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李侍衛(wèi)現(xiàn)在在哪里當(dāng)差？住得可還習(xí)慣？”

    李謙也沒有想到白愫會和自己說話，他頗為意外地望了曹宣一眼，眼底閃過幾道曖昧不明的異采，微躬著身子笑道：“我剛剛進宮，還什么都不懂。太后娘娘讓我暫時留在坤寧宮當(dāng)差。”

    慈寧宮和坤寧宮有些不對勁，白愫想到李謙以后就是曹太后的人了，莫名覺得有些可惜，敷衍地應(yīng)酬了兩句，就和曹宣說起話來：“前些日子太后娘娘賞了匣子紅豆餅，說是您從宮外帶來給太后娘娘嘗的?？ぶ鞒粤擞X得很好吃，特意讓我來問問那紅豆餅是從哪里買的?！?/br>
    不會吧？

    把他宣進宮來，就是問這個？

    不過，他什么時候往宮里帶過紅豆餅，他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曹宣愕然，又怕姜憲照著地方去買餅不敢隨便胡謅，只好含糊不清地道：“我送過好幾次紅豆餅進宮，也不知道太后娘娘賞的是哪一次的？我這就去坤寧宮問問，再來給你回話，你看成嗎？”

    “那就多謝承恩公了?！卑足盒χo了曹宣。

    曹宣卻很激動，拉了李謙小聲地道：“看見沒有，那就是北定侯府白家的大小姐清蕙鄉(xiāng)君，長得漂亮吧？我告訴你，這京里有資格來拜見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的，我多數(shù)都認(rèn)得。比清蕙鄉(xiāng)君門第顯赫的不少，可沒一個比她長得漂亮的。比她長得漂亮的也有幾個，卻沒有一個比她出身好。這樣的女子很少，我姑母為了你也是花了心思的，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推了個女子到你面前?！?/br>
    也正是因此如此，聽說白愫要見他，他這才帶了李謙過來的。

    李謙笑了笑，沒有說話，眉宇間帶著幾分這個男子見到適婚女子的羞赧，道：“多謝太后娘娘和承恩公，只是這婚姻大事畢竟是‘婚妁之言，父母之命’……”

    言下之意是別插手的好。

    曹宣哈哈大笑，覺得李謙這樣子頗為有趣。

    李謙好像有點不好意思，明顯地轉(zhuǎn)移著問題，道：“承恩公，太后娘娘有沒有給您挑門親事？”

    ☆、第十七章 送餅

    曹宣的表情頓時有些僵硬。

    滿朝文武誰不知道曹太后想為他求娶姜憲。

    禁宮內(nèi)外又有誰不知道姜憲從來都不屑搭理他。

    他覺得自己在功勛世家的眼里就是個笑話。

    可他又不敢不從——他這個國公爺因姻親而封，三代而終。鎮(zhèn)國公府卻是開國十大國公府之一。趙氏王朝二百二十三年的歷史，十大國公府或被奪爵，或戰(zhàn)死沙場，或因嫡庶之爭絕嗣，或因子孫后代平庸落魄，只有鎮(zhèn)國公府，子嗣雖不旺盛，卻代有名將出世，始終掌管著五軍都督府的一軍。遠的不說，就說現(xiàn)任的鎮(zhèn)國公鎮(zhèn)姜鎮(zhèn)元，他只有一個兒子姜律，人長得白白凈凈，斯斯文文的，卻在十五歲的時候就能拉二石弓，去年大同被韃子進犯，他更是領(lǐng)了三軍騎軍圍剿了韃子一萬人馬……這樣的人家，誰不想攀扯?

    而他們曹家不過出了一位太后而已。

    這位太后還和鎮(zhèn)國公府二爺?shù)脑滥福簿褪墙獞椀耐庾婺柑侍蟛缓稀?/br>
    曹宣每每想起這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就覺得頭痛。

    偏偏曹太后不信邪，覺得人定勝天，非要他把姜憲哄到手不可。

    如果她姑母發(fā)現(xiàn)他在姜憲的婚事上敷衍她，不讓他一無所有也可讓他脫層皮。

    他不想摸虎須。

    想到這些，曹宣皮笑rou不笑地朝李謙望去。

    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知道他搞不定嘉南郡主還說這樣的話，這個李謙，是在嘲諷他吧?

    李謙睜大了眼睛，表情顯得迷茫而困惑，好像不知道曹宣怎么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曹宣有一瞬間的猶豫。

    李家是土匪出身，招安之后又被曹太后把人員分散，把李長青和幾個家將調(diào)去了福建，密令靖安侯暗中監(jiān)管。這次要不是李家走通了王德海的路子，大同總兵去年又被韃子射殺，手中暫時沒有制衡姜鎮(zhèn)元的大軍，怎么會讓李氏父子走出福建一步。李家沒有聽到官場上的這些傳聞也有可能。

    他想到這些日子同李謙交往，李謙坦蕩而又俠義的性子……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

    接道理，他們李家正是要巴結(jié)奉承他的時候，李謙又是個頗知進退就是不相干的人也不會讓人難堪的人，怎么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才是。

    曹宣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道：“我的婚事還得從長計議！”

    李家在山西當(dāng)土匪的時候鬧得有些兇，五府十六州一百七十八縣李家就占了三府十一州一百二十九縣。要不是李長青的軍師伏玉先生說趙氏王朝氣數(shù)未盡，李長青早就西進攻進了西安府。這也是為什么朝廷來招安的時候，李家立刻就降了的原因之一。

    只是李家沒有想到曹太后這么厲害，把李家軍調(diào)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福建。

    然后被靖海侯壓得死死的。

    這次曹太后召李家進京，對李家來說是他們努力又努力的結(jié)果，自然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伏玉先生的親傳弟子懷寅先生早在半年前就進了京，這京城門閥之間的事雖然不敢說知道，可這明面上的東西卻摸了個清清楚楚，不然一不小心得罪了個人，拉關(guān)系沒有拉成反而結(jié)了個仇家，那可就麻煩了。

    說不定還會因為小小的一件事而惹來覆家之禍。

    像曹太后想讓曹憲娶嘉南郡主這樣的事李謙又怎么不知道呢?

    他只是想讓曹宣閉嘴而已。

    李謙的目的達到了，也笑著給曹宣遞梯子：“承恩公，那我們現(xiàn)在就回坤寧宮去嗎?我已經(jīng)當(dāng)完值了，明天下午才進宮，我陪你去坤寧宮吧！”

    曹宣果然不再提這件事。

    他聞言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道：“我都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給太后娘娘送過紅豆餅了，你讓我去問誰?”

    李謙訝然，心中暗生幾分不悅。

    他之前見曹宣對嘉南郡主那么恭敬，還以為曹宣對姜憲求而不得，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可那姜憲畢竟是郡主，又沒什么地方得罪曹宣的，曹宣私底下這樣的說她，也未免太不敬重了。

    李謙道：“那你不去給嘉南郡主送紅豆餅了嗎?”他的聲音比剛才顯得低沉。

    曹宣正為這件事苦惱，沒有注意到李謙的不同，而是不耐煩地道：“那清蕙鄉(xiāng)君就是嘉南郡主的出聲筒，她既然來傳了話，也就是嘉南郡主的意思了。不去送肯定不行的……”

    曹太后要是知道他竟然拒絕這種主動送上門來獻殷勤的機會，肯定會把他叫去狠狠地收拾一頓的。

    他頓了頓，道：“可讓我給她們滿大街地找紅豆餅?zāi)且彩遣豢赡艿摹S隨便便應(yīng)付一下就行了……”說到這里，他拍了拍李謙的肩膀，興致勃勃地道，“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