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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人似的?恰此時熊玩意兒推門進來:“十四叔,怎么了?無憂你說什么了!”無憂緊張地抱住皇娘胳膊:“我,我沒說什么啊……”皇娘紅了眼睛:“皇兒,皇兒不若莫要再推什么削王裁軍令了,別人已握在手里的東西,如何能甘愿松開啊……”良王殿下板著臉將太后和太侄孫請了出去。我驚訝笑道:“你現(xiàn)在說話這么管用了?”他冷著臉往我背后塞了個軟枕:“他們都覺得你快不行了,看我是個封王,趕著站邊兒?!?/br>方才被無憂和皇娘一席話攪得心驚膽戰(zhàn),但沖著他我就又慌亂不起來了,靠著軟枕看他倒熱水擰布巾一通忙活:“那京都這幫人肯定站你這邊,他們向來和燕王不睦,對無憂的身份也不大能接受,再者那一老一少,老的太強硬,少的不經(jīng)事……你能文能武,脾氣又寬厚,雖然不姓鄭,可比鄭家那些強得多,最妥當不過了?!?/br>他坐下來給我擦汗:“你哪里看出來我脾氣寬厚了?”我笑著搶他手里布巾:“唉,茂郎刀子嘴豆腐心,若不是寬厚仁善,怎么任勞任怨伺候我這半條殘命呢?”他一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淡淡地遞給我一杯熱茶水。我接過茶水擱在一旁,一把拽住他:“誒,等等?!?/br>他繃著臉垂目看我,似乎趕著回隔壁去繼續(xù)和諸位大人商討國家大事,眼里明晃晃寫著“你躺著吧我什么都不會告訴你的”。我厚著臉皮:“我保證心平氣和、不憂不怒,你且告訴我些,別讓我惦記著睡不好覺。”他不大相信地皺了皺眉頭。我急中生智:“那你看這樣行不行,我看你昨天晚上偷親我來著,你現(xiàn)在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親你一下,你要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就……”他臉一紅:“太醫(yī)說你現(xiàn)在不能行……”“行行行什么!”我大驚,“哪個太醫(yī)說的?他不知道朕后宮無人??!你腦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啊!”他毫無愧色地微微偏頭,認真跟朕討價還價起來:“那我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就什么?”第47章尬撩我果然想不出其他籌碼,于是破罐子破摔道:“我就跟你行房。等我好了?!?/br>他忽然笑了,微微彎起眼尾,施施然坐下來:“難不成我不答應(yīng),你以后就不跟我行房了?”真真不曾料到良王殿下是這種人,我一個不留意一張老臉被他套路得通紅。他還一副“算了便宜你了”的樣子,大方道:“也罷,你想知道什么?”我不和他計較:“第一個問題,南北怎么都打仗了?”他一翹嘴角:“朱勒和灰狐里應(yīng)外合,把阿蒲奴趕下臺了,我們知道得晚,糧鐵一送進北羌才發(fā)現(xiàn)他們那里換了頭狼,眼下朱勒收了我們的糧鐵卻翻臉不認賬,不愿把原先說好的蒼州三座城池還給我們,又見我們橫生內(nèi)亂,便揮兵南來趁火打劫。南邊越王也是看各州各王一一被奪權(quán),知道遲早要輪到自己,恰又見朝廷最近與燕王走近,北關(guān)眼看也要守不住,再沉不住氣,打著朝廷‘強征流州賦稅’的旗號揮兵北上秋洪嶺‘為生民討公道’。你這一次其實問了我兩個問題,應(yīng)當親我兩下。”“……”我忍辱負重地抱著他的頭狠狠啃了兩口,“咱們也沒向越王多要,那些錢糧他隨便開個庫就拿出來了,哪里犯得著再去征民稅?”“這征稅的事兒朝廷既放了權(quán)便再管不著,不過他囤這么多東西,必早有備戰(zhàn)之意,不過是時機問題?!彼陨院蟪妨艘幌拢靠次?,“一下。”我喪權(quán)辱國地再啃他一下,長了個心眼克制使用問句:“北十三關(guān)燕王在守,平安營剩下的人馬必然也北去了。憫州民變是裁軍令引起的,趙朔是緹騎出身的京將,又是相府嫡孫,眼下除了他的確再沒更合適的人能派去平亂。那剩下越王亂,你要親自帶中州和青州兵去打嗎?”他點了點頭:“嗯。我去,你放心?!?/br>“北羌快打到望京關(guān)了嗎?你覺得朝廷需要遷往良州?”他盯著我,默了默,似乎不太想說:“……不是我的意思,薛賞他們商議,萬一京都失守,擇西、良二州為退撤之地,有奏章,打算等叔傷養(yǎng)好些送上來給叔裁決。望京關(guān)尚且穩(wěn)固,勉強還能撐個一年半載,只要越王亂一平,流州糧食錢財派上用場,便可能有轉(zhuǎn)圜。”他話雖然說得委婉,但我經(jīng)驗老道地聽出了一股江山遲暮的意味,憂忡道:“平安營叛亂幕后主使查出來了嗎?這一波亂子怪異得很?!?/br>他歉疚道:“還沒查清楚。蒼州營幾名將領(lǐng)大概是受了旁人攛掇,莽撞起事,策劃不夠精密,沒有其他路子的同謀軍。而那天皇城內(nèi)的暴/亂與蒼州無關(guān),是西州、良州、憫州、青州、中州各州的逃竄軍案犯作祟。京畿這一場,連同憫州民變、越王亂,乃至北羌入侵,看起來似乎都是削王裁軍令種下的因,就只是太巧了,全趕在一時?!?/br>“那個老軍醫(yī)呢?”他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薛賞在審,快死了,還沒問出什么東西?!?/br>我撐起身:“死了就死了吧。大廈將傾,人人含冤抱怨,你我這種還能衣食無憂招風喚雨的,自然舉目皆是仇敵……誒朕的筆墨呢?”他忙扶我:“我去給你拿,你別起來!”我并不聽他的,扒拉到書案前坐下:“我走走沒事,李愈還讓朕出去曬太陽呢,過兩天晴暖了,你陪朕……嘿,給叔兌點墨汁兒出來,沒眼力勁兒。你陪我曬曬太陽。哦,我打算寫個信,請魏先生進京來,你覺得可以嗎?”他像個老媽子一樣圍著我轉(zhuǎn)圈,又挪暖爐,又抱毯子,將手爐往我懷里一塞,皺眉道:“我昨日已經(jīng)去了書信,不累你再寫一遍。”我拉他坐到一旁:“不行,朕還是親筆去信請他,較顯誠意。朕覺得這一波亂子連著此前糧倉被蛀、陶三勇案,乃是個一氣呵成的大招,魏先生或能指點一二。唉,落在灰狐手里時,說起來是朕害他遭難,此一番又不知要連累人家多少?!?/br>他默默盯著我寫信,突然不說話了。我結(jié)筆鈐印,轉(zhuǎn)目只見他正一瞬不瞬盯著我的臉看,心中不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