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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臺燈,在書頁上照出了一片片闌珊。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有多久,也許只有一瞬間,也許很漫長,也許不過一瞬間,但卻仿佛度過了很漫長的時光,像是兩個人同處在一列疾馳的列車之上,時間和距離都在向同一個方向運動。 程曉羽放低腳步,輕輕的走到她的面前說道:“HI,我能坐下嗎?我感覺你好像被遺忘了?!彼吹教K虞兮翻動的書本上,寫著一句話:“誠實的生活方式其實是按照自己身體的意愿行事,餓的時候才吃飯,愛的時候不必撒謊?!彼肋@是馬爾克斯的。 坐在書桌前面的翻著的蘇虞兮抬起頭來看著程曉羽,淡淡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在等人?!?/br> 這一次抬頭在程曉羽的眼眸里變的無比漫長,時過境遷,有些事物在不知不覺中淺吟低唱,明生暗長,唯獨她的美如同不朽。 他們彼此看著對方的眼睛,里面有龐大的星云,他們不需要交換彼此那些宏大的事情,也不會被那些沒有意義的生活片段拉開彼此的距離。 四年的時間成了一幕幕的碎片,午睡醒來時的傍晚吃了什么東西,難以成眠的夜晚看了什么電影,從車窗看街邊上的行人然后想到了你,淋了一場雨感受加州下雨的天氣和上海的有什么不同。 這些片段堆積成了我們的人生,但大多數(shù)時候這些記憶都被掩埋在布滿灰塵的角落,只有某一次觸景生情才會回憶起來,好比程曉羽曾經(jīng)在這里畫下八十八個琴鍵,彈奏了一曲無聲的。 所謂浮生羈旅之感,就是由此而生,而此時此刻,他們無需多言,一切止于唇齒,一切掩于歲月。 程曉羽注視蘇虞兮的眼睛,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敲擊著他的心臟,有個聲音語氣堅定地命令道:“嘆息吧!”于是他的腦海里就回響起了一聲巨大的嘆息。 他垂下眼簾看著長桌上依舊清晰的黑白八十八個琴鍵,一如她曾經(jīng)問他一般問道:“那他什么時候來?” 蘇虞兮合上書說道:“呃,我不知道,也許馬上,也許不會來,誰知道呢?” “有些人一分鐘內(nèi)過盡一生,現(xiàn)在你在做什么?” “我在等他?!?/br> “介不介意我陪你等?” 蘇虞兮揮手在琴鍵上彈奏了起來,那青蔥一般的手指在木紋色的桌子上跳躍,程曉羽看到了的音符在她的指尖升起,在他腦海里組成了旋律。 程曉羽靜靜地聆聽這一支無聲曲。 這一次她改變了對白說道:“不,不介意,我還應(yīng)該謝謝你,因為我已經(jīng)等到了。” 第1318章 霍亂時期的愛情 城市是人類所修筑的偉大巢xue,我們大多數(shù)人生活在這個人造的天堂之中,享受便捷的交通,繁華的商貿(mào),這里地鐵如蛛網(wǎng),高樓如林立,奢侈品店張揚著富麗的門頭,美味小吃隱藏于路邊不起眼的古巷。 城市讓生活如此美好。 但同時我們也承受著喧鬧的聲音,繁瑣的事物,街道經(jīng)常很擁堵,人際關(guān)系很復(fù)雜。 紛亂的人和事有時讓我們無處可逃,劇烈的消耗著我們的生命。 而在這鋼鐵叢林里,圖書館是我們最后棲息的避難所,它以靜默的方式,讓躁動不安的靈魂得以安寧。 此刻程曉羽覺得國立圖書館就是讓他靈魂得以休憩的地方,他輕輕的挪開凳子,在蘇虞兮對面坐下來的時候,就想起了阿根廷最有名的魔幻寫實作家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豪斯曾說過的一句話:“我總想像天堂將如同圖書館一般。” 也許圖書館沒有他想象的那么重要,對于程曉羽來說,夏夜和星光是不能夠厭倦的,大海和沙灘是不能夠厭倦的,天空和云層是不能夠厭倦的,醇酒和美食是不能夠厭倦的,書籍和電影是不能夠厭倦的…… 而這一切的不能夠厭倦都要加上一個坐在對面的你。 只是這些話,他只是放會放在心里,不會說出來。 眼下能和蘇虞兮再見,并從她口中聽到她在等他,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 盡管他幻想過無數(shù)次和蘇虞兮重逢的情景,卻從來沒有想到兩個人會在這樣的情況,這樣的地點,這樣的對白,再一次讓生命交匯,對此他不能苛求更多。 坐下來的這一刻,即便程曉羽心情是愉悅的,但他也略微有些拘謹(jǐn),畢竟兩個人已經(jīng)有1415個日日夜夜沒有見面了。 他看了一眼擺在桌子上的那本紅色封面,上面畫著金色的蝴蝶和蜂鳥以及一條蜿蜒長河的書,隨意找了一個話題開啟許久不見的第一次談話。 程曉羽笑了笑以一種輕松的口吻說道:“雖然這本書很好看,可真不像你的風(fēng)格?。 ?/br> 是加西亞·馬爾克斯獲得諾貝爾文學(xué)獎之后的第一部,這位偉大的魔幻主意作家寫了一個純粹的愛情故事,沒有任何政治隱喻和歷史投影。 而這本之所以偉大,就是因為它寫透徹了愛情的真諦。 真實又殘酷,浪漫又唯美。 因此不論從那個角度來說,這本書肯定都不是蘇虞兮的菜。 蘇虞兮的目光在書本上游弋了一下,她右手按著書的一角,白皙修長的手指和血紅色的封面,形成了一副絕美的構(gòu)圖,讓程曉羽非常想要拍攝下來。 蘇虞兮語氣依舊和以前那樣淡漠,輕輕地說道:“很早以前曾經(jīng)翻了一翻,發(fā)現(xiàn)是寫的一個愛情故事便沒有細(xì)看,最近又想要了解愛情到底是回什么事情,于是就又拿了起來……” 程曉羽聳了聳肩膀說道:“它確實稱得上是愛情圣典,展現(xiàn)出了愛情的矛盾性和開放性,揭示了愛情的真相,它雖然殘酷但是美麗,還是抵御孤獨最好的藥劑……馬爾克斯先生的書名一向都起的很好,例如,又例如,還有這本,拿愛情和霍亂并列,讓人以為這是一部兇險的、狗血的、曲折動人的愛情故事,其實完全不是,他只是用舒緩的文字描畫人心,用高超的橋段構(gòu)建了偉大的愛情……” 蘇虞兮不置可否地說道:“看來你很推崇這本書!” 程曉羽針鋒相對地回道:“看來你對這本書很不以為然?!?/br> 蘇虞兮淡淡地說道:“不,我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這個故事,馬爾克斯的魔幻手法使他筆下的愛情像歡樂的小丑,也許是我不能夠理解弗洛倫蒂諾·阿里薩為什么能在和622個女性發(fā)生關(guān)系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只愛費爾米娜·達薩!他用對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