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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梨有些敷衍:“上次你不也碰呢嘛!” 程鹿鳴斜她,要笑不笑:“比什么不好,和我比糙?” 程梨也還有的回:“好,那算你贏。” 她的語氣就好像她讓他一樣。 程鹿鳴還是笑,隨后他站起身,把程梨也扯起來:“屋里坐,你怎么越老待客之道都沒了?” 程梨跟在他身后回室內(nèi)。 不是第一次來,程鹿鳴對這個地方不算陌生。 剛坐下,他說:“許叔下葬了,他之前查的那個案子破了,弄好了就下葬了。” 程梨反應(yīng)慢了一拍,而后才對號程鹿鳴嘴里這個許叔是誰。 她哦了一聲。 許良是這個世界上幾少的對她算不錯的長輩。 這些年她一直往焰城跑,就是去找許良,警察許良。 程渠失蹤這些年,程梨一直堅持著去問程渠的失蹤案是否有進(jìn)展。她問的那個人就是許良。 上個月許良因公殉職,死在抓捕逃犯的路上花樣王爺。 程梨去阿爾金山之前最后一次去焰城,就從去見許良變成了見程鹿鳴。 程梨說:“他走早了?!?/br> 程鹿鳴沒說話。 是很早,許良才四十多歲,人生還長。 可此刻他面前的這個女人,差一點(diǎn)走得更早,好在她最終沒那么決絕。 程梨問:“你去了?” 程鹿鳴嗯了聲:“去了。你那份祝他安息的花,我也替你放了?!?/br> 程梨又哦了一聲,沒再問。 他們兩個都認(rèn)識許良,有不少接觸。 程梨最初結(jié)識許良是因?yàn)槌糖莻€案子,程鹿鳴最初接觸許良則是因?yàn)槌汤婢砣氲牧硪粓黾m紛。 *** 八年前,扔程梨出家門后沒再怎么接觸過的樂海音叫她回去,程梨回去了。 當(dāng)初她之所以會跟隨程渠外出,是程渠堅持要帶上她。 程渠失蹤,程梨健在。 程梨從來不知道她錯在哪兒,活著,為什么就錯了。 可那件事后,樂海音一直拿她當(dāng)罪人。 程梨的神經(jīng)線在樂海音將她扔出家門前的三年間已經(jīng)變得極為脆弱。 焰城的那幾年壓得她尚稚嫩的眸暗沉無光。 程梨從理解包容到無法忍受后,和樂海音不止一次地爆發(fā)過激烈的讓人身心俱疲的爭吵。 樂海音和她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降到冰點(diǎn),程梨以為樂海音的那次主動會是轉(zhuǎn)機(jī)。 她的專業(yè)課老師方式去焰城外的城山寫生,順路捎了她一程,一直送她到家門。 送她回去的方式撞上了樂海音。 程梨想不到,那次碰面,會以滿地血收場。 血有方式的,有樂海音的,有沒有程梨的,程梨忘了。 血色的刺激太強(qiáng),她被無數(shù)次壓抑地爭吵沒磨斷的神經(jīng)線,在那一刻近乎斷掉。 那些扭曲的畫面在程梨腦海里轉(zhuǎn)了很多年,可總是碎成一個個片段,并不連貫。 那些尖叫那些血,讓她有很長時間夜不能寐。 她的思維從沒有那么疲乏過……只想罷工,不想運(yùn)轉(zhuǎn)。 程梨不知道她的出生背后有那么多故事。 樂海音已經(jīng)跟隨程渠私奔多年,早就離開北京。 程梨此前不知道舅舅的朋友方式,她的老師方式會和樂海音有過舊情。 那一天她知道了。 樂海音和方式的姐弟戀沒有維持多久,就被程渠的出現(xiàn)打斷。 樂海音和方式散的并不愉快,和程渠結(jié)合的卻極為迅疾。 兩人*,很快結(jié)成終身之盟。 樂海音跟隨程渠南下的時候,認(rèn)識程渠時間還不長。 程渠失蹤后,程梨從樂海音口中聽過很多樂海音敘說的她對程渠的那些愛。 樂海音每次念及程渠都無比偏執(zhí)、暴躁。 她的偏執(zhí)壓得程梨一度神經(jīng)衰弱,時常面無血色 乍見到方式和程梨一起出現(xiàn),樂海音那日更是近乎癲狂。 程梨記得那天下了雨,方式從車上拿了件外套給她。 程梨不需要,但沒拒絕方式的好意,她得尊重他。 這一幕樂海音看到了。 程梨忘了樂海音說她在勾引老師方式,還是說方式勾引身為學(xué)生的她。 樂海音認(rèn)定她和方式有問題。 程梨記得樂海音問她:“不嫌他老嗎?” 松嗎? 樂海音此后嘴里的*和廝混更是讓程梨的思考能力炸成了飛灰。 是人話嗎? 是她聽錯了嗎? 程梨的唇被她自己咬出血。 她想樂海音是瘋了。 世界上不應(yīng)該有這樣的母親……為什么她遇到了這樣的人生。 樂海音讓她回來,不是為了這段本就緊張至極的母女關(guān)系,而是因?yàn)橹浪头绞降慕佑|。 *** 程梨此刻坐在木椅上,覺得左耳疼。 牽連著她半邊左側(cè)臉都是麻的。 那么多年,她的dna信息作為失蹤的程渠的直系親屬錄入公安內(nèi)部系統(tǒng)去比對那些無名尸,尋找跟程渠有關(guān)的一切。 一直都沒有消息。 程梨此前覺得是真得還沒有程渠的消息。 那一天她知道,沒消息可能是她的dna和程渠根本不可能比對成功。 因?yàn)樗静皇浅糖呐畠骸?/br> 她之所以被生下來,是因?yàn)闃泛R粢詾樗浅糖呐畠骸?/br> 可程梨好像也陷進(jìn)程渠的失蹤里拔不出來……一直到今年,她都還在寄希望于找到程渠裙下之臣。 可能她不是程渠的女兒,但她一直拿程渠當(dāng)她的父親。 那一場見了血的意外傷害事件最終被掩蓋。 可樂海音折磨她的日子沒完。 那一個周,程梨沒能離開焰城。 樂海音困住她,她走不了。 從樂海音每日的言語折磨中走出來的時候,程梨覺得身體內(nèi)的很多東西死過一回,還在繼續(xù)死去。 她每日幻聽,樂海音即便停下,那些話也都在她耳邊撕扯。 何況他們都沒有停下,都在繼續(xù)。 后來,樂海音經(jīng)常說:“如果不是你的血臟,他還在。他不會失蹤?!?/br> 樂海音說:“你從小放肆,不知道規(guī)矩,頑劣……你這張臉勾得那么多人惦記你,最后連方式都沒放過?!?/br> …… 后來來找她的方式說:“我和她談過了,沒那么歇斯底里時談的。程渠知道你不是他的女兒,那場車禍,我想也許是他想和你一起死?!?/br> 方式還說:“她以為是我蓄意想要報復(fù)她和程渠所以搞你,她說我打錯了算盤你和程渠其實(shí)沒有關(guān)系。不是這樣的,阿梨你應(yīng)該知道,不可能是這樣的。阿梨,我以后有我的家庭,我不能接受你作為我的女兒。” 而外公樂鳴琛…… 樂海音本就是樂鳴琛的心病,程梨不能刺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