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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攸喚道:“你又要去哪?” 見平煜頭也不回,不得不起了身,追上幾步,壞笑道:“該不會被我說中了?你有了心悅之人?” 平煜面色一黑,冷笑道:“看來你是太閑了,天天在我這胡說八道?!?/br> 將他撇在原地,一徑怒出去,到了院中,聽后面未有腳步聲跟來,莫名松了口氣。 可剛一轉(zhuǎn)彎,又見迎面走來秦勇等人。 見到平煜,秦勇忙道:“正好在下正要找平大人議事?!?/br> 平煜停步,平復(fù)了心中蕪雜的情緒,道:“好,就去議事廳說吧?!?/br> 秦勇見他臉色不好看,猶豫了下,含著歉意道:“平大人可是乏了?可要去歇息一晌再跟我等議事?!?/br> 平煜已經(jīng)頭也不回往前走了,道:“無妨?!?/br> 秦勇只得跟上,道:“昨夜一戰(zhàn),當(dāng)真兇險萬分,諸人都戰(zhàn)得精疲力盡不說,晏殊還險些丟了性命,幸得傅小姐給晏殊服了解藥——” 他話未說完,平煜猛的止步,頓了片刻,轉(zhuǎn)過身,淡淡看著秦勇道:“我剛剛才想起來,我還有旁的急事需處置,恕我失陪片刻?!?/br> 說完,越過秦勇,匆匆往前走去。 秦勇目送著他的背影,見他分明是往傅蘭芽所住宅院而去,倏而明白了幾分,默了片刻,轉(zhuǎn)過身,若無其事對余長老等人道:“既如此,不如先行回院稍事歇息,等平大人忙完了,我等再來找他議事?!?/br> 平煜到傅蘭芽的院落時,院中蛇尸已悉數(shù)被秦門中人清理干凈。 他心里揣著火,一路穿過庭院,到了傅蘭芽門前,本想由著性子徑直推門而入,到了門邊,握了握拳,到底忍了下來,抬手敲門。 房中傅蘭芽和林嬤嬤疲乏不堪,見外面無事,便梳洗了一番,準(zhǔn)備歇息片刻,正鋪著床,聽得門響,動作停下,相覷了一眼。 林嬤嬤到門邊,問:“誰?” 便聽外面?zhèn)鱽硪粋€冷冰冰的聲音:“我?!?/br> 林嬤嬤忙開了門,抬頭看向平煜,“平大人?!?/br> 傅蘭芽本在床前彎腰擺弄枕頭,回頭一看,見平煜面色不善,心中莫名一跳,直起身道:“平大人?” 平煜臉上仿佛結(jié)了冰,徑直到她身前,見她不明就里地看著自己,要多無辜便有多無辜,怒意越發(fā)上涌,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壓抑著怒意道:“傅蘭芽,我真是小瞧了你?!?/br> 傅蘭芽嚇了一跳,錯愕地看著他,見他滿面怒容,原本就烏沉沉的眸子里燃著兩小簇熊熊火焰,怔了片刻,想起自己私藏藥丸之事已然暴露,陡然明白過來,他這是來興師問罪來了,心知此時多說多錯,便靜靜跟他回視,并不接話。 平煜瞪著她,只覺胸膛里一股無名火四處亂竄,怎么也無法平息下來,剛要開口,余光瞥見她床上的被子,火頓時又旺了幾分,怒極反笑道:“你屢次三番在我眼皮子底下私藏東西,真以為我沒法子治你?” 林嬤嬤從未見平煜發(fā)過這么大的火,當(dāng)下嚇得腿肚子都有些發(fā)軟,見他對小姐逼問不休,唯恐他一怒之下對小姐不利,心里慌得不行,三步兩步到了身側(cè),仰頭看著平煜,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平大人,小姐并非故意私藏東西,且聽小姐解釋兩句,昨夜要不是秦公子——” 她不提秦晏殊還好,一提秦晏殊,平煜只覺心里酸脹得幾乎要炸開,不等她說完,便唰的一聲抽出刀,逼至她頸上,怒聲道:“這里沒你說話的份,滾!” 傅蘭芽未料到他會發(fā)這么大的火,眼見她的刀刃離林嬤嬤頸上的皮膚只有半寸之遙,一陣心驚rou跳,白著臉看向平煜道:“平大人!” 平煜見她眼睛里閃過懼意,臉色握刀的手一滯,可怒既已經(jīng)發(fā)起來了,斷沒有就此罷休的道理,絲毫不退地用刀指著林嬤嬤,怒聲對傅蘭芽道:“聽不懂嗎?我說讓她滾!” 第42章 林嬤嬤雖嚇得身子抖個不停,但眼見平煜正在氣頭上,怕他對小姐不利,怎肯出去, 顫著聲,還要結(jié)結(jié)巴巴地再哀求幾句。 不料林嬤嬤甫一開口,平煜握刀的手便隨之一動,傅蘭芽看得真切,慌得再也顧不得什么了,忙上前一把抓住平煜握刀的手, 對林嬤嬤急聲道:“嬤嬤,莫再說了,先出去再說?!?/br> 林嬤嬤焉能看不到平煜的動作,唬得嘴唇都白了, 末了,明白此時不是硬碰硬的時候, 噙淚看一眼傅蘭芽,艱難地挪開腿,一步三回頭出去了。 傅蘭芽松了口氣, 目送林嬤嬤出去, 一時忘了將手收回,仍抓著平煜的手腕,抬眼看著他,冷冷道:“平大人滿意了?接下來還要如何?” 還要如何?平煜瞪著傅蘭芽,分明是她三番五次私藏東西,她竟還反過來質(zhì)問他。 這女子就是聰明太過,又膽大包天,每每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弄手段,而她不知仰仗的是什么,在他屢次放過她以后,依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zhàn)他的底線。 其實在最初的盛怒過后,他胸膛里那股無名悶火已有了紓解的跡象,尤其在剛才拔刀對著林嬤嬤時,他明明白白看見她眼里透出畏懼和惶惑,那一瞬間,他頗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可只要他稍一轉(zhuǎn)目,便能清楚看見她身后那床衾被,因被面是極顯眼的杏黃色,無時無刻不在刺他的眼。 隨之憶起的,是昨夜險些中媚術(shù)的狼狽、看到她給秦晏殊服解藥時的不悅,以及整個早晨他那種心煩意亂卻無處化解的情緒。 他隱約覺得,每回在她面前發(fā)泄情緒,統(tǒng)統(tǒng)如同打在棉花上,不但未有半分紓解,只會更添躁郁。 念頭至此,他心腸一硬,這一回,無論如何不能讓她混賴過去,上一回是書,這一回是藥丸,下一回誰知她還會藏些什么。 四下里一顧,欲找到房中屏風(fēng),讓她藏于其后,然后將身上衣裳一一脫了,從屏風(fēng)后遞出來給他檢視,反正這全都是她自找的,一會她是哭也好,鬧也罷,怪不得他。 傅蘭芽見他忽然不再咄咄逼人,轉(zhuǎn)而離開床旁,目光四處搜尋,也不知他意欲何為,生出幾分忐忑,目光跟隨他道:“平大人?” 平煜不答,找了一圈,未找到屏風(fēng),卻看見桌上一個油紙包,不用細看,一望即知是秦晏殊所贈的那塊,心中一刺,停下腳步,冷笑道:“這藥不是秦掌門巴巴送給你的?為何不速速換上?” 說完,噎了一下,暗恨自己為何要多此一問,更覺心里堵得慌,傅蘭芽用還是不用,他才不在乎。 便撇下那膏藥不管,往床后走去,這宅子雖是他的私產(chǎn),他卻一回都未住過,又頗大,一時未找到屏風(fēng)。 誰知他剛說完這話,傅蘭芽才驚覺自己站得太久,腳上的傷隱隱痛了起來,昨夜她本就乏累,加之剛才被平煜連吼帶嚇,此時雙腿都有些發(fā)軟,見平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