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9
書迷正在閱讀:黏住未來老公[重生]、網(wǎng)配之高貴冷艷的某后期 上、反重生之繼承人 下、劇情它總是不對+番外、孩兒他爹是海豚(包子)上、孩兒他爹是海豚(包子)下、三百六十五個金曜日、人魚浮生(穿越 包子)下+番外、弄青鸞、謬 誤 中
,一切卻仿佛立即不同了—— 凌厲的刀刃微旋,似乎帶了某種沉重的助力,冷而嚴冽,猝起的攻勢如疾風(fēng)驟雨,轉(zhuǎn)腕劈斬,一震一顫,輕易便將那人手中的長劍震了出去。 “左手刀?”那人卻似乎萬分驚訝,猛然停住了手,一時間似是躲避都忘了。 一刀劃過,空氣中響起一聲裂帛輕響。那人愕然退步,肋骨處血痕立現(xiàn)。他凝住眸,視線飛速掠過莫鈺的眉目,口中脫口而出,“七十一!” 執(zhí)刀的手突然停了,莫鈺步履釘住。 “你是七十一?” 這一瞬四周的一切都似乎安靜了。手中淬鋒猝然墜地,莫鈺長久怔在了原地。 · 七十一。 簡單的一個數(shù)字,卻如同來自地獄的魔魘。 那是莫鈺最不愿提及的往憶。 …… 數(shù)十余年前,天下分裂,戰(zhàn)亂不斷。 邊界國民動亂,恰逢天災(zāi)橫降。干旱、澇災(zāi)、疫癥、饑荒……每天都有無數(shù)人死去,亦有無數(shù)人為了生存不擇手段。 長久的戰(zhàn)事與貧窮根本無法使普通農(nóng)戶得以存活,也是因此,民間不知何時開始興起買賣孩童的勾當。輾轉(zhuǎn)各國的貴族與商戶喜歡自貧窮匱乏的農(nóng)家擇選合適的奴隸。不過區(qū)區(qū)幾兩錢,便可買下一個孩童的一生自由。貧廉的幾銀于那些金主而言微不足道,卻足以抵得上一家農(nóng)戶整整一年的口糧。 每當有金主路過村子,各家各戶總會想方設(shè)法將自家孩童裝扮得漂亮得體,有些甚至雜耍般表演出各種下流滑稽的“絕活”,只為能換得一個好的價錢。 莫鈺早已不記得自己生于哪家哪戶,只隱約印象家中的村子立于淮水河畔,而自己是家中最小的一個。年幼無力的他于貧瘠的家中無疑是個多余的負累,偏又生來體弱,連拱手白增都無人問津。 直至有一天,一個黛衣的男人自村中策馬路過,親眼見正在河畔嬉玩的他用左手以迅捷的速度捉起池中一條條青魚,矢無虛拾。于是默了片刻,對他的父母丟出一錠金。 那是那座小村里販賣孩童以來價值最高的一筆生意。 父母不舍之余,更多的是感嘆他可跟得一個“好”金主。只要忠厚安穩(wěn),想來余生的生活都不必再被貧乏飽腹所憂,足可安虞此生。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才是自己墜入地獄的開始。 莫鈺不知該如何形容那個地方,他甚至不知那是什么地方。只記得那里的人都稱其為暗廠。當他隨著那些同他一斑的孩子一起被驅(qū)下馬車,從此日光變成了最奢侈的美夢。不分晝夜的黑與暗無天日的擊打、訓(xùn)斥充斥了生活的全部。無數(shù)被買來的孩童盤踞于此,在各種攻襲廝殺的訓(xùn)練中逐漸磨滅了人性,泯滅了道德的認知,直到被淬煉成無情的武器。 每隔幾日,廠內(nèi)便會有新的孩童被送進來,亦有無數(shù)受不住打壓的孩童被無情淘汰掉。無人能知那些被送走的孩子是何下場,但那些一次次敞開的廠門及門外的亮光,更像是黑暗背后所隱露的秘密洞口,將人墜進更深的黑暗中去。 在暗廠,他們這些命如草芥的孩童是沒有名字的,唯一有的只有一個虛無的代號。他是那里第七十一個孩子,故名“七十一”。從此再無自己所屬的本名,有的只余這代號般千篇一律的順服與忠誠。 然后,便是訓(xùn)練,日復(fù)一日的訓(xùn)練——訓(xùn)練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殺手。暴戾無常的教官有無數(shù)方法懲罰心存異動的孩子,不僅僅是下場慘淡。他們共寢共食,相互照拂,相互看守,如有人叛,則共受清洗,既是戰(zhàn)友也是敵人,沒有人敢輕信他人,亦無人敢貿(mào)然出逃。 直到有一天,一個年紀稍長的少年立于眾人面前,鄭重其事地道:“我們逃吧!” 那是十二,眾孩童中武功筋骨皆是最強的一個。傳說他自幼年起便被送于此地,至今已有數(shù)年。長久不見光的皮膚已蒼白得微透青色,面容卻堅毅決絕不卑不亢。 “待在這里,我們還要想牲口一樣,被他們控制到什么時候?”那一次的十二卻意外說服了眾人,赴死般的孤注一擲,“左右都是死,不如試一試!” 這些個朝夕相處卻日夜地方的孩子首次放下了往日的戒備,奔赴共同的目標——逃。 然而數(shù)百個孩子共逃,何其容易? 莫鈺猶記得,那是他此生見過的最美的傍晚。 長久的不見日光,連浸了雪水的濘土入鼻都是異常清新的。數(shù)九寒天,遠山雪峰銀亮浩瀚,紅霞漫若火卷,遮蓋了空氣里蔓延的血氣。 他不知道那一天有多少孩子被捉住,亦或有多少人死去,更多的是在奔逃中失散。死里逃生躲躲停停,最終只余下他與十二兩人。 整整三天,他們蟄伏于雪山的枯洞,以雪水巖土為食,同灰蛇栗鼠相伴。他們互相交替著守護對方入眠,即便如此也萬分不敢深睡,生怕就此再也不會醒來。 偶爾自狹窄的石縫中透出目光,總能見到暴躁粗戾的教官徘徊于周,一寸寸搜尋遺落在外的孩奴,絲毫不曾懈怠。有時他還可見一個一襲紫衣的男人,于不遠處指揮眾人。那一身名貴簡潔的衣飾異于暗廠所有人??上奈纯辞暹^面龐,唯一僅記的只有腰間刻了鸞鳥的佩玉,雪一般的瑩潔通透。 到了第四天,一直頑強剛毅的十二也終于開始扛不住。洞外的風(fēng)雪冰寒刺骨,十二的身體卻始終滾熱,意識也逐漸變得紛亂模糊。 “小七十一,你走吧……” “我顧不了你……等雪停,你就往南走,翻過這座山,去魏國,別再回來?!?/br> “你的左手力量強勁,速度迅捷,若以后習(xí)武,記住千萬不要用左手,以免露出端倪?!?/br> …… 當洞外的大雪終于轉(zhuǎn)停,少年年輕的軀體也變得僵冷生硬。他似乎是睡了。他守了很久,也喚了很久,這一次,卻終是沒能喚醒他。 那一刻,他的心里瞬時空了一片,卻感不到悲傷。這似乎是他早已預(yù)料到的結(jié)局——早在踏出暗廠的那一刻。他將洞里的干柴都聚在一起,用鉆木生了一小堆火,又烤熟了正在冬眠的蛇鼠。他留下了一部分,帶走了一部分,又將干草蓋在了十二身上。他幻想著十二未死——或許短暫的溫度會回暖他冷硬的身體,或許他醒來便可吃掉這些烤好的rou食—— 離開的時候,他沒有回頭。 他按照十二所說的,一路向南,翻山越嶺。數(shù)日的大雪將天地之間都化成了蒼茫的顏色。險峻的山勢及惡劣的天氣使他數(shù)次險些喪命,卻都奇跡般的生還。他似乎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久到他在雪山中逐漸迷失方向。四處蒼白,安靜如死,世間仿佛都只剩他一人。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也不知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