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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沒什么精神似的?!?/br> “這是……想家呀?”月佼重展笑顏,與那侍女調(diào)侃了一句后,忽然輕輕捂住腦門,“你們該不會是一年四季都給它放在暖融融的地方吧?” “正是。”侍女答道。 “誒呀,夏日里就得在略為蔭蔽些的地方了,”月佼笑得開懷,“你們也真實誠,哪有說喜歡暖和,就一年四季都給人穿棉襖、烤暖爐的呀?難怪你說總是長不好?!?/br> 侍女愣了愣,便笑著執(zhí)了禮:“多謝姑娘點撥。晚些我就去同花匠們說說,今年按姑娘說的法子試試?!?/br> 氣氛融洽的閑聊中,月佼低落的心緒顯然好轉(zhuǎn),含笑好奇地四下看看廳中掛著的字畫。 她本就不是個死鉆牛角尖的姑娘,此刻心緒緩下來,又覺得自己方才似乎有些不像話。 交友之心貴在誠懇,嚴(yán)懷朗自來對她都是以誠相待,從未論過家世出身的貴賤,今日反倒是她先計較起來? 她從前竟沒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這樣小氣敏感的一面。因為對方是她不多的朋友之一,所以才會如此嗎? 那,若是紀(jì)向真呢?唔…… 耳旁聽到腳步聲,月佼收回翩飛的思緒,扭頭望向廳門口處。 不多時,門口便來了一位約莫十三四歲的姑娘。 那姑娘身著碧霞羅銀繡襦裙,衣襟及袖口皆素金滾邊,額間一粒小巧可愛的珍珠,襯得她的稚氣小臉膚白如瓷如玉。不過姑娘水靈靈的烏眸中有些許不滿與忿然,竟像是朝著月佼來的。 月佼有些詫異,不明白這初次見面的小妹子怎么對自己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小小姐?!笔膛蜷T口那小妹子行了禮。 小妹子不大高興地皺了皺鼻子,對侍女?dāng)[擺手示意免禮,只對月佼道:“你能……站起來讓我瞧瞧嗎?” 雖眼神不是十分和善,語氣倒并不倨傲,聽起來是誠心請求的。 “啊?”月佼茫然地回視她,不明白為什么會有如此突兀的要求。 那小妹子拎了裙擺邁進(jìn)廳門,緩緩走到月佼面前,帶氣帶惱的鼓了鼓腮,死死盯著月佼身上的衣衫,口中又再度請求道:“我想……瞧瞧你這身衣衫,可以嗎?” 聽出她的氣惱并不是針對自己這個人,月佼這才放下心來,疑惑地皺著眉,一邊站起身,一邊道:“我的衣衫……怎么了?” “我……可以摸一摸嗎?”小妹子眼巴巴瞅著月佼的衣衫,露出一臉快要哭出來的神情。 你們中原人也太奇怪了吧?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為什么要給你摸?! 月佼大驚,可看著她已轉(zhuǎn)為泫然欲泣的神色,便好聲好氣地問道:“我是月佼,是來這里做客的,你是誰呀?” “我叫嚴(yán)芷汀,”嚴(yán)芷汀似乎強(qiáng)忍著淚意,悲傷又執(zhí)著的目光緊緊黏在月佼身上,“我也是……來做客的。” 姓嚴(yán)? 月佼想了想,覺得她應(yīng)當(dāng)是嚴(yán)懷朗的meimei。 唔,到自己外祖父的府上也叫做客?那為什么嚴(yán)懷朗就一副主人家的模樣呢? 雖不知她為何會對自己這身衣衫如此執(zhí)著,不過見她似乎難過極了,月佼便硬著頭皮道:“好吧,給你摸一下,只許摸一下?!?/br> 聽她答應(yīng)了,嚴(yán)芷汀立刻伸出有些顫的手,小心翼翼撫上她的裙擺—— 這“一下”可摸得夠徹底,從裙擺一路摸到腰帶。 月佼連忙一把抓住她的手,慌張地瞪著她。 四目相對片刻,嚴(yán)芷汀忽然扁了扁嘴,眼淚說來就來,嚇得月佼手足無措。 “我、我沒有罵你呀!我、我什么都沒做……”她轉(zhuǎn)頭向旁邊的侍女投去求助的一瞥。 愣住的侍女急忙回神,上前來扶了嚴(yán)芷汀的肩膀,勸道:“小小姐這是怎么了?你想摸一摸這衣裳,這位姑娘不是同意了么?” 嚴(yán)芷汀肩膀使勁一扭,撇開侍女勸慰的手,一把抱了月佼的腰,撒氣似地故意在她身上蹭著滿臉洶涌的熱淚。 “我就知二哥不喜歡我!”嚴(yán)芷汀悶聲悲呼,真是字字血淚,“從來都不喜歡我!” 你不由分說就撲上來將眼淚鼻涕蹭我一身……熊成這樣,我也很難喜歡你呀。 月佼偷偷瞪了一眼在自己身上亂蹭眼淚的小腦袋,卻到底沒忍心甩開她。 嚴(yán)芷汀繼續(xù)以隱隱哭腔痛陳道:“這就是陛下賜的那三匹緞子,我認(rèn)得!我求二哥送我一匹他都不肯!我求了好幾日,連母親也幫著我求他的,可他就是不給,就是不給……三匹,全都給你了,對吧?” 原來恩怨的源頭在這兒。 月佼尷尬地?fù)狭藫项^。 此刻月佼心中有些羞愧,深覺嚴(yán)懷朗對她實在是不錯,連自己meimei拉了母親去求他都不肯給的東西,卻一股腦全給她了;而她卻還無端同他慪氣,實在是不像話。 見嚴(yán)芷汀如此耿耿于懷,月佼有些不忍心照實回答。畢竟,那無疑是在她傷痕累累的小心肝上又補(bǔ)一刀,過于殘忍。 侍女見嚴(yán)芷汀抱著月佼在人身上眼淚鼻涕地亂蹭,又不敢當(dāng)真使力將人扯開,只好對月佼歉意地頷首,又向哭到不能自已的嚴(yán)芷汀勸道:“小小姐,姑娘是二公子的客人,你這樣……晚些二公子回來見了,會生氣的。” 這話一出,嚴(yán)芷汀更是悲痛欲絕,使勁又在月佼身上一通蹭后,抬起淚跡斑斑地小臉蛋:“二哥就是不喜歡我!” 月佼頭疼地抬手揉了揉額xue,歉意地沖她扯出愛莫能助的苦笑:“對不住啊,這事,我?guī)筒簧夏闶裁疵?。?/br> 在她看來,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或不喜歡另一個人,那總是有些緣故的,旁人可管不了。 嚴(yán)芷汀咬牙跺腳,吵架似的帶著哭音委屈大喊:“既他不喜歡我,卻喜歡你,那我就不做他meimei了,讓你給他做meimei去!” 這擲地有聲的話,讓月佼與一旁的侍女都愣住了。 嚴(yán)芷汀氣嘟嘟看著月佼,又道:“你怎么不答話?這時候你應(yīng)當(dāng)說‘不是!沒有!胡說’才對啊……” 見她淚眼朦朧地瞪向自己,月佼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以下巴示意她回頭。 頭皮忽然發(fā)麻的嚴(yán)芷汀驚慌轉(zhuǎn)頭,就見自家二哥立在身后幾步遠(yuǎn)的地方,渾身冒著嗖嗖寒氣,像剛從冰窖里鉆出來似的。 “二、二哥,我胡說八道的,我還給你做meimei……” “不想要?!眹?yán)懷朗冷冷的目光掃了一眼她那雙還環(huán)在月佼腰間的手,幾步過去拎了她的領(lǐng)子,當(dāng)場拖走。 被拎走的嚴(yán)芷汀顯然對嚴(yán)懷朗無比敬畏,方才還哭得理直氣壯、驚天動地,此刻卻閉緊了嘴,半點聲響也不敢出,只是默默流淚,可憐兮兮。 **** 將嚴(yán)芷汀丟給了候在外頭瑟瑟發(fā)抖的嚴(yán)懷明后,嚴(yán)懷朗轉(zhuǎn)身回到廳門口,對月佼道:“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