,我也有些詫異。只是鈞天不知道,東厥在我有生之年,是不會作亂的。“赤烏衛(wèi)果然未負朕的殷切期待。”我雖不以為然,還是要狠狠夸獎一番的。我也正預(yù)備明晚親臨赤烏衛(wèi)營地,好好見識一下我未來的驍將。“陛下過譽了?!扁x天謙遜道:“都是陛下與小林將軍彼此間配合得好?!?/br>我心里犯了嘀咕,又干林不回什么事?不過鈞天總算記起了最初的話題,我還是松了口氣。他又欽佩道:“若不是小林將軍跑到雙歌樓內(nèi)充起了門神,硬生生將達官顯貴逼回自家院落,一來迫得他們只得邀友出伎娛樂,二來又防止他們被無雙宮的人套走了消息的話,效果也不會像今日這樣好。”鈞天倒是提供了一個理解林不回的新思路。只是崇拜戰(zhàn)將的年輕人啊,總是不知不覺就將心中的偶像過于美化了。林不回明明只是被我奪了心頭好,憤懣地躲起來酗酒而已。鈞天竟然也能為他找出這許多的計謀和理由。我苦惱地揉了揉眉心。第十一章鼻端忽然流下兩道濕痕,嗒然墜落在桌面。近日秋意漸濃,風(fēng)也變得寒冷干燥,被吹得有些受涼,竟然流了鼻涕。我不在意地反手拭了一下。面前的鈞天卻斂了笑意,臉色古怪地道:“陛下?”他小心翼翼問:“可要傳宣太醫(yī)?”我不禁駭笑。暗衛(wèi)從小都是鐵打的軀體,素質(zhì)強壯,從未被風(fēng)寒所擾,竟如此大驚小怪??捎喙馄车椒D(zhuǎn)的手背后,我也不禁發(fā)怔。滑過我人中淌下的,并不是清涕,而是暗紅色的黏血。被胡亂拭過,深淺不一的紅色在手背上涂抹開來,半滲入皮膚的紋路,面積頗大,觸目驚心。“朕……”正在茫然間,又有兩道新的、溫?zé)岬臐褚馓氏麓骄?。我遲疑地在下頜攤開手掌承接,都是微腥的鼻血。一滴,兩滴,然后三滴四滴五滴,像夏天豐沛的雨水一樣由慢而快,由少而多。我連忙仰頭,期望它就此止住。鈞天從地上一躍而起?!氨菹?!”他惶急地叫了起來。“不?!蔽业芍宽斣寰鷣y揮手道:“最近天干物燥,鼻衄而已。你身份敏感,不可暴露,速速回房梁上呆著。宣不宣太醫(yī),朕自有定奪。”鈞天不吭聲了,耳畔掠過一陣窸窣風(fēng)響。過了半盞茶時間,我扳回頭,面前空無一人,鼻衄亦已止住,不再漫天灑得叫我心慌。我揚聲召喚小黃門,指使他們端來柔軟的摻了薔薇精水的熱巾帕,替我擦凈污穢的血跡?;蛟S是仰頭過久,眼前還是有點暈暈的發(fā)黑。下次再有妃嬪捧著寡淡清潤的糖水湯羹來登殿獻殷勤,還是不要狠心拒絕,飲了便是。我有些頭昏腦漲的思索著。真正見到鈞天挑選出來的赤烏衛(wèi)時,我非常吃驚。赤烏衛(wèi)俊秀得超乎了武士的范疇,更像能使狐貍精倒貼的風(fēng)流書生。遇上這種情況,不能不教我懷疑他們的戰(zhàn)斗實力。之前無雙宮主怕我期望過高,對骨不正的情形是往夸張里說的。目前那一匣藥丸已吃用得僅剩兩枚,除了左右臉眉型走向仍有略微差異、左邊唇角仍然微翹露出一點犬齒外,其余部分都已恢復(fù)得極為對稱齊整。我仍然不是林不回那樣能叫人觸目生疼的美人,不過至少不嚇人了。作微笑表情時,那露出的犬齒也能被遮掩過去。我想以這樣的面貌直面赤烏衛(wèi),應(yīng)該不致引起恐慌或者噩夢。所以元安使替我打造的面具,最終還是沒有派上用場。然而那確實是非常精致的物什,故我將它們收在錦繡抽袋里,放在枕邊睡前把玩。面前年輕稚嫩的赤烏衛(wèi),像日光一樣照亮了夜色中的營帳,叫我發(fā)自內(nèi)心地覺得之前為皮囊作的種種掙扎異??尚?。不過在演武時,赤烏衛(wèi)展示了他們對力量以及致命部位精準的掌握及控制。其中有幾個,還是識過字的。那名叫齊予的少年更是在我們臨走時,猛然撲到我面前一聲不吭磕了數(shù)個頭,砸得額角鮮血長流。有可能是我錯覺,我總疑心齊予磕頭的方向是故意往旁偏了一點,是專朝著鈞天去的。“朕不敢品評鈞天挑選赤烏衛(wèi)的標準。”離開營地后,我斟詞酌句道:“不過鈞天鑒別美人的眼光倒是極好的?!?/br>鈞天對我的疑問早有準備:“確實都是頂尖的美人。因為孤苦伶仃、無可倚靠,空負美貌才使他們的遭遇愈加坎坷凄涼。這種本就無可牽掛的人,只需拋出些誘餌,再應(yīng)承下來,保證能代他們向曾對自己施加過欺凌人的復(fù)仇,便能收獲死心塌地的不二忠心。臣以為這樣的人,方是死士的最佳材料?!?/br>他說的也有道理,只是:“如果不能實現(xiàn)替他們手刃仇人的承諾呢?比如那人是梁首輔這樣動不得的人,就不怕他們倒戈嗎?”“如此棘手的人,在摸清底細后,自然不會收編入赤烏衛(wèi)。以陛下所能提供的調(diào)度及資源,不能履行承諾這種事發(fā)生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扁x天斂目道:“萬一那人身份確實超乎臣的能力,以及陛下允諾的范圍之外……至少他們作為赤烏衛(wèi),自身也學(xué)到了足以親手復(fù)仇的本事?!?/br>“那個齊予……”我對赤烏衛(wèi)的身世表示出興趣。“齊予及其兄齊給,因為家門落魄,又是庶子,被父親賣去勾欄,好籌得第四房小妾的彩禮錢?!扁x天理了理思緒:“只是齊給接客翌日,便被草席裹著抬了出來扔了。據(jù)說是下`體插著的笤帚把子穿爛了腸肚。那把子戳得非常深,在葬前竟然拔不出來,還是齊予自己拿刀把木柄砍斷的。”我有些不適。正要抬手阻斷,鈞天已經(jīng)說完了:“可惜那勾欄本就是底層人物混跡的地方,并無???。齊予也只記得害死他兄長的恩客,肩背處的衣領(lǐng)漏出巴掌大一塊黑斑。線索實在太少,直到現(xiàn)在,臣也沒能尋到齊予的仇家。剛剛他向陛下磕頭,就是為了此事。因為細說起來實在腌臜,所以陛下不主動問起,臣亦不敢貿(mào)然開口?!?/br>“背后衣領(lǐng)漏出巴掌大的一個黑斑……”我信手向前一指,月光如水,照亮了街對面身材矮瘦男子的衣領(lǐng)深處,“鈞天說的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