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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一臉失望的樣子,明蘭終于想起來了,原來萬姨娘就是春舸小姐。 墨蘭放下茶盞,慢條斯理的拿帕子摁樂摁嘴角,一臉關(guān)切的憂傷道:“大夫還說,因生育時不順,萬姨娘怕是以后也不能生了;哎……可嘆也是個沒福氣的?!?/br> “為什么會不順?”如蘭疑問道。 墨蘭輕嘆道:“大夫說,胎兒太大了……” 明蘭心頭凜然一緊,她在家里也聽說,墨蘭在梁家好生賢惠,對春舸噓寒問暖,日日燕窩人參伺候著,頓頓山珍海味,有時甚至拿自己嫁妝來貼補(bǔ),引得眾人稱羨。 可是,明蘭清楚的記得,當(dāng)初的衛(wèi)姨娘就是因?yàn)樘哼^大,又吃了涼寒的食物導(dǎo)致早產(chǎn),外加沒有及時尋到穩(wěn)婆,才送了一條性命。 明蘭低著頭,不想說話了。 如蘭自是不明白的,覺著無趣,又尋了個新話題,問道:“六meimei,康姨媽怎么又來了?娘不是說,再也不讓她上門的么?” 明蘭嘆息道:“就是因你成親,康姨媽才借機(jī)又尋上門來,我是沒見到啦,但聽說在太太屋里又哭又說了許久,好像…嗯…,元兒表姐在王家過的不是很好。反正,到底是親姐妹,太太末了也心軟了?!?/br> “元兒怎么了?” “她怎么個不好法?” 墨蘭和如蘭這個時候特別有默契,雙雙抓住重點(diǎn),異口同聲,隨即互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咳了兩下,拿眼睛看著明蘭等后頭的話。 明蘭無語,略略組織了一下思路,道:“好像是,元兒表姐,哦,得叫表嫂了,她頂撞了舅母還是怎么的,舅母氣極了,打賣了她身邊好幾個丫鬟mama;外祖母也惱了,要元兒表姐學(xué)禮數(shù),罰抄好幾百遍,還日日叫站在跟前立規(guī)矩;不老實(shí)還不給飯吃……康姨媽是這么說的?!?/br> 如蘭頓時氣定神閑,滿臉得色,道:“我說嘛!元兒表姐這人性子又急又躁,做人兒媳婦且差得遠(yuǎn)呢,舅母如何瞧得上眼!” 明蘭嘆道:“旁人也就罷了,可我聽老太太說,王家外祖母的為人很是公道大度,若連她也惱了,怕真是表嫂的不是了?!?/br> 墨蘭撇撇嘴角,似有不屑之意,眼珠一轉(zhuǎn),計(jì)上心來,忽長嘆一聲,悲戚道:“元兒做錯了事,尚有改過機(jī)會,只可憐……我那姨娘……,聽說她在莊子里吃不好睡不好,如今眼看咱們都出閣了,她也受了罰了,不曉得什么時候能回來!六meimei,如今你身份貴重,可否在老太太和太太面前說個情!”說著,眼眶又是一陣氤氳水汽。 如蘭冷笑一聲,輕蔑道:“jiejie已是嫁出去了,娘家的事還是少管為妙,先把自己那一畝三分田看管好罷!我可聽說梁家如今日子可不好過,連著被上諭申斥了兩回了。原先好好的人家,也不知是家里進(jìn)了什么災(zāi)星,連著倒霉!” 墨蘭粉面漲紅,惱羞成怒,反唇相譏:“我是個沒出息的,但我再沒出息,也是靠著夫家勤懇的過日子,不像有些人,還拿嫁妝養(yǎng)著男人一家子;怪道人家都說女兒是賠錢貨!” “你說什么?!” “人話!五meimei聽不懂么?” ——明蘭仰天長嘆,她婚前的最后一次姐妹聚會,結(jié)束于墨蘭和如蘭的不歡而散,戰(zhàn)后點(diǎn)算損毀情況,一共陣亡了兩個茶杯,三個茶碟,外加一對同花式樣的點(diǎn)心盤。 “好險(xiǎn),好險(xiǎn)!”丹橘拍著胸口,“幸虧我手腳快,遠(yuǎn)遠(yuǎn)瞧見四姑奶奶和五姑奶奶來了,忙將老太太剛送來的那套極品海棠凍石蕉葉茶具收起來。……只是把小桃給嚇壞了,她剛在屋里喝了口茶,就叫我劈手奪了茶壺茶杯,呵呵,砸壞了你的東西,小桃莫惱哦。” 小桃緩緩擦拭著桌面,似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其實(shí),我用的是你的茶杯。” 明蘭:…… 臨出閣前幾天,老太太把陪嫁莊子里的管事叫了過來,讓明蘭一一認(rèn)人。 “你們跟了我不少日子了,我把話給你們說在前頭,別仗著自己的資歷便在主子面前拿架子,若有個什么不好的,六丫頭可當(dāng)即發(fā)落了你們!我是一點(diǎn)兒面子不給的!”老太太神色威嚴(yán),清楚的呵斥著。 下頭跪著一行人,其中最中間的一個方臉的老漢出來,連忙磕頭道:“老太太說的什么話,從今日起,孫小姐便是我們頂頭天,我們怎敢有所怠慢!” 老太太點(diǎn)點(diǎn)頭,道:“你是個明白的;若你好好打理著,明丫頭也不會虧待了你。” 隨后,老崔頭領(lǐng)著兩個兒子,崔平,崔安,給明蘭磕頭,明蘭點(diǎn)頭應(yīng)了。 老崔頭其實(shí)并不很老,還不到五十歲,因常年暴曬在日頭,一臉的黝黑褶皺,料理莊稼農(nóng)物很有一手,兩個兒子看起來也都大手大腳的很壯實(shí),一個幫著父親管理稼畬,一個在山林子上種些果木;此外,還有兩個陪房,一個叫劉滿貴,一臉機(jī)靈精干,不笑不說話,還有一個叫計(jì)強(qiáng)的,說話磕磕巴巴,指甲縫里還留著泥土;仔細(xì)一問,居然是綠枝的哥哥。 明蘭頗感吃驚,這兄妹倆簡直天差地別。 “我老子娘死的早,哥哥又老實(shí)巴交,常受人欺負(fù),什么苦的臟的累的活兒都推給他,出了錯,就拿我哥哥頂缸,若不是房mama,我哥還不知有沒有命留下!”綠枝悶悶不樂的回憶往昔,“都二十五了,連媳婦都還沒說上?!?/br> “怪道綠枝jiejie這么厲害呢?!毙〈湫湫Φ?。 “什么厲害?這叫練達(dá)?!鼻厣厝岬奈⑿χ?,戳了戳小翠袖的腦門,“回頭到了姑爺家,可不敢亂說話了,不然不僅丟了姑娘的臉,還當(dāng)咱們盛家沒教養(yǎng)呢?!?/br> 小翠袖捂著腦門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哎…可惜燕草jiejie和九兒jiejie不能一道去,咱們一道好多年了,總覺著少了些什么?!?/br> 若眉輕輕冷笑了下,道:“她們兩都是有福氣的,老子娘都疼著緊呢;用你來瞎cao心!” 碧絲嬌滴滴的捂著小嘴,笑道:“九兒就別說了,劉mama本就沒打算叫她陪嫁的,不過是放在我們院里過幾年舒坦日子的。至于燕草jiejie,呵呵,她老子娘怕她跟著姑娘去夫家吃苦,便早早去房mama那兒求了自行配人,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姑娘的夫家可比娘家強(qiáng)多了!這回改口卻又來不及了,咱們姑娘是何等樣人,什么看不出?!” 丹橘聽她們越說越不像話,沉下臉來,呵斥道:“主子的事也是我們能議論的?!姑娘心好,不愿拆散人家骨rou天倫,且又聽說燕草爹娘給尋的女婿頗不錯,這才留下燕草的,你們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