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抱歉。

    門外進(jìn)來一個(gè)吊兒郎當(dāng)?shù)哪腥?，他將雙手揣在褲兜里略有幾分風(fēng)流倜儻的味道，語氣輕佻道:“哎？美眉們，有什么事那么好笑，說出來跟我一起分享分享啊?！?/br>
    蘇珊立即抽出紙巾捂住了嘴巴，她佯裝上廁所，慌張地向外跑，中途不小心扭了一下腳，向島幫忙扶了蘇珊一把，并揶揄道:“你上大號哦？跑得那么急?！?/br>
    蘇珊繼續(xù)遮著嘴部，聲音翁翁，“不是！”

    向島追問:“那是什么？你捂嘴干嘛？”

    蘇珊為了不在向島面前出丑，可惡地指著我，“你看，你后面有一個(gè)全世界最丑的女人?！?/br>
    向島扭頭后，蘇珊就跑得沒影了。

    臺灣機(jī)車男看到我這個(gè)樣子，情不自禁有了一連串魔性的哈哈哈哈，他換氣時(shí)，不慎發(fā)出了尖銳的馬叫聲。

    接著，整個(gè)化妝間充滿了男人女人混雜的笑。

    我撇撇嘴拿卸妝油卸妝，向島抽出化妝棉幫我一起卸，他欠扁道:“我受不了了，你還是趕緊卸了吧，再看一眼，我的眼睛都要瞎了?！?/br>
    我扯過他的臉皮，故意給他看，“我就要瞎你的眼，就給你看！”

    “求你，求求你不要醬紫啦，我不想成為失明人士，我還想再看明天的光明...?！?/br>
    向島各種躲閃，我追著他滿屋子打，他接過一個(gè)電話后，認(rèn)真地說有事，匆匆忙忙就走了。

    蘇珊美美地回來后，到處張望化妝間，“向島呢？”

    “不知道，好像接了阿恒的電話就走了?！蔽衣掏痰卮蜷_門準(zhǔn)備去廁所洗臉。

    蘇珊噢一聲，看著鏡子嘆氣。

    其他小姐想吃冰淇淋解暑，她們給了我一點(diǎn)跑路費(fèi)，讓我?guī)退齻內(nèi)ベI。

    有跑路費(fèi)一切好說，我捏著皺巴巴的錢向超市出發(fā)。隨著太陽下山，天色逐漸變得蒼蒼茫茫，氣溫仍舊不減。

    買好東西，快走回銅雀門時(shí)，我的腳步定住了。

    竟有人來銅雀門砸場子。

    一堆有紋身的肌rou男手持砍刀，他們?nèi)煸谝黄饋y砍亂砸，鮮艷的血四處飛濺，大門也被砸了幾個(gè)窟窿出來，地上已然橫躺了幾個(gè)人，那些混混像是從瘋?cè)嗽豪锾映鰜淼寞傋右粯?，四周充斥著人們的尖叫聲，這場面比鬼片驚悚多了！

    我已經(jīng)分不清誰是銅雀門的人。

    唯一能看見在混亂中浴血奮戰(zhàn)的阿恒，我在那堆亂糟糟、喊打喊殺的人群里一眼就看見了他！

    阿恒身陷囫圇，周圍的打手似乎都是沖著他去的。

    其中一個(gè)混混趁機(jī)偷襲，那把冒著寒光的開.山.刀直直沖阿恒而去，我當(dāng)時(shí)嚇得手哆嗦，從超市里買來的東西全部掉在了地上，但是我的腳卻不聽使喚地沖了上去。

    我替阿恒擋了致命一刀，那刀正對他的心臟。

    我勒著阿恒的脖子，軟軟趴在他的身上，后背的疼讓我快要昏厥，我只記得昏迷之前，看見了阿恒那雙殺紅的眼。

    右耳邊留了一句他氣急敗壞的怒吼，李苜蓿！誰他媽要你救?。∧惆缡裁从⑿?！

    不曾想，失聰已久的右耳完完整整聽見了他的話，隱約還有警車的聲音......

    我很迷糊，自己為什么會替一個(gè)大混混做擋刀這種事？也許...也許...是因?yàn)樗冗^我?guī)状?，所以我知恩圖報(bào)。

    對。我是個(gè)知恩圖報(bào)的好女孩兒。

    ☆、你走這條路，只能成為下等人

    難聞的消毒水味兒充斥在房里。

    渾渾噩噩間，我艱難地?fù)纹鹧燮?，喉嚨很干澀，嘴唇也因缺水而干裂?/br>
    緩了片刻，我的視線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朦朧，房里的墻是刺目的白，四個(gè)墻面都是。

    不用猜，這是醫(yī)院。

    窗戶邊站立了一個(gè)模糊的人影，外面射進(jìn)來的光線對于一個(gè)剛醒的病人來說甚是強(qiáng)烈，我瞇著眼睛盡量去適應(yīng)，窗戶前的背影逐漸清楚了，對方高高的，瘦瘦的，他的影子被陽光映得斜長。

    那人又在不斷地抽煙，窗臺上有很多他摁滅的煙頭渣，他朝窗外吐著一股煙霧，心情看起來很是沉重。

    “阿...恒...?！边@聲音從我口中出來，幾乎聽不見音，只能聽見氣息聲。

    阿恒的身子頓了一頓，他沉靜地轉(zhuǎn)過身來，走來的步伐遲鈍緩慢，他的目光里透著一絲緊張，語氣卻那么冷淡，“痛嗎？”

    我微微點(diǎn)頭。

    “活該！”阿恒齒冷笑道:“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你是救世主嗎？難道非要我說明別跟我們這種人打交道你才會明白人話嗎？你是不是不會看眼色？也是，我怎么能盼望一個(gè)剛出社會單純到?jīng)]腦子的小學(xué)生會懂？”

    他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他冷漠尖銳的話語，讓我無措地縮進(jìn)了被窩里。

    我救了他，他不是更應(yīng)該跟我說一聲謝謝嗎？為什么要這樣冷漠的對待我？我那時(shí)什么也不懂，只覺得自己難受到像要溺了水一般。

    我不想面對他的臭脾氣，就轉(zhuǎn)移話題道:“我想喝水，謝謝?！?/br>
    阿恒凝頓了一會兒，他挪步到桌柜邊提起水壺，倒了半杯熱水在杯中，又兌了一半礦泉水，他才將水杯端到我嘴邊來。

    溫水順著我的嘴角流向下巴，阿恒擱下水杯，麻利地抽出紙巾幫我擦下巴和鎖骨。

    我用力握住阿恒的手，天真地問:“你不打打殺殺不行嗎？”

    他無情地掰開我的手指，背過去將紙巾扔進(jìn)了垃圾桶里，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他將手插.進(jìn)了褲子里，語氣十分敷衍，“沒文憑，不打打殺殺，怎么掙大錢？做這個(gè)錢來的很快?！?/br>
    他眼里的小學(xué)生，在向他說教，“賺錢的路有很多，不一定要...?！?/br>
    阿恒即刻打斷了我的話，用冷冰冰的語氣撇清我們的界限，“我選擇走什么樣的路與你無關(guān)?！?/br>
    我咬住下唇，借了老天的膽子，大聲告訴他，“你走這條路只能成為下等人！”

    但由我來說這話，顯得分外可笑。

    喝水潤過嗓子以后，我的聲音既清楚又洪亮。

    阿恒緩緩挪動(dòng)的腳步僵住了，他突然回眸，眼里布滿了濃重的血絲，他大步上前使勁掐住我的下顎，仿佛要將我的骨頭掐裂。

    他嘲笑著，言語諷刺道:那你呢？你離家出走，在夜總會上班，就很棒了？”

    我蒼白的解釋，“我跟你不一樣！如果我有一個(gè)好的家庭，一個(gè)好的父親，沒有認(rèn)識大眼仔，我起碼會去一個(gè)清清白白的地方工作！”

    如果也沒有你。

    最后一句話我放了在心里。

    阿恒的大手陡然一松，我下顎的痛消失了，他的手重新揣回了褲子里，一尺八有余的他，徹徹底底地俯視著我，“不一樣？哪來那么多的不一樣，不要以為最慘的就是你！我...?！?/br>
    他欲言又止，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