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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衡走在河底,所有的生物都會停下來看他兩眼,連絕美的鮫人也忍不住發(fā)出天籟般的叫聲。楚惜歡有事,他才有機會出來走走,看看這個世界。很多奇怪的生物,可是又很協(xié)調(diào),他們的目光很純凈,和楚惜歡的完全不同。這個地方非常奇妙,脫離了人們的想象,要是能畫下來,讓世人知道就好了,薛衡想。他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一隊蝦兵走了過來,他們身后有四個鮫人抬著一個轎子,上頭坐了一個姑娘。薛衡一怔。心砰砰跳了起來。好美的姑娘,像一朵盛開在海里的木棉花。讓薛衡想用無數(shù)句詩來贊美。姑娘也注意到了他,悄悄地紅了臉。薛衡的臉也紅了。第6章河神新娘(六)“停下?!?/br>那姑娘道,聲音不似尋常姑娘般柔婉,而是清脆簡單,有種莫名的利落感。鮫人們小心地放下了轎子,姑娘一頭海藻般的長卷發(fā)曳地,她拖著華麗繁復(fù)綴著明珠的裙子走到了薛衡面前。薛衡緊張到說不出話,漆黑的鳳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扶溪看著他花瓣一般嬌艷的臉蛋上浮著微醺的紅暈,眼睛里還泛著瀲滟水光,真是好看極了,可愛極了,最重要的是他周身的氣質(zhì),沒有半點河底的污濁感,干凈,純潔,高雅而美好。她深深地笑了:“這是哪家的公子,長得同仙人一般?!?/br>薛衡漲紅了臉:“不、不敢當(dāng)。”他緊張兮兮地垂著頭,眼睛都不敢看對方。扶溪的仆從都笑了,這未免也太過可愛。卻突然有個鮫人道:“郡君,這位……這位好像是河伯的新娘呢……”“哦?薛衡么?”看過去,瞧見薛衡的臉慘白如紙。薛衡嘴唇蠕動著想要開口,卻什么也說不出,只是睫毛劇烈顫抖起來。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惡心……扶溪心疼極了。她朝薛衡伸出手:“什么新娘,八成是河伯又想玩些游戲捉弄人,來,愿意同我去紫宸宮轉(zhuǎn)一轉(zhuǎn)嗎?”薛衡連連點頭,兩只好看的手疊在了一起。仔細看,扶溪的手還要大些,幾乎能包住薛衡纖瘦如玉的嫩指。扶溪和薛衡一起上了轎子,薛衡腳上的掠情環(huán)碰在臺階上,發(fā)出了一聲響聲。扶溪聞聲看去,那掠情環(huán)上的寶石已經(jīng)變成了猩紅色,她眼神一暗,對薛衡說道:“這掠情環(huán),我替你摘下來吧。”薛衡羽睫濕潤地點了點頭。扶溪并攏食指與中指,凝神聚氣,一道神光從指尖溢出,切向掠情環(huán)。掠情環(huán)穩(wěn)穩(wěn)脫離,落在了她掌心。環(huán)上還帶著那人身上好聞的旃檀香,讓她心神一蕩。掠情環(huán)上的寶石原是祖母綠,只要戴著環(huán)的人被人“吃掉”,就會變成紅色。這樣的妙人,怎么就被河伯那個賤人糟蹋了,簡直暴殄天物。“多、多謝?!毖獾?。這等穢物,不該玷染了薛衡。扶溪沒有解釋掠情環(huán)是什么東西,掠情環(huán)在她手中碎成了粉末,她溫聲道:“最配公子的不是那庸俗的金銀,美玉才最配。”自古以來,人們都將美玉擬作君子,得到這么高評價的薛衡受寵若驚,只有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不是河神娶來的沒有尊嚴(yán)的新娘,而是依舊灑脫肆意的薛衡。薛衡被扶溪引著到達紫宸宮時,就被紫宸宮的景象驚住了。那宮殿比河伯的還要華麗,河伯的只是里頭堆滿了金銀珠寶,這座宮殿卻是用珍貴的玉石雕砌而成,在外頭覆了層水晶。昂貴的珍珠遍地都是,像不值錢一般隨意扔在地上。“我喜歡玉,尤其白玉。”扶溪說道,側(cè)頭看了薛衡一眼,忍不住彎了彎唇角,我喜歡玉,你啊,像個玉人一般。“很漂亮。”薛衡由衷贊賞道。不及你。扶溪在心里補充道。宮殿里有許多罕見的樂器,薛衡一見就走不動路,他修長的手指撫過一架古琴的琴弦,忍不住連連贊賞做工的精妙。“你可通音律?”薛衡點頭:“略知一二?!?/br>“愿意為我彈一曲嗎?”“求之不得?!?/br>薛衡碰到琴后,整個人像是換了一個氣場,不再是軟綿綿讓人又憐愛又想欺負,而是真正的大放異彩,讓人傾慕。他試著撥了幾個琴音,順手后,靈動美妙的琴聲婉轉(zhuǎn)而來。那是首極歡快的江南小曲兒,薛衡彈著彈著就會想起那些快樂的日子,飲酒,作詩,譜曲,投壺,還是醉臥溫柔鄉(xiāng)。薛衡畢生愛好的,詩詞,音律。鮫人們順著音律款款起舞,漂亮的藍尾像是羽扇一般搖擺起伏,他們的汗水凝成了珍珠,晶瑩地落下來,掉到了地上,越來越多。一曲作畢,扶溪看直了眼。薛衡靦腆地笑了笑:“獻丑了。”唐落嫣搖頭:“才沒有,太好聽了,聽完讓我想去你們?nèi)私绻湟还?,那里的景色一定是極美的?!?/br>不然怎么養(yǎng)出你這樣靈氣的人。薛衡十分高興,似乎已經(jīng)忘卻了自己還是人/妻的身份:“我的家鄉(xiāng)南臨城便很美,真想帶你去看看。人們的生活忙碌卻充實,美食應(yīng)有盡有,待到花季,滿城馥郁,好看極了。姑娘都長得十分好看……”“有我好看嗎?”扶溪忽得俯身問道。突然地貼近讓薛衡神經(jīng)緊繃,大腦都沒法思考了,只有姑娘漂亮的薄唇和深邃的眼睛。“你、你……”“自然是我最好看,是嗎?”扶溪逼問道。薛衡緊張至極,好在扶溪已經(jīng)把身子挪了回去,笑意盈盈道:“我同你鬧著玩的,這世界上,你最好看。我沒見過比你更好看的人?!?/br>薛衡方松了一口氣,聽到這句話,又緊張起來。他發(fā)現(xiàn)扶溪總是很不吝惜對自己的贊美。他很開心,他喜歡這樣的姑娘,會贊美自己喜歡的人的,很甜的姑娘。扶溪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其實,你在彈琴前彈的那幾個小調(diào),很像是,我還以為……你要向我求愛呢?!?/br>“原來不是啊……有點失望?!?/br>她垂著眼睫,似乎是真的希望落空十分失望的樣子。薛衡看得心頭一跳,憐香惜玉之心叫囂著要跳出來作祟。他踮起腳摸了摸扶溪的頭:“那種曲子是不能隨便彈的?!?/br>扶溪看著他纖瘦的腰肢,踮起的腳跟,心都酥了。她低頭與他平視,定定盯著他的眼睛:“你不喜歡河伯吧?!?/br>薛衡點頭,非常不喜歡,甚至……很厭惡。“離開河伯,來我身邊吧,我保護你?!?/br>“你可以在我這里每天高興地彈琴,看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