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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猶記公子之刺蓼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加冠?!彼膊幌胂?,三歲的孩子能畫畫?

關(guān)于李承璘這位皇帝不得不提一提,在他坐皇位之前曾是個出名的太子。

李承璘生母是前皇后,就是之前的元妃。元為伊始,數(shù)位排首,可見其深得皇帝專寵,故而子憑母貴,李承璘出生就是個太子,且在元妃為后在世期間無論這位太子生性有多頑劣,行事有多折騰,他都是個子憑母貴的穩(wěn)太子,沒別的原因,就因皇上獨寵皇后。

后來皇后不幸病薨,后位易主,幸而李承璘還是太子,不過新皇后無子,但是娘家底兒厚,皇帝為了平衡勢力便厚待皇后,應(yīng)了皇后的好意,將太子交由了皇后視為己出,于是新皇后變成了太子的母后,雖然李承璘嘴上尊稱這母后,但心里多少還是不情愿。

如今這太子已成人,只是那不羈的性子仍在,只得多勞國母費心了,也好將來扶持其隆登大典,自己也落個皇太后的位子穩(wěn)坐。

李承璘這位太子多數(shù)喜歡待在宮外,便衣出行尋常事兒。那日也是在宮外,在集市上看見有個小販擺著字畫兒攤子叫賣,便怪之,從來是書生文人賣文售墨,眼前這小販渾身內(nèi)外無一絲文氣,到更像是個倒賣“文物”的。一見倒是稀奇,便過去看看,結(jié)果就看見了那幅。

李承璘當(dāng)時搖扇問那畫上的草木叫什么?小販撓撓后腦勺答得含糊,只說是種常見的草,一時想不起名謂,李承璘笑:“常見?本公子就沒見過這稀罕草。這畫是誰作的?”

小販又撓撓腮,含糊掩辭總之就是忘了是哪位便宜賣與的。李承璘讓他帶自己去找,他又撓撓耳,又是忘了路。這小販怎就不會忘了收錢?不幸當(dāng)日錢不離身的李承璘偏就沒帶錢,直接將扇子給了小販,然后拿了畫去四處尋人,沒人認(rèn)識字江離的文人,就沒人知道誰字江離。

他這個生性愛玩的太子,早將長安城玩了個上下數(shù)遍,早晚的抱怨繁華昌明的京都長安太小。

那一日,他找不到那個字江離的人,才發(fā)覺,長安太大,人太多。

那一年的長安,一川春草,滿城風(fēng)絮,梅黃細(xì)雨。

梨苑的兩樹梨花蓋雪,樹蔭正好,小童子在一旁點了一爐熏香清淡,李承璘欣然走進(jìn)時,江玉樓正于樹下作畫。

他就靜靜看著他的專注,也不說話,小童再出屋端茶過來時才驚覺院中有人,江玉樓擱下筆,才慢慢抬起頭看過來,那一瞬李承璘后來一生都忘不掉。他記得那時江玉樓一身水色青衫,袖子挽至肘彎,腕上肌膚與臉色一樣白皙,抬起眼來時,眸波不動,清清冷冷,站在梨花紛落的書案前,素然一副扶風(fēng)秀骨的畫卷。

不過他始終覺得江玉樓對自己的第一印象似乎不是太好。

這點我也問過江玉樓,他說他當(dāng)時抬頭,遠(yuǎn)處那人噙著淺笑,抄手閑閑的靠在院中的另一棵樹下看過來,清雋眉宇,只是神色之間帶著天生的玩世不恭。

江玉樓只像是抽空看了一眼天氣一樣的隨意,看完之后便低頭繼續(xù)作畫,太子李承璘便是平生第一次被人給視若空氣了。

江家是世代將門,如今的江家老爺子是退休賦閑在家的北封將軍,江家子孫個個兒功勛在身,就說長子江毅就是現(xiàn)任的大將軍,在北邊駐率三軍,家中兄弟頭銜最次的也是個參將有待發(fā)展,就連江寒也是個皇宮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反正不會如江玉樓這般,文筆書卷,虛銜也無。

江寒說他這個六弟是他爹第五個夫人所生,但多數(shù)人都知道,江家老爺子只有四位夫人,大夫人和二夫人同是將門之后,三夫人是蘇州鹽商的大小姐,四夫人是前任老丞相的千金,這五夫人倒是未有人前言傳,更鮮少聽過這六公子的事跡,誰想到江家竟有個書畫方絕的六公子?

江寒六歲時,將軍府門前來了個粗布盤頭的婦人,女子長得出眾相貌卻是精瘦憔悴,手上攙著個四五歲大的孩子。那便是五夫人和五歲大的江玉樓。

五夫人靳氏是江老將軍出征在外時認(rèn)識的一位農(nóng)家民女,那時的靳氏長的標(biāo)志靈巧,十七出頭,遇見那時四十左右,雷霆威名的北封將軍,后來帶著小玉樓找上將軍府時,也不過二十有二,正值芳華韶年,卻是面黃憔悴,只是五年相隔,那個當(dāng)年獲她年少芳心的鏗鏘將軍,并不知道她已經(jīng)為他生了一個孩子,他幾乎已經(jīng)忘了她。她知自己是卑賤身家,又是將軍陣前一日相好的,自然不能張揚,所以她才遲遲未來。

靳氏自幼體質(zhì)便薄弱,經(jīng)不起貧苦折騰,年年有咳癥,只怕是落了癆病,生怕累日積重,就早早撒手了小玉樓西去,又因幼子也該認(rèn)祖歸宗,故而思慮再三還是帶著江玉樓來了江府。

心知“侯門似海”,靳氏自然明了那些夫人不屑于與她平起平坐,她也不愿與那些榮華顯貴糾纏,故而就不奢望將軍真能給自己一個將軍夫人的名分,來此只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將來能有個安身之處,也好過讓他從不知自己父親是誰,受人詬言。于是便只要了這一處別院獨自住著,鮮少與人來往,每日只有老婆子和幾個下人帶著江玉樓來看看。

待江玉樓七歲大時,獨自幽居別院的靳氏越發(fā)病重,這兩年雖是將軍命人常送補藥來往,卻總抵不了孤苦無依,凄涼相伴,人生如此,不生也罷。

見著母親日夜病苦折磨,江玉樓執(zhí)意搬來了別院與靳氏為伴,如此又過了四年,靳氏終于還是去了。只是自此之后,江玉樓便再未搬出別院,他繼了生母的羸弱體質(zhì),也不是個習(xí)武的材料,索性便與文墨為伴,獨時也不會孤。

江家是將門,人人尚武,可以甩文弄墨,但是必須以能兵善武為前提,這就是江寒為何能文能武的原因。

江家六公子江玉樓雖是滿腹詩文,能文會畫,但是將門的江家,不需要文墨。才高八斗的江玉樓,在江老爺子的眼里,終究是不成才。他也不屑這些,自從靳氏離去之后,這六公子素日里也不與人來往,只有江老將軍歷年的壽宴和每年上香祭祖才出別院,院中的兩株梨樹長了十五年,這里便在五年前被他一筆兩字題了“梨苑”。從此,來者皆拒,登門不納。就只有江寒與他兒時說上過幾回話,江寒來時,他才會見見。

江玉樓一直都住在江府偏僻的別苑,與家里兄長也就是五六歲那兩年一日沒幾句話的處過那么一段日子,后來靳氏死后就沒再多與其來往過,老將軍也不再對這六子寄予厚望,家里人往往也都忘了別院還住著個六公子。六公子每年就必要時出現(xiàn)在人前兩次,也不愛搭理人,府里上下見了這六公子都覺著面生,若是遇上個新進(jìn)的家丁還有一回上來問,請問這位公子登門是要找誰?

江寒說起這六弟,只說他雖沒他們這幾個兄弟過得風(fēng)彩,卻是心氣兒不亞,清清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