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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在后山有一壇枯夢釀的果酒。在那日與你相談盛歡的合歡樹下?!?/br>“真的?”“騙你作甚么,開封的時候記得在壇口劃兩道口?!?/br>“欸,不對,誰和他相談盛歡了……”忍不住送上白眼一刀,但顯然對端玉軒是毫無作用的。“若不早些回去,那壇酒怕已入他人之口,這許是枯夢最后釀的一壇?!蹦侨穗m性子頑劣,但釀的酒水卻是極好的。聽及此處,莫白撓了撓頭,“好吧,那等我回去看過以后再來找你?!?/br>“好?!?/br>莫白也未說其他,帶上上回還未吃完的糕點,找了個無人的地方變回真身。本計劃著等皇帝完婚再進宮,現(xiàn)下提早了幾日的端玉軒心中有些郁結,卻想若枯夢和師兄能安好,他暫替了這位子也沒什么不快的。進宮的一路未受到多大阻礙,只在進內(nèi)宮時等了些時辰。年輕的帝王,在殿外接見,端玉軒恭恭敬敬行了禮。接了天師印,謝主隆恩,留下同帝君飲茶商討之后的祭祀一事。端玉軒面不改色,該低聲該作揖,做的毫無不妥之處。楚戈欣賞著這同他年紀相仿識大體的天師,卻也看出了他眼中的云淡風輕,不亢不卑。仿佛沒有什么能入他那似雙潭水般幽深的眼。“聽聞天師原是江南人士,怕是只有江南那人杰地靈之處才能孕育如此鐘靈毓秀之人了。”楚戈面帶笑意,添了分平易。“君上說笑了,微臣自幼跟隨師父,同師兄生活十余載。在外粗鄙已然成習,初次入京還需以宮中規(guī)矩自律以便更好的祀奉君上?!彪m端玉軒放低了身段,可細聞后便能聽出一絲不屑,若是被有心之人聽聞許是要被定下冒犯之意的。楚戈不甚在意,相反對其欽佩不已。讓侍內(nèi)吩咐下面給天師安排住處,又派了些人手過去。問及所學,端玉軒自是答只掌握了家?guī)熓谟枞姆?。未修道,八卦天象不夠精深。算不得姻緣算不得命?shù),定吉日吉時卻是準的。“那么近來可有吉日適宜大婚?”聽聞君主的問話,端玉軒垂目,“十日后,九月初三。宜舉行婚慶,結發(fā)之禮。”“十日后……”楚戈若有所思,時間有些緊了,卻也不是不能辦成?!昂?,那便十日后吧?!?/br>作者有話要說:☆、三十一“清婉,豆豆便暫交托與你,在城中還需小心行事。那串珠子……可別同上次一樣掉了。至少可隱去些身上的鬼氣。修道之人可不是人人都像謝子桓一般不收非作惡多端之士的?!鼻逋耠m不知蘇墨交代話語中的謝子桓是何人,卻也點頭乖巧應下。她已將蘇墨當做兄長,此時能依托的也只有他了。“公子可是要去哪兒?”“進宮。”“可天師不是已進宮了么?公子進宮,遇上他可怎辦?”她不由為其擔憂,直覺有不妥。蘇墨揉了揉豆豆的雙耳,笑說:“有何可辦?他不會傷我?!?/br>“若是如此,公子多加小心?!彼裏o力去阻止也無理由這么做,唯有照顧好懷中的這只黑貓。“豆豆非普通黑貓,除了晨間露水無需飲食。你只需讓其別亂跑就好。這座小廟堂供奉的是文曲星君,可暫作休憩之地。你且記住別讓人發(fā)現(xiàn)便可。”“嗯?!?/br>楚戈將封后大典定于五日后,八月廿六。宮內(nèi)便開始忙活。之前輔助枯夢進行祭祀的兩名宮人未換,端玉軒初次主持祭祀,自然要熟悉當日相關事宜??輭袅粝碌挠涗浐芏?,想來待他看完已是數(shù)日后了。他也不急,期間非不可去之處都轉了個遍。同那些大臣上早朝,多多少少也識得些人,只是不得深交。前來結交的人不少,可奈何他性子冷,漸漸來人也就少了。看著宮中里里外外都忙活開,竟想起還未見過昨日剛被封后的丞相獨女江琰珺。聽宮人說鳳袍約莫半月前便開始著手準備,宮內(nèi)的繡師們?nèi)找共煌P刳s制,兩三日后便可完工。國君大婚前夜燈火通明。端玉軒料想不到的是回天師居處時瞥見屋外坐在石凳上的蘇墨。那鬼還是一身青衣,與前幾日見著的模樣沒多大變化,唯一不同的是那妖冶香氣縈繞一身就連院內(nèi)的丹桂香氣也蓋不住。端玉軒喜靜,早早將宮人遣散。除去屋外風吹桂樹聲響,異常安靜。“公子,別來無恙?;蚴钦f天師?”蘇墨進宮其實有幾日了,只是未與端玉軒打個照面。“呵,端玉軒只是代家?guī)熥o主祭祀,這天師乃虛名。閣下來這,怕不是找端某吧。”端玉軒慢步走向蘇墨。蘇墨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fā),“來見故人?!?/br>“你并非死在宮中,何來故人?”端玉軒有絲疑惑,蘇墨的鬼氣很淡,若非離得近了他斷發(fā)覺不了。“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蘇墨語氣中有淡淡的詫異。端玉軒答不知。“也對,怕是你師父也不一定很清楚。就連地府,都忘了?!碧K墨淡淡的說著,端玉軒靜靜等著他的下文。“我的前世,記得已不多了。你的我卻知道?!?/br>“哦?可端某只在乎當下,前世后生都與己無關。”話語剛落,微弱燈光下蘇墨眼中添了分黯淡。他只看得清蘇墨的側臉,鬼魅的膚色顯的滲人。“那便不提罷。我是來見那殿中之人的?!被笕说南銡庠絹碓綕?,端玉軒不由屏息。只看著蘇墨開合的雙唇。“我不會讓你傷他。”端玉軒皺眉,內(nèi)心在權衡是否就此收了這鬼魂。蘇墨站起身,“我不會傷他。明日便是他大婚,我來討杯喜酒而已。那日只得機會見他一身喜袍,卻未見其大婚之時面容。明日便可……便可……”終是還未說出口。端玉軒自是聽出大婚非今日圣上。聽蘇墨語末的不可奈何,他竟生出不忍。“幾百年了,也該結束了?!背怂僖矝]人能記得那時發(fā)生的事??v然填補了心中的憤然,但輾轉百年后還能留下什么,走下奈何又是一個輪回,什么都該忘了。對蘇墨的嘆息裝作不聞,風突然大了些吹起端玉軒雪色衣擺,未束起的發(fā)似與蘇墨的糾纏在一起。“如果你來這只是為了說這些,那么可以離開了。這些事,于我又有何干?”一成不變的語氣讓蘇墨微愣,卻也只是一瞬,他早該知道眼前人面若冰霜,不聞世事。“可否最后拜托公子一件事?”端玉軒本不是表現(xiàn)出那般冷情之人,聽著蘇墨近乎祈求般的話語,只覺心口有些悶。“說?!笨磥聿⑽幢痪芙^。蘇墨從袖中拿出一支黑色發(fā)簪,發(fā)簪上沒任何其他花紋裝飾?!斑@是今日最后一個請求,請公子給蘇墨束發(fā)。”端玉軒取過蘇墨手上的發(fā)簪,不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