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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于朝堂之間。有了中宮娘娘的名分,朝堂間無人再敢七嘴八舌地妄言,只好認了這現(xiàn)實。 不過說到底,這些的確是于禮制不合,董肖佚為避免莫須有的口舌,只比往日更為勤勉。好幾次沈英都收拾東西準備回府了,卻見董肖佚那邊的燈還亮著。 這日沈英回府前順道過去送東西,見燈還亮著,便敲了敲門。董肖佚過來開了門,沈英正要開口,董肖佚卻立即示意他低聲說。沈英往里一瞥,才見室內(nèi)擺了張小床,子江正在酣眠。 董肖佚迅速關(guān)上身后門,站在走廊里接過沈英遞過來的折子,道:“昨日荊州牧遞的那本折子看到了么?門下省……” 沈英卻打斷了她,只道:“你如今又非孑然一身,辛苦成這樣子,便是你要的么?” 董肖佚略有些疲倦地靠著身后門板:“不知道?!?/br> 沈英抿了抿唇:“不知道所以每日熬到這樣晚么?” 董肖佚臉有倦色,稍稍低了頭,抬手撩起耳后碎發(fā),聲音略?。骸叭舨辉谶@里,我不知在宮中能做什么。我熬了近一年,那里悶得讓我難受,以為能想得開,卻到底還是——不行?!彼壑袖J利將近滅了一半,廊檐下疲弱燈光打在她臉上,表露出一番nongnong的倦意來。 沈英這幾年照料人的本事有所長進,但勸解安慰旁人,他依舊技巧拙劣。孟景春用不著他勸解開導(dǎo),反倒是他自己總成為被疏導(dǎo)的那個人。 面對一臉疲態(tài)又無可奈何的董肖佚,他頓時啞了口。往常她明眸善睞,不必開口,眼中氣勢都咄咄逼人,如今這模樣,看起來倒有些不似董肖佚了。 沈英只道:“我聽聞有些人產(chǎn)后便是如此,容易疲勞且情緒可能低落些,興許過了這陣子便好了。我不耽擱你時間,事情處理完早些回宮罷,天都黑透了?!?/br> 董肖佚聞言轉(zhuǎn)過身開門進屋,沈英便獨自離了政事堂。 他回到府中已近戌時,雖如此,府中卻仍舊很是熱鬧。沈時苓今日剛從楚地回來,覺著沈宅怪冷清,遂與嚴學(xué)中一道往菽園來,順道瞧一瞧侄子。 天氣很冷,孟景春白天讓廚工備了餡兒,晚上包餃子。沈時苓在一旁抱了會兒阿樹,見他睡著了,便很是不舍地又交到乳母手中,坐下來看孟景春包餃子。孟景春本來手藝拙劣,入冬后悄悄包了幾回,如今卻也包得挺像模像樣。 天色漸晚,見沈英還未回,孟景春怕沈時苓與嚴學(xué)中餓了,便讓廚工先下了餃子,又去燙了一壺梅子酒。 席間嚴學(xué)中問她是否還打算再回衙門,孟景春道:“眼下是不能了?!?/br> 一旁的沈時苓抿了口酒,卻說:“衙門里有什么意思,朝中俊才雖多,可能往上爬得飛快的,卻沒有幾個。繼續(xù)在衙門中耗著,家里的事情也想顧,極有可能兩邊都周顧不好,反而累了自己?!?/br> 說起來也是,孟景春當初考功名不過就是想解開當年的一個結(jié),如今案卷也看過,事情始末也都知曉,繼續(xù)耗在衙門里,已超離她本意之外了。 三個人吃得差不多時,沈英回來了。沈英見府中點了這么多燈,猜也猜得到是沈時苓到了。 他進屋將擋風斗篷摘了掛起來,聞見餃子香已快要餓死。孟景春趕緊起了身,說去伙房再煮一盤餃子來,沈英卻也跟了出去。 孟景春回頭,笑說:“你跟出來做什么?” 沈英兩步走上來握住她的手:“冷啊,找個熱乎的手取取暖?!?/br> 孟景春也不理他這打趣,兩人攜了手往伙房去。沈英道:“時苓趁我不在又與你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只說不要再去衙門了?!泵暇按河X著冷,哈了口氣接著道:“不過我原本也不打算再去了。” “難不成你近來研習醫(yī)書還當真琢磨出門道來了?” 孟景春“恩”一聲,故意拖長了尾音:“是啊我還打算在門口掛一匾額——懸壺濟世,下頭再題一行小字:療效不予保證。” 沈英揉揉她腦袋,已是到了伙房,等廚工下餃子間隙,孟景春又不知想起什么,隨口問了一句:“說起來……董大人還好嗎……” 沈英卻只說:“不是很好。”語聲明顯矮了下去。 連他都這樣回,想必是真的不好。孟景春不知說什么,側(cè)身靠著沈英,看著灶臺上騰起的白霧走神。 沈英不想連她也因此郁郁,便道:“人走自己選擇的路,冷暖自知。你我皆是旁人,體味不到其中悲喜,故而……” 孟景春聽出他話中的意思,倏地直了身:“相爺?shù)拈_導(dǎo)太拙劣了,行啦,餃子都好了,先回前邊?!?/br> 廚工將餃子盤遞給她,她端過來便匆匆往前邊走,怕餃子涼了。到前邊,沈時苓見他們一起過來,還忍不住揶揄了兩句。 沈英坐下來問道:“今日回來的?代悅怎么樣了?” “還是老樣子,有書看隨便怎樣都好?!鄙驎r苓仍是百無聊賴地抿著小酒。 “聽說家里替她說了親事,你把過關(guān)么?覺得如何?” 沈時苓擱下酒盞:“那小子我見過,家里財力雄厚,人品卻是一般,且為人沒有雅量,略有些粗俗,代悅?cè)羰沁^去,恐怕等于嫁了枯木。爹看人的眼光不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彼D了一頓:“夫妻夫妻,若回了家連話頭都接不上,我吟一句詩你說什么破玩意兒,那兩個人都是受罪,還是不要捆在一起的好?!?/br> 沈英聞言淡笑笑,拿過小碟倒了點醋,又說:“那怎么辦?一門親事又打了水漂?!?/br> 沈時苓相較沈英似乎開明得多:“能怎么辦,我們家一個早婚的都沒有,都拖到二十多。總不能因為急著將她嫁出去,便隨隨便便說個人家,就這么一個妹子,你舍得我還未必舍得呢。代悅?cè)魶]有合心的,我養(yǎng)她一輩子還是很容易的,反正她有書就好了?!?/br> 沈英不發(fā)表意見,忽然想起陳庭方這茬來,偏過頭問孟景春:“你前幾日是不是去過圓覺寺?” 坐在一旁的孟景春回道:“恩?!?/br> “陳庭方還在寺中么?” 桌上三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了孟景春。 孟景春“呃”了一聲,末了道:“據(jù)寺里的一個小和尚說……陳庭方十月就離寺了?!?/br> 沈英手中筷子頓了一頓:“離寺了?難不成還俗了么?” 孟景春忙擺手道:“這個倒是沒有聽說,我聽那小和尚說,他師叔出門游歷去了,故而不在寺中。” 沈英頓覺不尋常,便說:“如今天氣這般冷,什么時候游歷不好,偏偏這個時候游歷?那小和尚可說他往哪邊去了?” 孟景春略蹙眉:“這個倒沒有?!?/br> 沈時苓恍然大悟道:“我說呢,小丫頭怎么這次回去一句多余的話也不講,原來是小和尚也離了京?。俊?/br> 孟景春略一想,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