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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著許稷,“以他的才學(xué)考不上才怪了!必須考!不考就滾蛋!” 許稷像只軟柿子般賴在胡床上,王光敏瞧女婿毫無上進(jìn)心的模樣,不顧千纓阻攔,抓住其臂膀就往外拽:“滾出去,到你深山老林的那個家里去吧!” “爹你喝多了!”千纓又上前去護(hù),卻被王光敏撞跌在地。王光敏麻利將身板瘦弱的許稷丟出門,又拽過韋氏,甫到門外,就咔噠將房門給鎖了。千纓猛地一陣拍門,王光敏理也不理拖著許稷就出了院門,霍地往外一丟,后退一步轉(zhuǎn)眼就將院門大栓給插上了。 許稷跌坐在地上,院門內(nèi)拍門聲爭執(zhí)聲碎碎雜雜一團(tuán)糟,外邊兒則是呼呼刮過的豪爽朔風(fēng)聲。許稷不由打個哆嗦,抱肩站了起來。 前邊的筵席似乎已經(jīng)散了了,一點聲也沒有。廊下燈籠越來越黯,許稷又餓又冷,悠悠轉(zhuǎn)轉(zhuǎn)到偏門口,值夜小廝正在打盹兒。 許稷敲敲微敞著的窗戶口。 小廝聞聲乍然睜眼跳起,辨清是許稷這才“哦哦”應(yīng)道:“三郎這么晚有事嗎?” “我能進(jìn)去坐會兒嗎?” 小廝忙將許稷請進(jìn)小屋內(nèi),并將炭盆往許稷那移了移,最終忐忑搓搓手:“三郎這是……出什么事了嗎?” “沒什么事?!痹S稷坐下來,見桌上有幾塊冷掉的蒸餅,腹中便是更餓。 小廝不懂他為何來這,又因太生疏不知如何搭話寒暄,就干坐著陪耗,覺得無趣又不自在,正發(fā)愁之際,外邊兒忽咚咚咚傳來敲門聲,小廝霍地跳起來,撂了句“小的去瞅瞅”便火速奔至門口。 “呀,朱副率③如何這時候來了?” “找你家十七郎。”朱廷佐冷得直皺眉,“回來了也不與我說一聲,非得讓我上門找?!?/br> “那您……” 朱廷佐邁進(jìn)門,徑直往邊上小屋去:“我就在這等,免得進(jìn)府里撞見甚么不該見的人,你悄悄去給我通報一聲?!?/br> “好嘞?!毙P應(yīng)聲關(guān)門,拔腿就往前邊跑。 朱廷佐進(jìn)了屋才瞧見許稷,他別有意味地瞇了瞇眼,可沒想到許稷卻是頭也不抬地起了身,沒看見般地從他身邊走過,徑直打開小門出去了。 “莫名其妙?!敝焱⒆羿止疽宦曌聛恚沁呍S稷也已出了府。 崇義坊內(nèi)有邸店一間供人宿住,也供飯菜。在這個時辰,恐怕也唯有這間邸店方能解決許稷當(dāng)下最迫切的需求——吃睡。 與沉寂街道不同的是,邸店內(nèi)仍舊熱鬧??稍S稷坐下吃了幾口飯菜,下意識一摸袖袋,才想起方才將錢袋都上交了。恐是因為又倦又餓,一時間也懶得想那么多,便只顧著埋頭吃完再想對策。 正吃到興頭時,屏風(fēng)后卻忽傳來熟悉女聲:“我打聽一下,方才有頭發(fā)花白的年輕郎君來過嗎?”許稷扭頭去看,竟瞥見千纓背影,遂連忙起身將其拽了過來。 千纓挨著許稷坐下,驀地松了口氣:“好在坊內(nèi)就這一間邸店,不然可難找了。” “如何出來的?” “之前又不是沒有逃過,區(qū)區(qū)一把鎖還能困住我嗎?窗子那么大。”千纓說著拿出錢袋來,“沒錢結(jié)賬也敢大搖大擺到這來吃喝,你也真夠有種。” “大不了被打一頓?!痹S稷毫不在意地說著沒頭腦的話,豪邁地將一只雜馃子遞給千纓:“你一定也未吃飽。” 千纓點點頭,索性又問伙計要了碗筷與許稷一起吃。 夫婦二人未能在長房吃飽的一頓飯,最終在邸店里得到了補(bǔ)償。由是吃得太盡興,愣是連有熟人從他們旁邊路過也沒有注意到。 邸店飯?zhí)脙?nèi)的食床以屏風(fēng)相隔,基本也就遮個視線,并不能隔音。 被朱廷佐從府里揪出來喝酒的王夫南此時就坐在許稷夫婦身后的屏風(fēng)前,落座不久,一杯酒還沒斟滿,便聽得屏風(fēng)那邊的從妹王千纓開了口。 千纓道:“制科驗身當(dāng)真很嚴(yán)格嗎?” “問這做什么?”許稷停箸反問。 “你不是因為怕驗身所以才不肯考制科嗎?你那腦子難道還怕考試本身嗎?!?/br> 千纓話音剛落,屏風(fēng)另一邊的朱廷佐驚異地挑了眉。 幾乎是同時,屏風(fēng)兩邊的許稷與王夫南分別豎起了手指,壓在唇間對對方作了個噤聲的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 制科:是相對??苼碚f的。 我們所熟知的進(jìn)士科就屬于常科,至于制科就是不定期的非常規(guī)的科舉考試,名目也是林林總總,舉幾個栗子,幽素科、直言極諫科、志烈秋霜科(什么鬼?。?/br> 那為什么岳父大人會要求許稷去考制科而不是進(jìn)士科呢? 因為進(jìn)士是白身考的(白身就是之前沒官職),很多都是國子監(jiān)哪弘文館哪這些學(xué)生去考 而制科就不一樣,制科是有官身也能考的,像許稷這樣,已經(jīng)是官員了(雖然地位低下)但也能去考制科,如果登第,那就可以加階授官,蹭蹭蹭往上啦。 不過制科出身的地位一般來說在進(jìn)士之下,進(jìn)士就錄十幾個人多的時候小幾十個,還有錄不滿十個的時候,制科稍微多一點兒,也有考了進(jìn)士再考制科的,不過這部分就不說了,恩就是這樣。 ②青皮衣:卷31“九品以上,服色用青,飾以鈺石。應(yīng)服綠及青人,謂經(jīng)職事官成及食祿者。其用勛官及爵,直司依出身品?!?/br> 由此可知直官的服飾是按照充直前的官品來定,那么許稷既然是流內(nèi)官最底層就是青色的公服咯。(西瓜許╮(╯▽╰)╭) ③副率:那時候有東宮六率,主官是率,副官則是副率。 朱廷佐是王夫南同學(xué)同僚,但算不上基友 所有的 “為什么會這樣啊”、“這到底是什么啊” 總會迎來答案╮(╯▽╰)╭所以沒有什么好急噠,慢慢來 ☆、【零三】暗中語 朱廷佐很想張口議論一二,但看在王夫南的行動指示上,卻只好乖乖閉緊嘴。 而千纓也是意識到自己似乎不分場合說錯了話,雙手合在一塊兒搓了搓,擺了可憐相讓許稷不要怪她。 許稷卻是接著她那話坦蕩回道:“也不是怕,只是覺得有些丟人。我這個體格,擱哪兒都讓人笑話,當(dāng)著一眾人的面被驗身還真不好意思。何況制科那樣難考,我自覺沒那個本事。與其去白白丟個臉,不如就老實等銓選結(jié)果?!?/br> 千纓繃著臉聽許稷裝模作樣地說完,想笑又沒敢笑出來。 許稷這體格擱男人堆里的確看著寒磣,既矮且瘦,加上花白頭發(fā),配上一張“男生女相”的年輕白臉,怎么看都令人覺著怪異。 方才千纓一時糊涂差點說漏嘴,這廝竟還能坦坦蕩蕩地圓一番,外人聽著可能還會信一信,但知情人一聽便會覺得太“欲蓋彌彰”。 千纓作為許稷“真實性別”的寥寥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