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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里掏出個用帕子包著的物件,“這是她讓我?guī)Ыo你的?!?/br> 傅庭筠狐疑地接過來打開。 是枚一點(diǎn)油的銀鐲子。 這種銀鐲子,最是平常普通,華陰城滿大街都賣的是這種銀鐲子。要說母親讓他帶給她的這枚銀鐲子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在那一點(diǎn)油的地方刻著個玉蘭花,旁人看了,只覺得是為了區(qū)別的記號罷了,看在她眼里,卻心神俱亂。 這是母親為她出嫁特意到西安府的銀樓訂做的。 里面是空心的,打開的機(jī)關(guān)就在那一點(diǎn)油上。 母親把銀鐲子放進(jìn)她的鏡奩時曾悄悄對她說過,有什么要緊的體己之物,就放在這里面,別人決計(jì)想不到。 她顧不得他在場,擰開了銀鐲子。 里面放著兩張一千兩的銀票。 蓋的是寶慶銀樓的戳。 寶慶銀樓認(rèn)票不認(rèn)人,可在南北二十七家分店隨時立兌。 彼時西安府最好的良田不過八兩銀子一畝。 為什么要給她這么多銀子? 母親是什么意思? 銀票在傅庭筠的手里瑟瑟發(fā)抖。 他看著,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那張與傅庭筠有五、六分相似的面孔。 “恩公,求您救救我的女兒!”如豆的燈光下,婦人也如她般瑟瑟發(fā)抖,眼中盛滿了淚水地哀求他,“我來生做牛做馬都會報(bào)答您的恩情。”她說著,把身上的珠玉全卸了下來往他手里塞,“今生給恩人立長牌,祈求恩公長命百歲,福祿雙全,子嗣葳蕤……”看見他毫不客氣地把那些珠玉都裝在了懷里,婦人自嘲地苦笑——這些東西價(jià)值千金,足以讓一個普通人買田置房下半輩子不愁吃穿了。女兒是失去了家族的庇護(hù),她所托又一己私欲,他大可拿了這些珠玉一走了之,根本不必冒險(xiǎn)去救人……如果歹毒一些,甚至可以把從未出門的女兒拐賣了……就算事發(fā)又無何?連個追究的人只怕都沒有!可她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了,只能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 看到那銀鐲子,他立刻明白了那婦人的想法。 他嘴角不禁閃過一絲苦笑。 “令堂讓我把你送去渭南豐原你舅舅家,往后再也別回傅家了?!彼f著,指了指傅庭筠枕邊的一個藍(lán)色的粗布包袱,“那里面有幾件換洗的衣裳和令堂給你的一些金銀首飾,你收好了。我們黃昏時分就出發(fā)?!闭f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等等!”傅庭筠的聲音打著顫,“您說,我母親讓我再也別回傅家了?” 他回過頭去。 她凝望著他的目光既期待又害怕。 突然間他有些心煩意亂:“令堂是這么說的!”語氣很生硬。 傅庭筠面如死灰。 “這么說來,母親早就知道陳mama會處置我了?”她目光呆滯地抱膝,喃喃自問,“為什么?她為什么寧愿相信左俊杰也不愿意相信我?為什么還說出‘與其相信傅家的規(guī)矩不如相信我教養(yǎng)出來的女兒’這樣寬慰人心的話?她為什么問也不問我一聲就定了我的罪?既然如此,為什么要送我去舅舅那里?難道讓我再去受一次羞辱嗎?可憐我還一心一意地盼著能見到她……覺得只要見到了她,就能洗刷我的不白之冤……”她捂著臉,把頭埋在了膝間。 “令堂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他猶豫了一會,低聲道,“我去了好幾趟都沒有找到令堂,還是無間聽送飯的丫鬟說起,才知道令堂早在一個多月前就搬到了你祖母屋里,每天陪著你祖母在佛堂念經(jīng),祈福你早日康復(fù)……” “你是說,我母親也被拘禁了?”傅庭筠抬頭,滿是淚水的臉上滿是驚愕與希冀。 他看得明白。 驚愕,是不敢相信母親的處境;希冀,卻是期望母親并沒有懷疑她,并沒有放棄她。 他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以我看來,你母親的確是被拘禁了!” 傅庭筠突然激動起來。 她掀開蓋在身上的靚藍(lán)色粗布單子就下了床。 “壯士,還沒有請教您貴姓?”傅庭筠目光灼灼地望著他。 他猶豫了片刻,道:“我姓趙!”并沒有說出他的名字。 “趙九爺!”傅庭筠微微地笑,“我剛才聽到有人稱您‘九爺’,我也這樣叫你吧!” 陽光下,她眉目濃儷,如朵半開的牡丹,美艷逼人。 他微微有些出神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傅庭筠笑得更歡快。 她把那兩千兩銀票遞給他。 他瞥了傅庭筠手中的銀票一眼,望著她不解地挑了挑眉梢。 “我要去京都找我父親?!备低ン抟浑p妙目神采飛揚(yáng),“想請九爺一路護(hù)送,這是酬勞?!庇值溃拔乙仓?,九爺要在八月十五之前趕到西安府。我也不敢阻礙九爺?shù)拇笫?,只盼著這些日子跟在九爺?shù)纳磉叄艩斒峦曛?,能和我一道進(jìn)京。九爺這些日子的吃住都算我的。要是不夠,到了京都后我再讓父親補(bǔ)償給您!”語氣十分的誠懇。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滯留,好像要看清楚她的模樣般,表情很認(rèn)真。 傅庭筠總覺得趙九爺喜怒無常,又能使那兇狠的手段,十分不好相處。此時見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她心里不免有些打鼓,語氣越發(fā)的柔順:“我不能讓母親受這樣的委屈,怎么也要去見父親,求他為母親和我做主……” “可是,”他緩緩地道,“令尊前些日子已經(jīng)回了華陰!” “什么?”傅庭筠駭然,張口結(jié)舌。 “傅家已傳出你的死訊,”趙九爺慢吞吞地道,“并為你做了二七一十四天的道場,給您父親和俞家報(bào)了喪。你父親是五天前回的華陰,俞家的人是三天前到的,來的是你未婚夫和他的三叔。給你上過墳后,你父親就把你未婚夫的庚貼退還給了俞家……” “這不可能!不可能!”傅庭筠大聲嚷著,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是錯的……可神色間已是一片慌亂。 母親明明知道她還活著,父親就算對她還有所懷疑,把她找回去一問就知道了,為什么不去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為什么不為她洗刷清白?還和俞家退了親! 那她怎么辦? 難道真如母親所說的,再也不回傅家了嗎? 傅庭筠頹然地坐在了床上。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不能回傅家。 她生于斯,長于斯。 就算要嫁到南京豐樂坊那個鼎鼎有名的俞家,她一想到傅家,想到自己是受傅家庇護(hù)的女兒,就會覺得安心。精明能干的婆婆也好,從未見過面、才華橫溢的丈夫也好,眾多性情各異的小姑也好,她都無所畏懼,因?yàn)樗袀€能隨時給她溫暖懷抱的傅家! 可現(xiàn)在,她雖然活著,在眾人的眼中卻已死了……她再也不是傅家的女兒,再也不能受傅家的庇護(hù)了……海闊天空,她卻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像無根的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