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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稱家中如今急需用錢。去年家鄉(xiāng)爆發(fā)旱災(zāi),損失頗重,而下個月,哥哥又要成婚了…… 明明前段日子,她方才寄去了一大筆銀錢,怎就…… “小蓮?!?/br> 室外忽然傳來呼喚,小蓮怏怏地應(yīng)了一聲。 每日卯時,是昭儀娘娘起居的時辰,除卻謹(jǐn)書琉畫兩位大宮婢,還需幾名小婢隨身侍奉。平日這些本都是同寢婢女鈴兒的活計,只是今日一早鈴兒突然告病,又無人交接,無奈之下,只能匆匆拽了她去補缺。 嘆了口氣,她暫時將家中瑣事拋諸腦后,整理好衣容,走出房門。 · 長長的墨發(fā)有序編繞,依釵輕挽,被梳落成一個簡潔而美麗的流云鬢。銅鏡中映出的女子淡妝花顏,緋月花鈿,明明極素麗的妝容,卻恍若冰山砌雪一般出塵。 慕容素執(zhí)起簪,隨意在發(fā)間比劃配襯,視線透過鏡面望向身后的婢女,似隨口問道:“你是誰?以前怎么從未見過你?” 小蓮微微一訝,立即垂眸躬身,恭敬回答:“啟稟娘娘,奴婢小蓮,乃汝墳殿外殿執(zhí)事宮女,平日不曾近身侍候。今日鈴兒告病,這才頂替鈴兒侍候娘娘梳發(fā)。” “哦。”慕容素似乎并不在意,淡淡道:“你挽發(fā)的手法很嫻熟,倒似比鈴兒更勝一籌?!?/br> 小蓮心下頓時一喜,雖不曾表露聲色,但已然笑染眉梢,盈盈回答:“鈴兒梳發(fā)的技藝乃宮中翹楚,奴婢自是不能想提的?!?/br> 她輕淡一哂,不置一詞。輕拿起一側(cè)的茶盞拂散熱氣,濃香彌漫殿宇。 “哈哈哈!下毒啦!殺人啦!殺人啦——” 一道喧嘩就在此刻突然傳來,是一個尖刻的女聲,尖銳而凄厲。 小蓮嚇了一跳,不顧逾越,下意識脫口詢問,“誰?” “哦?!钡┝怂谎?,慕容素容色平靜,“是鈴兒。也不知是怎么了,昨日賞了她兩杯松山茉茗,今晨一起來便就這幅模樣,也是該叫個太醫(yī)過來瞧一瞧?!?/br> 她的話本平靜無奇,小蓮聞聲,手卻猛地一顫,挽發(fā)的玉梳險些掉落,扯亂了幾縷發(fā)絲。 慕容素吃痛地蹙眉,側(cè)首看向她,“你怎么了?” “娘……娘娘恕罪!”她回過神來,驚慌地下跪告罪。 “怎么毛手毛腳的,起來吧?!彼笳餍缘爻庳?zé),自行挽好了凌亂的發(fā),許久開口,“小蓮,你可知有一種藥,叫紫萼玉株?!?/br> “回娘娘,奴婢不知。” 她淡笑了一下,平聲敘說,“也罷,你們自小生在這深宮皇城,怎么能知這些山野草藥。那不過是種藥草,碧花玄莖,瓣存紫萼,既是藥,亦是毒,本是治理氣血虛虧的嗜睡之癥,可若誤食過多,卻可致人瘋癲癡狂,胡言亂語,心性皆失?!?/br> 似乎感受不到身后人的異樣,她自顧述說著,“那花本生的極美,誰又會想到,她綺麗的外表下,是可致人瘋傻的□□呢?不過好在,紫萼玉株并非無形只毒,它的花莖天生含帶茉香,懂藥理的人,稍一聞嗅便可知曉,但若放在茉茗茶,或是茉花糕這種具有茉味的食物中,倒是有些難辨了?!?/br> 小蓮的臉色泛著青白,執(zhí)梳的手細(xì)微地顫,僵了很久,勉強回應(yīng)道:“娘娘……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倒沒什么。”她嘆息了一口氣,“不過想起曾經(jīng)隨父上山采藥的日子,有些懷念罷了。” 素冷的眸輕微一瞥,看向小蓮,忽然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你可曾見過紫萼玉株?” 小蓮一瞬抬睫,聲音都微微啞了,“奴……奴婢……沒……” 她毫不在意地一笑,“是我糊涂,你連聽都未曾聽過,又怎能見過呢?!?/br> 小蓮沒有言語,卻抖得愈加厲害,額上甚至已微微滲出薄汗,異樣越來越明顯。 “你怎么在發(fā)抖?可是覺得冷?”她清瞳一掃,將案上的茶遞過去,“眼下這天氣乍暖還寒,要格外小心些,不要生病才是。你喝了這杯茶,暖一暖身吧?!?/br> 這話聽著無恙,誰知小蓮卻膝頭一軟,驀地跪下去,疾聲道:“娘娘的茶,金貴非常,非奴婢等可享,奴婢不敢!” 慕容素微微一笑,眼底卻蘊著冰一般的寒涼,“這松山茉茗雖是難得了些,但也不至于依你想的那般金貴。嶺南盛產(chǎn)茉茗茶,正是陳淑容的家鄉(xiāng)。她一次贈來這般多,本宮放著也是放著,倒不如賞給你們同享。” 她依舊沒動,額角的冷汗越來越多,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動作。 “你是怕紫萼玉株?”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慕容素輕哂,“本宮也不過隨口一說,這深宮后廷,那里會有紫萼玉株呢?” “奴……奴婢……奴婢……”她渾身顫粟,僵等了很久很久,似乎鼓足了勇氣,忽地高喊了一聲,“不——” 倏地她掠起身,飛快地向殿門處奔去。 殿門口青影一閃,卻是琉畫先一步自殿外快速躍進(jìn)來,隨即反手扣鎖了室門。門外輕微一嗒,落鑰的聲音清晰響起,似將一切希望都一瞬隔絕在了室內(nèi)。 “開門!”小蓮心慌了,笨拙地上前用力推門,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推開。漫天的恐懼迅速蔓延,她瘋狂地敲擂殿門,眼淚大片滑下來,“開門!開門——” “啪”一聲摑響,驟地阻斷了殿內(nèi)刺耳的哭號,小蓮足下一拗跌倒在地。 琉畫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大膽賤婢!” 不遠(yuǎn)處的慕容素淡定地?fù)崃藫狒W發(fā),執(zhí)起茶盞微啜,仿若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 小蓮渾身一凜,恍然就已了悟,連跌帶爬,哭跪在慕容素身前,“娘娘恕罪!奴婢也并不知那是□□,一時行差,這才釀成大錯。奴婢罪該萬死,求娘娘恕罪!” 慕容素不曾開口,琉畫率先冷冷問道:“說吧,你究竟是受誰指使?又是怎么將紫萼玉株放進(jìn)松山茉茗中的?” 小蓮立即以額觸地,泣道:“奴婢鬼迷心竅,一時未曾抵御麗姬姑娘的誘惑。麗姬姑娘只說茉茗茶中放這種玉株草會更濃郁,未曾想這竟是令人癲狂的□□,娘娘明鑒!” “果然是麗姬!”琉畫眉目一冷。 靜靜擱罷了茶盞,慕容素清音啟口,“你為何要這么做?” “回娘娘……”少女悚涕漣漣,再不敢不說實話,急聲回道:“奴婢的母親上個月生了惡疾,告書奴婢急需用錢。奴婢也是沒辦法了……可奴婢真的不知那玉株草會害人,奴婢若是知曉,即便賠上奴婢全家的性命,奴婢也斷不敢妄為!” 靜了片刻,慕容素的聲音依舊鎮(zhèn)定,“那鈴兒呢?那毒可是你們一同下的?” “奴婢當(dāng)時擔(dān)心有差,是鈴兒多番勸諫奴婢無虞,奴婢才敢做的。求娘娘明察!” “鈴兒是誰的人?” “回娘娘,”小蓮顫巍巍回道:“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鈴兒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