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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權力漩渦的他,其實只想完成九爺?shù)倪z愿,只想早早與這個亂世做個了結。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那時,身在高處的自己,卻早已漸漸地不為他人所知。所以他所走的每一步,都變成了自己最大隱患,也變成了季意然最大的隱患。至少他是這么認為的……這時,一口鮮血陡然噴出,淋在暗灰的床幔上斑斑點點,濺臟了滿帳的月色。昏倒前的一刻,故安苦笑地意識到:打坐調(diào)息本是平心靜氣的事。但今夜似乎太過漫長,而他也不合時宜地想了太多……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進入故同學離鄉(xiāng)背井的真相中,能夠初窺小季是個“變態(tài)”!大家,是不是都在準備吐槽春晚中?第41章情義兩絕夜里敲過三更,丞相府卻來了貴客。這貴客一言不發(fā)直奔丞相臥房,而本該酣睡夢中的丞相大人卻并不在房中,室內(nèi)一片安靜整齊。緊隨而來的府內(nèi)仆從見狀立即癱跪在地上,一邊不斷磕頭謝罪一邊不斷告饒:“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我等實在不知丞相大人為何不在房中,我等實在不知,請陛下饒命。”其實他們并不知道自己何罪之有,丞相雖為臣子,但臣子夜不歸宿似乎并未觸犯哪條當朝律例,但今夜襄王的突然造訪與此時此景相連之后,卻讓他們本能的察覺到危險的降臨。襄王季意然,并沒有理會跪坐在地上已抖成篩糠的一眾奴仆,他只是神色淡然的穿過軒室向內(nèi)舍走去,并將視線鎖定在床前的那扇屏風上,全身僵直,久久不語。他是第一次來到顧言曦的臥室,卻沒料到一進門就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東西。那屏風上繪著一幅水墨畫,雖然線條簡單,但用墨濃淡有度,故而層次鮮明。寥寥幾筆已勾勒出風景特色與人物神韻,是幅神形兼?zhèn)涞募炎鳌?/br>那畫繪的正是:煙雨重重,柳岸旁。曉風殘月,孤舟上,一名男子灑然立于船頭,迎風奏簫,此間云袖翻飛衣訣飄揚,唇畔一抹笑意眉間幾點疏狂,自是一派風流寫意;而他身旁端坐著的另一名男子,則撫琴相伴,十根纖指撥宮商弄角羽,其清逸絕塵之姿,宛如謫仙。兩人高山流水琴瑟相和,一抹似有若無的情愫融化在筆墨間,揮散不去,一絲難以言喻的契合纏繞于煙籠中,歷久彌新。畫旁以小楷提了一首詞,卻是蘇東坡的,其哀戚之意卻與此畫意境大相徑庭。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年輕帝王神色復雜的看著那詩那畫,那一字一句一筆一畫都似乎一刀一刀地刻在了他的心上,宛若凌遲。時間就這樣在他發(fā)紅的雙眼與攥得發(fā)白的拳頭中慢慢挨過,而屋內(nèi)眾人就像如履薄冰,大氣也不敢喘出一聲,整個屋內(nèi)從里到外靜得詭異。良久,季意然緩緩松開緊握的拳頭,抬起手臂,卻又僵在半空,又過了許久,內(nèi)心彷佛經(jīng)過多番激烈的掙扎,又彷佛終于下定了決心般,半空中的手臂終于揮下,衣袖帶起風聲,在這一室寂靜中卷起一陣心驚。身后侍衛(wèi)看到他的命令,立即抱拳領命,閃身離開。而季意然則摒退了屋內(nèi)眾人,獨自頹然的癱坐在屏風前,茫然無措。卸去帝王的威儀,這一刻天地間終于也只剩下了他自己。“你向我提及‘十年之約’就是為了他嗎?你就是這樣夜夜看著他,夢著他,回憶著他漸漸睡去的嗎?若是這樣,你對我父王又當如何交代?顧言曦,我是你恩師之子,是你十年的至親,也是這半壁江山的帝王!你現(xiàn)在要將我置于何處?”季意然對著屏風喃喃自語,說到最后已語焉不詳,雙眼泛紅。皇城外。十里墳數(shù)寒天,云遮月,千里墳外,一道白色身影與十幾道紅色身影相持而立;夜風寂寂,猛禽無聲,殺氣卻是大盛。“丞相大人,這烈烈嚴冬半夜三更,您不在府內(nèi)歇息,卻來這亂墳崗吹冷風,莫告訴在下您是長夜難眠突然興之所至故而來此賞月?”問話的是一名年紀約為三十上下的青年,手執(zhí)一柄六合長槍,語帶嘲諷神色危險,孤身立于這幾十人前。白衣人淡淡一笑,神色從容道:“侍衛(wèi)長,既然已知道我所為何事而來,又何必與我拐彎抹角呢?”“哈哈,丞相大人果然識時務”紅衣人不怒反笑,手中長槍卻是蓄勢待發(fā)?!邦櫻躁?,陛下請你到‘天地牢’去休養(yǎng)一下心性,休養(yǎng)之后想必你一定變得更加識時務,還不趕快謝主隆恩!”“哦?”顧言曦挑起一邊俊眉,神色微帶詫異,但嘴角邊卻蓄滿不折不扣的揶揄:“怪不得今夜赤零軍精銳盡出,果然不是為了跟我在這荒郊野嶺閑話家常,不過……”他突然唇畔上揚,一掌擊出,這一掌猶如驚濤駭浪般洶涌奔騰著撲向前方的紅衣軍隊,帶起萬千煙塵,但掌風將近時這滔天氣勢又轉(zhuǎn)為重若千鈞的山石之力,一時間氣涌如山山崩地摧,有如泰岳壓頂般令人難以招架,最可怕的是這層層掌風九虛一實,真正發(fā)力之處卻又難以找出。只這一掌,前方的赤零軍已倒下大半,每個人眼中都顯出了驚懼之色。顧言曦回臂,收掌,長身而立,朔朔寒風,吹得他衣袂咧咧作響,發(fā)絲輕舞飛揚,他少年時便征戰(zhàn)四方名冠天下,此時王者霸氣渾然天成。他冷冷的睨著已退到三丈之外的赤零侍衛(wèi)長緩緩道:“你們也太小看我了!”侍衛(wèi)長依然手執(zhí)長槍,突然縱身前掠,沒想到他竟會“千里一躍”的輕功,瞬間已到顧言曦面前,槍頭筆直的刺向他的咽喉,但這時那紅纓卻又堪堪落下,寒光乍停在致命之處的毫厘之外。而顧言曦則至始至終一動未動,眉眼淡然。收回長槍,侍衛(wèi)長森然道:“陛下說,要將你活捉回去,而我此時卻真的想殺了你。”“為什么?”顧言曦一臉淡然、漠然、冷然,看似只是不滯于物的超然,其實卻是目中無物的狂傲。平時的這幅表情他只讓別人看見了超然,無人能窺其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