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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清朝經(jīng)濟(jì)適用男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8

分卷閱讀58

    宮的劉三兒(下)小修

    聽得進(jìn)門之人問話,齊粟娘心中電轉(zhuǎn),卻知瞞不住,只得點(diǎn)頭。那人打了個手式,黑暗中便出現(xiàn)幾條人影,將尤在床上掙扎的劉三兒連人帶被擄了出門。

    “處理干凈,尋個替身送出去,別驚動了皇上?!?/br>
    屋子里安靜了下來,聽得外頭的呼叫追捕之聲也靜了下去,西邊兩扇大格窗不知何時開了一扇,隨風(fēng)發(fā)出悚動的吱呀聲。月光在格扇的開合中,一時有一時無照進(jìn)房里。

    紗帳低垂,簞席上亂成一團(tuán),床頭枕箱被打翻在地,床上床下撒落著十余封書信,凌亂的被角里隱隱有一團(tuán)瑩光。

    齊粟娘忍著脅下的劇痛,抽著氣,指著那團(tuán)瑩光,“四爺,那東西……”

    四阿哥哼了一聲,將癱坐在地上的齊粟娘一把扶起,走到床邊揭開帳子坐了進(jìn)去,將那團(tuán)瑩光取在手中,卻是一只玉盒。

    月光透過半掩的紗帳透了進(jìn)來,照在四阿哥手中的玉盒上,猙獰龍紋閃爍著暗紅的光芒。齊粟娘在黑暗中隱約認(rèn)得是九阿哥書桌上之物,想是劉三兒遺落下的。齊粟娘雙目一澀,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涼氣,忍住眼淚。若是沒有十四阿哥,今天的劉三兒,便是齊粟娘了。

    四阿哥將玉盒揭了開來,淺灰色的藥粉閃著粼光,已是去了半盒,想是劉三兒每日放入太子的飲食之中。四阿哥慢慢將玉盒放入了懷中。

    屋子里安靜得怕人,齊粟娘忍痛抽氣的呼吸聲,突輕突重地起伏著,透著一片慌亂與恐懼。如死亡一般窒息的氣息在半透的紗帳中彌漫了開來,死白的月光撒在了如血一般深紅的簞席上。

    初秋的晚風(fēng)猛然將格窗吹得大敞,齊粟娘皮膚上的寒毛直直地豎著,隔著薄薄的一層羅衣,可以感覺到放在她腰上的那只大手,帶著的幾處粗繭,中間有一塊凸起,她知道,那是她曾經(jīng)在黑暗中摸索過的玉板指。這樣的手,不論是什么時候,都可以輕易地捏死一只螻蟻,讓它永遠(yuǎn)無法說出看到過的一切。

    沉默的時間可能太短,短得讓齊粟娘無法思考,沉默得時間可能太長,長得讓齊粟娘心存僥幸。她死死咬著牙,鼓足勇氣,微微動彈了一下因恐懼蜷縮成一團(tuán)的身體,腰上的手騰然一緊,頓時扼得她喘不過氣來,恐懼沖決了堤壩,淚水從她眼中流了出來。

    一只手帶著冰冷的寒氣,抬起了她的臉,平緩不帶人味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哭什么?你都有膽子殺人了,還怕什么……”

    手在她的下頜緩緩地游移著,順著她的頸脖,輕輕緩緩地?fù)崦?,在咽喉處流連不去,點(diǎn)點(diǎn)的寒氣從咽喉滲入體內(nèi),冷透了整個身軀。

    寒氣越來越重,齊粟娘全身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淚如泉涌,因?yàn)榍妨岁惸镒?,便和陳演牽扯著一起涉入官場,因?yàn)榍妨她R氏夫妻,便與齊強(qiáng)互相牽扯入立嫡立長之爭,這樣欠了十四阿哥一次又一次,她除了這條今天便要交待在這里的命以外,怕是再也無法報答了……

    “你不用怕,這事兒已是結(jié)了,你只要當(dāng)作什么都不知道,九爺他們自不會去動你?!彼陌⒏绲穆曇敉钢鴱奈从械牡臏厝岷团瘹?,卻格外的虛假,咽喉處的手仍在忽輕忽重地揉捏著,手腕上的沉香佛珠散發(fā)著讓人無法呼吸的檀香,真實(shí)地透出他獨(dú)有的冷硬與頑固。

    恐懼超過了狂亂的極限,人卻沒有發(fā)瘋,它便無趣地消退了,只余下漫長的空白。齊粟娘臉上的淚水慢慢停了下來,她拼命地透過黑暗,想從四阿哥的雙眼中看出生與死的意味,月光在今夜卻格外不憐憫她,將勉強(qiáng)透入帳內(nèi)的些許光輝全撒在了她的臉上,于是,四阿哥的臉便在黑暗中隱住了。

    “我不管下手,只管把事兒平了……”黑暗中的四阿哥似乎在自言自語,語氣帶著些許斟酌,“我不說,就沒人知道他在你房里呆過……”

    齊粟娘猛一咬牙,挺直蜷縮的身體,啞聲道:“四爺不殺了我么?”

    風(fēng)兒大了起來,將另一扇格窗吹了開來,月光將黑暗驅(qū)散了不少。地面上發(fā)出哧啦哧啦的聲響,風(fēng)帶著七八封書信翻滾著,四爺側(cè)了頭,看了看地上的書信,齊粟娘便覺得腰上的手和脖子上的手都慢慢松了開去。

    齊粟娘在狂喜中本能掙扎,拼命脫離死亡的懷抱,手腳并用爬到了床角,仿佛很久沒有呼吸過一樣,大力吸著生存的空氣。

    四阿哥靠在床柱邊,朦朧的月光照在兩人之間簞席上,被光滑的席面反射了回去。

    四阿哥與齊粟娘在黑暗中久久對視著。

    齊粟娘拼命咽著吐沫,嗓子如辣椒籽滾了過去一般,余下一片火辣辣的生痛,卻仍是不敢開口求饒,四阿哥突地笑了起來,“你不是最知道那些規(guī)矩么,就憑當(dāng)初你侍候我一場,你就應(yīng)該是爺?shù)娜肆恕?/br>
    語氣中的譏諷與不屑雖是刺耳,卻終于帶著些人的氣息,死亡的陰影剛剛退去,齊粟娘的心又被另一種恐懼的浪潮席卷,干啞的聲音勉強(qiáng)響起,“四爺天潢貴胄……奴婢只是為主子盡忠……”別說要自認(rèn)奴才,這會兒要她自認(rèn)什么都行,明知他不會信,也得說,就是不能承認(rèn)是皇阿哥的女人。

    紗帳被風(fēng)兒揚(yáng)起,兩封原落在床角的書信翻滾到了床的中央,風(fēng)一停,便也停了一下來。月光照在牛皮紙信封上,將右角的“陳”字映得分外清晰。

    四阿哥在黑暗中打量了她半會,“倒也罷,你既是戀著陳變之,我也犯不著收用你……”說話間,四阿哥慢慢從床邊站了起來,“賞給他便是……”

    齊粟娘聽得他這句話,頓時全身一懈,癱倒在了床上,脅下的傷要人命一般劇痛了起來。

    四阿哥轉(zhuǎn)過身去,方要邁步,卻又轉(zhuǎn)回身來,“陳變之圣眷重著呢,你守規(guī)矩些,好好跟著他,別胡思亂想折騰著退親,誥命跑不了你的。”未等齊粟娘開腔,“只是你需記得,你原是誰賞下去的……”似是不想再說,彎腰伸手,一把將齊粟娘從床角扯了出來,道:“受傷了?”

    齊粟娘正琢磨四阿哥的話,措不及防,被他這用力一扯,痛得冷汗直流,卻只能吸著氣道:“謝……謝四爺下問,沒……沒事,躺一會就好了?!?/br>
    四阿哥冷哼一聲,站了起來,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齊粟娘見得房門關(guān)起,慢慢松了口氣,她全身發(fā)軟,只想一睡不起,但現(xiàn)在已近寅時,只有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她就要去前艙準(zhǔn)備侍候皇上用早膳,她顧不得怕得罪了四阿哥,急忙驗(yàn)視傷口。

    齊粟娘忍著痛,解開貼身小襖,借著透帳的月光,只隱約見得胸下肋骨處碗口大一片青紫,她倒抽了一口涼氣,試著慢慢站起,一步一步移到桌邊,翻找跌打酒,行動間卻痛得鉆心。

    齊粟娘心里害怕,她帶傷行動遲緩,若是李德全問起,怎么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