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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是個來告狀的,不過是些鄰里間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不過那戶人家的婆娘太過潑辣,總是鬧得鄰里不安,里正和保長都奈何不了她家,只得推到衙門來,只不過今日衙門里的大人都不在,全都跟著周大人去看河道了,所以這會兒才在衙門口鬧起來了?!?/br> “不管是因為什么,也不能把人堵在門口讓她撒潑打滾,讓人看到想什么樣子,好歹放進去在偏廳喝茶等著也是好的。”荷花十分不悅地說。 那差役先給荷花行禮,然后點頭哈腰地說:“夫人有所不知,這位大嫂可算得是咱們清溪縣的一大潑婦了,城里哪有不知道她的,大鬧三六五,小鬧天天有,家里搬了好幾處房子了,都被她鬧得住不下去只得搬走,鬧起來就什么都不管不顧了,當街撒潑打滾兒都是常事兒,不是小的們想跟她在街上扯皮,而是她如何都不肯進去,小的們一靠近,她就滿口的臟話亂噴,誰敢碰她一個指頭,就算不被賴上也得惹上一身sao?!?/br> “那就由著她這樣?鬧到縣太爺回來不成?”周夫人面無表情地問。 差役不知道車里還有什么人,但是能與荷花坐在一個車里的,聽這話說得也不像是下人的身份,那差役也不敢怠慢,但是著實也沒有好的法子,只得苦著臉連連告罪。 荷花低頭思忖片刻問:“你把那人家的情形詳細說與我聽聽?!?/br> “是,她家公婆死得早,漢子是個老實巴交的,只會干活兒賺錢,家里什么事兒都是聽她的,家里有兩個兒子,老大今年八歲,小的那個今年五歲。要說這女人,著實不是個省油的燈,搬了這么多次家,沒有一戶鄰居能與她相處得來的,每每都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掐得你死我活的,今個兒來鬧得起因是兩家孩子打架,這家的老大跟別人家的孩子玩兒著,不知道為什么給打起來了,她家小兒子也不跑回家叫大人,竟沖上去要幫忙,雖然看著只差三歲,但還是差著不少事兒呢,結果夾在兩個人中間,被一人一拳打得鼻血直流,額角也破了?!?/br> “兩個大孩子一看這樣,頓時都嚇傻了,她家老大抱著弟弟就往家跑,一邊跑一邊喊,娘,不好了,弟弟被打死了。這一喊就捅了馬蜂窩,這女人拎著掃帚就跑出來了,上去拎著兒子的脖領子問是誰打的,她兒子就說是鄰居家的孩子,結果她就沖去鄰居家要打架。鄰居家里人多,把她攆出去了不說,還推得她摔了個屁股墩兒,如此就鬧到了里正和保長那里,但是不管怎么勸都解決不了,這才只好到衙門來了。” 荷花聽得哭笑不得,這樣的事兒竟然也值得上衙門來鬧,不過卻也不能丟著不管,荷花下車準備過去看看,韓紅佩和那個差役忙都攔著她。 韓紅佩道:“你過去做什么,萬一鬧得不好再傷到你?!?/br> “是啊,劉夫人說得是,那女人說話難聽,若是沖撞了您不好?!辈钜垡簿o跟著說。 “那難道就這么扔著不管不成?”荷花沉著臉嚇退了那名差役,然后對韓紅佩道,“jiejie不用擔心,我過去看看就來?!?/br> 荷花過去見衙門口圍著幾十號人,不過看熱鬧的都是離得遠遠的,中心位置有一個女人正躺在地上又是打滾又是哭嚎,她身邊站著個模樣憨厚的男人,還有一高一矮兩個小男孩兒,再遠處站著另外幾個人,也領著一個小男孩兒,指著地上的女人不住地罵罵咧咧,似乎對她這樣的行為極其不滿,看樣子應該是鄰居家。 荷花只顧著看里頭,卻沒發(fā)現周夫人正饒有興趣地跟在她身后。 “讓開讓開。”差役分開眾人,跟立明一起護著荷花走過去,周夫人和韓紅佩也跟著一道進去。 荷花的目光落在最小的男孩兒身上,看他臉上還有沒洗凈的血痕,衣襟上也都是凝固了的血跡,鼻子上塞了塊兒發(fā)黃染血的帕子,左手抓著憨厚男子的衣襟,右手時不時地揉揉眼睛。 “小dd,你叫什么名字?!焙苫ɡ@過那個撒潑的女人,蹲在小男孩兒面前,掛著微笑地柔聲問。 “我……我叫二嘎……”小男孩兒有點兒被嚇到,但還是抽抽噎噎地回道。 “鼻子還疼不疼?”荷花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頂,聲音越發(fā)溫柔。 “還……還有點兒疼。”小男孩兒完全被荷花的態(tài)度弄得懵了,記憶中似乎從來沒有人對自己這樣溫柔過,連親娘都沒有過。 “苗兒,去請大夫,小真,去弄盆兒溫水來,立明,去街上買身兒他二嘎能穿的衣裳?!焙苫^也不抬地吩咐道。 溫水很快就送過來了,荷花沾濕了帕子,把二嘎臉上所有的血痕都洗干凈,黑乎乎的小手也用皂丸子洗得干干凈凈的,似乎還帶著一絲香味兒。 所有人都被荷花的舉動驚呆了,地上撒潑的女人哭鬧了一會兒,見沒人再關注她了,這才慢慢停住了哭嚎,扭頭就看見荷花正在給自己兒子擦手。 女人一股腦兒地爬起來,上前就嚷:“你是什么人,你敢碰我兒子看我不……” 難聽的話還沒等說出口,一旁的差役就吼道:“你給我閉嘴,這是咱們縣太爺夫人,你要是敢滿嘴胡吣,看我不把你抓進去?!?/br> 女人一聽這話嚇得往后退了好幾步,雖然說她在鄰里之間極為潑辣,但是不代表她敢胡亂招惹有地位有背景的人,頓時被唬住了。 荷花見她消停了下來,便站直身子道:“我已經請了大夫來,孩子年紀小,還是應該好生檢查檢查,不能太大意了,你若是覺得這樣能夠接受,咱們先到里面坐下等大夫可好?” 那女人沒想到縣太爺夫人說話會這樣溫柔,非但沒對自己露出厭惡的神色,反倒十分和氣地跟自己商量,頓時慌了手腳,磕磕巴巴地說:“行、行……都、都聽您的……” 荷花拉著小男孩兒的手率先進去了,后面兩家人面面相覷,最后在差役的催促下,也都跟著魚貫而入,門口看熱鬧的人大多散了,還有些實在閑得無聊的人,在衙門口的樹蔭下蹲著聊天兒,想等著看一會兒會不會再鬧起來,就算看不見里面,能跟這兒聽個墻角也是好的。 進到縣衙之后,眾人都安靜了許多,畢竟不比在街上,縣衙里的擺設和氣氛,都會讓從沒進來過的百姓產生一種壓抑感,連那個潑辣的女人都沒敢再亂鬧什么,搬來不少凳子之后兩家人紛紛落座,東邊一家西邊一家,中間隔著老遠,很有些楚河漢界的意味。 苗兒這會兒領了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