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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門口撞上,立時接著去了。 齊粟娘未來得及換旗裝,穿著一身翠藍大洋蓮春衫,鳳尾碎金百折裙,跟著榮喜兒進了算學館地門。 她正要行福禮請安,卻見得一抹明黃人影,頓時駭住,連吞了兩口吐沫,“臣婦……臣婦給太子爺請安,給三爺請安。” 太子爺正和何圖華等人說話,聞聲看了過來,打量了半會,“老三,她是?” 誠親王笑道:“太子爺不記得了?他是陳變之的妻室齊氏,當初在宮里侍候過皇太后。” 太子爺一愣,“竟是她?”又看了幾眼,“起來罷?!鞭D頭笑道:“我記得皇阿瑪當年夸她算學好,比咱們都強,特意使著她去震服西洋教士。這會子,你叫她來是給他們說算學?” 誠親王點頭苦笑,“若是咱們這邊的算術我還能勉強教教,皇上偏偏要教他們西洋算學,我地老底兒都掏空了,還差得十萬八千里。平日里是陳變之教,皇上有閑時也教教,現(xiàn)下都不在,只有叫她來了?!?/br> 太子爺點了點頭,揮揮手“你們開始,該怎么樣就怎么樣?!?/br> 齊粟娘眼角瞟著寶座上那一抹明黃身影,只覺背上汗毛兒直豎,不論是不是誤會,她對太子的害怕從暢春園,到九皇子府,再到御船上,就從沒有停止過。 當初太子被廢,她躲在揚州府衙后宅內室里歡天喜地三呼萬歲,沒料到不到一年,又被皇上復立。 她想到此處,心中忍不住暗嘆,八爺再厲害,府里只有一個嫡妻和幾個侍妾,也沒聽說過為女色逼死人命地事兒。 以她的小識見兒,橫看豎看,她都覺著八爺比太子爺更有帝王相…… 誠親王看著齊粟娘一邊抹著汗,一邊吭吭哧哧地講解,把何圖華幾人說得如墜云霧。不一會太子爺起身去了,她立時精神抖擻,口齒伶俐,不禁笑了出來。 站在誠親王身邊地榮喜兒悄聲道:“陳夫人怕還是記得暢春園里頭的事兒呢?!鳖D了頓,“奴才聽說,如今九爺府在江南那邊的生意,全在這位陳夫人手里……” 誠親王微微冷笑,“沒見著太子爺盯著她看了半會?難不成還是看著她如今出落了?老十四當初胡折騰,竟是收了個好奴才……” 第二十章 算學館里的齊粟娘[二] 陽在宮禁中撒下最后一抹黯淡的光影,四月里的晚齊粟娘開先出了身冷汗,在宮里呆了這許久,便覺著身上有些冷。 她一面想著自個兒身子果真比以前弱了許多,一邊笑著別過何圖華。慢慢走在算學館與慶宮間無人的青灰色宮巷中,齊粟娘看著比昨日更晚的天色,苦笑一聲。 還在半道上,天已是全黑,只有通向宮門的大道上立起了成列大紅宮燈,加上各宮門前的燈籠,不足以照亮各處的宮巷。 齊粟娘身上越冷了起來,不知覺的,便有些暈暈沉沉。她迷迷糊糊想著,不該為了省事謝絕了何圖華遞來的燈籠,前頭的路都看不清了…… 前面丁字路口,正中是伸向毓慶宮的宮巷,右邊回算學館,左邊通向宮門大道。通向宮門的宮道上兩個紅燈籠忽明忽暗,隱約有太監(jiān)提著,引著晚歸的主子們離去。 齊粟娘強振起精神,快走了幾步,打算跟上那紅燈籠離宮。突地一陣呼刺刺陰風刮起,她立時被吹得打了個寒戰(zhàn)。 齊粟娘扶住墻,用冰冷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只覺得燙手,宮道上的紅燈籠漸漸又遠了些。 齊粟娘甩了甩頭,把暈沉沉的感覺拋了開,正要邁步去追,卻猛見得對面毓慶宮宮巷中搖晃出一個熟悉的人影! 齊粟娘惑惑看了過去,頓時驚得手腳冰涼,她尖叫一聲,撥腳向宮道上兩個搖晃的紅燈籠狂奔而去。 紅燈籠停在了宮道上,叱罵聲傳來,“沒規(guī)矩!哪個宮里的奴才!亂叫什么?驚著主子們了!” 齊粟娘提著裙子在宮道上飛跑。一顆心狂亂地跳著。只覺四面陰風慘慘。盡是冤鬼索命之聲。那鬼魅般地人影似是緊緊在身后追來。這太監(jiān)地叱喝聲聽到她耳中竟是萬分親切。 她跌跌撞撞狂奔到近前。撲過去一把抓住那太監(jiān)地衣袖。喘著氣道:“李……李公公……” 李全兒被齊粟娘驚了一跳?!褒R姑娘?”見得她面上嚇得一片慘白。死死抓著他地衣袖。一個勁向燈籠邊湊。不由苦笑道:“齊姑娘。四爺和八爺在?!?/br> 齊粟娘縮在燈籠邊。聽得“四爺”和“八爺”幾個字。只覺那陰風兒越來越寒。呼號聲越來越大。這時節(jié)。算她在內。一窩子地同伙佇在這里。難怪讓鬼不得安寧。她哆哆嗦嗦行禮?!敖o四爺請安。給八爺請安。” 秦全兒把手中地燈籠向齊粟娘移了移。頓時換來了她感激涕零地目光。四爺看了她一眼?!靶辛?。跟著一起走罷?!?/br> 秦全兒看著齊粟娘掛在李全兒身上。一步一回頭。牙齒打戰(zhàn)地聲音越來越響??戳丝此臓敽桶藸?。開腔問道:“齊姑娘見著什么了?” 齊粟娘滿臉恐懼,顫抖道:“劉……劉三兒……” 同行的四人皆是一驚,四爺和八爺互視一眼,四爺慢慢道:“處置干凈了?!饼R粟娘聽得他在這陰風慘慘的地方,說出這話,只覺寒毛兒直豎,滿耳都是訴冤索命之聲。 眾人走到了宮門邊,各府里地馬車前皆吊著角燈,停在不遠處。八阿哥微微一笑,“四哥若是這樣說,必是干凈了?!?/br> 齊粟娘看著八爺面上如陽春三月般的微笑,打了個哆嗦,松開李全兒的衣袖,僵著臉施禮,“臣婦告退?!贝盟臓斘⒁粩[手,立時急急退走,只覺離這兩位更應該被索債的爺越遠越好。 比兒提著燈籠,扶著齊粟娘下了馬車,立時便吃了一驚,“奶奶可是著涼了?!币幻鎸R粟娘扶回房里,一面差人去請大夫,捉藥。 折騰了半宿,齊粟娘吃了苦藥躺到了床上,迷迷糊糊想著做了替罪羔羊的劉三兒,久久無法入睡。她輾轉反側,終是深更半夜喚了比兒進來,叮囑道,“明日到大爺府上,請大爺?shù)每諆哼^來和我說說話。” 比兒滿心疑惑,也只得應了。 第二日,齊粟娘還在睡著,陳演差人捎回信來,皇上帶著他巡視黃河河工,又得過幾日方得回家。 齊粟娘接了信兒,倒也未放在心上,只琢磨著不想再去宮中。然則,榮喜兒午后又來了,萬般不情愿的齊粟娘仍是被誠親王召去了算學館。 她心不在焉地說了一會算學,便打訥定蘇等人自去做題驗算。何圖華已是學會西洋虛擬法,自顧自抱著黃河河圖在看。 齊粟娘怔怔呆,不知不覺眼睛便落在何圖華面前地河圖上,何圖華連忙站起,“先生隨皇上巡了北漕河,現(xiàn)下又到了黃河,捎信兒來命我多多查閱黃河冰凌的卷宗,學生正在查看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