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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這個閨女好不容易找回來了。她對不住月牙兒,現(xiàn)在她就算不想著彌補,也不該再打月牙兒的主意。明天我跟你爹說說,讓你爹攔著點兒。這要是鬧騰起來,他還想不想在書院里教書了!” 夏老太太也說不能理解田氏的想法:“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就一點兒都不心疼!” 田氏還真不心疼。 大部分做母親的都是夏老太太的想法,自己的親骨rou別人不疼自己得疼。然而田氏這個做母親的,卻將自己的兒女,尤其是閨女當(dāng)做是自己生利的工具,是自己可以隨意處置的財產(chǎn)。 寧華堂里夏至在說著田氏。文山書院一個小小的院落里,田氏卻正在跟夏秀才抱怨著夏至。 “……看那吃穿用度,就是咱們十里八村的大財主恐怕都比不上她。在家里的時候她也不說實話,還裝窮。把咱做爹娘的都當(dāng)成啥人了?” 然后又抱怨夏秀才:“你就在府城里,她鬧騰的這么大你可別說你不知道。你回家咋不跟我說說?” 夏秀才看了看旁邊的二丫,就讓田氏小點兒聲:“這院子里住的不單單是咱們,還有別人呢?!?/br> “我不怕別人聽見?!碧锸线@么說著,但聲音卻不由自主地低了下來。她方才也是有些忘形。“……看看她住的啥地方,咱住的啥地方,她那吃穿用度,你再想想她姥家過的那叫啥日子!她手指縫里漏出點兒來,都夠她姥家花的了?!?/br> “還別說她姥家了,就是你跟我,她也不管!” “哎呀,你別這么說。”夏秀才勸田氏。 “我不這么說你讓我咋說。啊,我知道。你爹你娘給你發(fā)話是吧,不讓咱掛連夏至。我心里還琢磨著這是咋回事,后院那老兩口咋就這么向著夏至。我現(xiàn)在可看明白了。夏至那錢是隨便給他們花啊,還把他們老兒子給養(yǎng)活的少爺賽的。怪不得不讓咱掛連,他們是想獨占著夏至這份好處……” 田氏說著話又有些激動,語音就又抬高了。 夏秀才暗暗皺眉,他還朝外面看了一眼。院子里倒是沒人,可天黑了四周都靜悄悄的,田氏的聲音就能傳的很遠。 “老爺子老太太不是那樣人。十六做點兒事那也不容易。要是容易,那別人早就做了。咱還有啥不知足的。估摸著往后大橋、小樹兒的事兒啊,都不用咱們cao心了。” “她要把那些銀錢給我,我也能張羅大橋和小樹兒的事。我可是他們親娘?!碧锸暇驼f。 “你早點兒歇了這個心思吧?!毕男悴诺哪樕行╇y看起來。“她爺她奶那關(guān)你過不了。” 夏秀才天生一張和氣帶笑的臉。自從他們兩個人成親一來,無論田氏說什么,夏秀才的臉上都會帶著笑模樣。這幾乎是夏秀才第一次對她拉下臉來。 田氏就覺得心底一涼,這讓她很快地冷靜了下來。 是啊,她之前不也已經(jīng)明白了嗎,夏至的事兒,她是再也不能插手了。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在這件事上十分的堅持,是絕對不會做出絲毫的讓步的。而且,夏至本身也讓她頭疼。她根本就擺布不了夏至。 田氏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來,似乎是想把壓在心底的郁氣一下子都吐出來。 “你就向著后院那老兩口說話吧。我知道,你是親兒子,我算啥啊,我就是外人。你們恨不得我死了,你們就都如了意了!” “大過節(jié)的,啥死不死的,你也不嫌晦氣?!毕男悴炮s忙就讓田氏收回自己的話。 不論怎樣,夏秀才都是最在意自己的。田氏再次確認(rèn)了這一點兒,偏偏要跟夏秀才擰著來。 “我就說了咋地。我死了,你再另外定個黃花大閨女、千金小姐,那你們夏家可就都高興了?!?/br> “你這個人,你咋……”夏秀才的臉就紅了,“你別死,你不嫌晦氣,就我死了吧?!?/br> 田氏一下子就悶住了。 兩口子有一會誰都沒說話,然后還是田氏先開了口:“我就順嘴說說,就你們老夏家那么多的窮講究!” 這在田氏來說,就是一種講和的表示了。 夏秀才就嘆了一口氣:“往后別說這些話了?!?/br> “我要不是被氣糊涂了,我也不能說。”田氏還是為自己辯解了一句,然后又跟夏秀才抱怨起另外一件事來?!跋闹敛缓臀矣H,還攛掇著大橋和小樹兒也都跟我遠了。我尋思著,月牙兒找回來了,我跟月牙兒往近里走走,往后也有個貼心閨女。你可都看見了吧。你看夏至把著月牙兒,都不讓月牙兒跟我多說話!” “你多心了吧。”夏秀才勸田氏,“那是在別人家。田家不是莊戶人家,人家規(guī)矩多。十六那得顧著大局,讓你和月牙兒由著性子哭啥的,大過節(jié)的在人家不是那個事兒?!阃笤诟亲≈?,啥時候想看月牙兒就去看看她,有多少話說不完?!?/br> “還我多心。你看見裝看不見吧?!碧锸闲睦镉行┥鷼?。 “你是多心了。你看月牙兒也沒跟她爺她奶多說話。往后你常去看她,十六還能攔著你?!毕男悴啪驼f。 田氏想了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不過她還有別的不滿。 “……九姑太太可有點兒大樣兒,有點兒看不起人。”她竟然挑剔起九姑太太來了。不知道為什么,田氏和九姑太太第一次見面,就覺得不對付。 “你……大家伙都知道九姑太太人很好。她要是真看不起來,能對十六那么好。她能對月牙兒那么好,還認(rèn)了月牙兒做干閨女!” 田氏看了夏秀才一眼,他覺得今天夏秀才的話似乎比往常多,不知不覺地竟然跟她分辨上了,這以前可是沒有的。 “……她一個寡婦失業(yè)的,兒花女花都沒,往后不得有個打靈幡的人。我可聽說了,她因為啥從南面回來,就是因為不想過繼漢子家的侄男娣女,怕手里的銀錢東西都落的別人手里。她認(rèn)個干閨女,最多就是給點兒針頭線腦的,到時候月牙兒還得給她打靈幡……” 田氏越說越投入,夏秀才已經(jīng)聽的呆住了。 “……寡婦失業(yè)的,打扮的還挺花哨,跟人說說笑笑的……” 夏秀才突然站起來,衣袖在炕桌上拂過,炕桌上的單耳大肚小錫壺就被掃落到炕上。壺里的水幾乎都灑了出來。 田氏就是一驚:“哎呀!” 二丫在旁邊想要上前,不過猶豫了一下之后就站著不動了。 “你干啥啊?”田氏下意識地伸手要去扶起壺來,不過轉(zhuǎn)念就收回了手。她抬起頭看著夏秀才,似乎是等著夏秀才向她道歉,給她解釋,再動手將壺收拾起來,這樣她才好跟著收拾。 “我不干啥?!毕男悴诺穆曇舳加行┐謫×?,“我出去溜達溜達。” “黑天半夜,你上哪兒溜達去?” “我……”夏秀才想要往外走,不過剛邁出去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