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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為何直到現(xiàn)在,你們還遮遮掩掩。”此乃其二。第三便是,“連我這所謂通陰曉陽之人,一眼過去都無法辨別此人死于野獸猛虎,還是強盜賊人?!蔽叶⒅h老爺,意味深長道,“縣老爺如何判定,該人死于狐精鬼魅之手?”“還是說,此人死法,太過熟悉,令縣老爺,想起了什么不愿回憶的……往事?!蔽铱粗鴦⑷是槊黠@一震的臉色,勾唇笑了笑。心中有鬼的人,即便是再裝模作樣,還是逃不過眼中的張惶。堂中沉默良久。劉仁情方吐出了一口壓抑的長氣。他站起來,喝令退堂,待堂中眾人散畢,方朝我長長一拱手:“還請小半仙救命?!?/br>死的人叫張大海,平日喜歡喝酒逛窯子,家里原本有個老婆,因為他嗜好不良又屢勸不改,一氣之下跑了。自夫人離去,張大海越發(fā)沒人管束,樂得逍遙。他一人居住,何時歸家也無人曉得。故而等同班衙役發(fā)現(xiàn)他許久不來,再去家中一探,才發(fā)現(xiàn)此人仰臥在地上,不知死了多久。但是這中間有個疑惑,尸體上的味道這么大,死了這么久,竟無人發(fā)覺家中異味嗎?“先開始是沒有味道的。除了死狀恐怖,與常人無異?!眲⑷是榻忉尩?,“今日早晨衙內(nèi)看守的人才發(fā)現(xiàn)異常?!?/br>然后就不知道誰出了個鬼主意,把我給誆了過來。我沉聲道:“不然你們打算如何處置。”劉仁情抽了抽面皮,不大愿意說。他不說,我大概也能想到,像這種死法不正常的,又無親人內(nèi)眷的,如果不出意外,他大概就直接把人埋了處理。天下之大,死一兩個人,若瞞著不報,確實無人曉得。這便是宋城縣官了。“既然大老爺決定不予置問,把人埋了便是。這區(qū)區(qū)異味,老爺難道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冷笑一聲,語帶嘲諷,“怕是也無人上門相尋吧?!?/br>劉仁情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命案當然要慎重處理。可這種情狀,估計是六扇門也無法處理的。恐怕只有文少爺瞧出一二?!?/br>正說著。狗頭師爺著急忙慌地就撲了過來,滾到了我腳下。卻不是找我,而是哆嗦著抱住劉仁情的腿:“老老老老爺……”“干什么!”劉仁情拼命把他揣開,“沒見著我和文少爺說話嗎!”狗頭師爺哭喪著臉:“又,又死人了?!?/br>“什么?”我一驚,啪地合上扇子,拎著他的領子就把他提起來:“在哪兒?”大概是我的目光太嚇人,狗頭師爺結(jié)巴了半天,才蹦出一個字來:“河?!?/br>河。西亭河。我一把扔開他,想想不對,把人提起來:“帶我去?!?/br>西亭河邊已聚了不少人。正是傍晚黃昏的時候,這會兒大家都匆忙趕在路上,河邊也沒有姑娘書生互丟手帕,西亭河邊正是最清靜的時候。是個小孩兒在那打水漂。一塊石子漂下去,卻浮上來一個人頭,把他嚇地轉(zhuǎn)身就跑。“死人啦!救命??!”這才引來了眾人。又是一個衙役。我皺起了眉頭。旁邊的人忽然道:“這不是王二嗎?”王二與丁一請我回衙門時,我仔細觀察過二人,王二的衣裳下擺破了個洞,露著毛邊,所以我才留心到他下擺沾了血跡。如今尸體泡在水里,顏色難以辨認,但是破洞還在那里。劉仁情命人把尸體抬回去確認身份,又忙著遣散周圍交頭接耳的百姓。王二先前還與丁一一道,怎么死得如此快?他臉上與之前的張大海一樣,也是血rou模糊。夕陽照在西亭河上,加之剛有尸體從中撈出,好好的通天之河像被鮮血染紅一樣,瞬間變得令人難以接近。宋城多少算是個民風淳樸的小地方,不說夜不閉戶,但這種情狀可怕的兇殺案,我印象中,從未有過……“估計是被報復了。”“他活該哦?!?/br>“要不,我們?nèi)コ勤蚶蠣斈前菀话莅??!?/br>正胡思亂想,忽然幾道細碎的聲音傳入我耳中。我心神一收,循聲望去,卻正好瞧見人群中有個熟悉的背影一閃而過。嗯?但來不及細想,那種感覺便消失了。我打著扇子湊過去與人拉近乎:“你們說什么活該?!?/br>“原來是小半仙。小半仙,您可得替大家伙兒祈福?!?/br>幾人瞧見是我,瞬間圍了過來,東一句西一嘴。話一雜,我連半個字都聽不清,連忙制止他們,“慢慢說?!?/br>“文景昌。”話沒聽完,先聽到一聲淡淡的呵斥。眼前幾人哪還和我普及知識,見勢不好,先溜為上,跑得不要太快。我連抓都抓不住。嘖,我有些懊惱,有種到嘴的rou硬生生飛走的錯覺。“大哥?!?/br>懊惱歸懊惱,人還是要叫的。果見文一帶著文武昀匆匆過來。劉仁情對文大少爺比我還親,屁股一拱就把我擠邊上,自己迎了上去,一口一個“大哥”先隨我叫了。話出口才呸一聲,意識到叫錯,腆著老臉說:“文大少爺,什么時候回宋城的呀。怎么不和我說一聲,好給你接風洗塵?!?/br>文武昀淡淡看了他一眼:“宋城是我家,回家需要和縣太爺匯報嗎?”第16章有鳳不來(三)“當然不是這個意思?!?/br>有錢有權(quán)的人,是劉仁情最喜歡的人。偏巧文家有錢,又因生意的關(guān)系,文武昀在京中交了不少達官顯貴為友。所以每回劉仁情見著他,和旺財見了骨頭差不多。雖然同根生,然而無權(quán)無錢的我,當然就沒有這么好的待遇。不然他還敢命人帶我回衙門?怕也就是不知道文武昀在家罷。文武昀不管劉仁情如何惺惺作態(tài),冷眼道:“聽說縣老爺,大庭廣眾之下,抓我二弟入堂待審。不知他犯了何事?”看他模樣,似乎是已經(jīng)殺進一回衙門,見無人,又殺了出來,才到這里。劉仁情先開始一愣,后來才一拍大腿,一臉痛心:“這,這是哪里的風言風語,被大少爺聽了去。我們只是請文小少爺過府一敘。”文武昀毫不客氣道:“他和你有什么舊可敘?!?/br>劉仁情僵著笑:“是誤會。誤會。你看,文少爺不是好好在這么?!?/br>我見大哥望來,含蓄一笑,蹭地收到一記眼刀。“……”識趣點閉嘴不出聲。“縣老爺也不必放低身段,與我解釋。”文武昀冷笑一聲,眉間煞氣盡顯,抬眼間就是一股血色,不要說劉仁情站他身邊感受如何,周圍的人早已退避三舍。他緩而慢地說,“既然只是一敘,敘了這么久,應當敘夠了。我?gu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