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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自己的人生要過, 莞爾想到這兒, 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她再一次cao控起來身體里的氣力,神情專注地仿佛入了定一般, 外界的一切聲音都不再進她的耳朵。 如果這一世沒有遇見簡玉珩這個人,恐怕她會變成一個冷淡如斯的武癡。 她平心靜氣地吐息,天底下的內(nèi)功無非就是兩條路數(shù), 一條偏寒一條性烈,她學(xué)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功法,是天底下最烈的,也算是無師自通。 她曾笑著對風(fēng)蟬說這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她倆人長得雖不如簡玉珩那般姿容傾城,但也算是眉清目秀,試問這天底下,哪有豆蔻年華的姑娘,不想在閨房中寫寫畫畫,反而愿意拎一把彎刀去和那野獸殊死拼殺呢? 故而不比那些男人的胸懷天下,她一心求的,只是安穩(wěn)的生活。 莞爾心下暗忖,等她這邊兒脫了險,就帶風(fēng)蟬去找個僻靜的地方過日子,可以開個小酒館,風(fēng)蟬最會瞎白話了,讓他在門口招呼客人,自己閑了可以釀上幾壺,多找些說書的先生入駐酒樓,好好磕磕瓜子聽聽?wèi)?,做一個附庸風(fēng)雅的人。 她這一入定,便和外頭的世界失去了感知,也不知道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自然也不知道簡玉珩那腫的不像樣的眼眶,她只覺得自己身體里被宴肅打進去的那道真氣,雖是和她的功法相生相克,但是卻能嚴絲合縫地填補好她丹田中的漏洞,本來極烈的功法不好控制,融進了這幾絲冰涼的游龍后,她吞吐之間竟覺得自己突破了三年來都沒能更進一步的領(lǐng)域。 她有些欣喜,技多不壓身,多一點本事就多幾分在亂世中存活的希望,她開始細細的消化著,左手虛攥一下,仿佛彎刀已握,心中雜念全無。 山洞里頭,風(fēng)蟬升起了一把篝火,轉(zhuǎn)頭看了看那邊將頭緊緊埋在臂彎里的男人,臉上劃過了一絲異樣。 “你也別太……”風(fēng)蟬后半句話噎在了嗓子里,男人抬頭,摻著滿臉的風(fēng)霜,他那眼眶腫的厲害,襯的臉頰很是蒼白,像是在病中,卻帶著一股子書生的秀氣。 一旁的草席輝映著火光,少女悄無聲息地平躺在上頭,身上搭著風(fēng)蟬烘干了的外衣,本該滿是污垢的臉被簡玉珩擦得干干凈凈,他抬頭端詳了她好一會兒,又訥訥地低了下去,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看的風(fēng)蟬實在心疼。 這是山上的一處懸崖,風(fēng)蟬年幼時曾多次順著繩子下去,碰巧在壁巖上發(fā)現(xiàn)了這一處山洞,懸空的一個避難所,從上往下看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那些賊人追出老遠,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跳了崖,于是悻悻地散了去,誰也沒下來查看個究竟。 簡玉珩心里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呆呆的有點出神。 “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功法”,他曾親耳聽她這樣描述自己,簡玉珩瞳孔渙散開來,胸口處有無數(shù)把錐子在剜他的心臟,她就是自己那命短的小侍衛(wèi),簡玉珩的眼角被血淚糊住,看她看的十分不真切,他這輩子,不管走到哪身份是誰,能愛上的,無非就是她一個人而已。 可她怎么就這樣狠心,就能忍心再一次丟下他,揚長而去嗎! “小千木,求你了,眼睛睜開吧?!?/br> 即便莞爾完全聽不到外頭的聲音,在簡玉珩叫出這名字的時候也是一震。 簡玉珩近乎失聲,千木是她的小字,和風(fēng)蟬一樣,是大將軍起的,那是一種花,開在漠北極寒之地,只要有一點的水分便能生根發(fā)芽,生命力極其頑強,除非有人去擰斷它的根,否則就算怎樣惡劣的天氣,都奈何不了這千木花。 簡玉珩的身子搖晃著,風(fēng)蟬一只腳撐地跪下來,扶了他一把,“阿姐她不會死的,你知道為什么阿姐叫千木嗎,那是因為她是最命大的?!憋L(fēng)蟬頓了頓,看見他深深陷進去的眼窩,接著道:“我來給姐夫梳洗一下吧,等等阿姐醒來,也不希望看見姐夫這樣?!?/br> 簡玉珩怔怔地點頭,伸手抹了把臉上的血渣,疼的吸了一口冷氣,他的手往下移了半寸,攥了攥自己被削薄了的長發(fā),嗚咽的聲音從嗓子里發(fā)出,心里只想著:“小千木若是死了,誰來給我打理這煩人的頭發(fā)?!?/br> 他在這里坐了一天一夜了,眼睛一下也不敢閉上,至到它們充滿了血絲,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這么怕過,心里像被捅破了的風(fēng)箱,半點氣力也提不上來。 風(fēng)蟬拍拍他的肩膀,嘴上一句十分突兀地說了一句:“姐夫,得罪了?!?/br> 話音一落,沒等簡玉珩反應(yīng)過來,風(fēng)蟬的手便已經(jīng)抵上了簡玉珩的后背,重擊之下,他身子一軟向前倒,讓風(fēng)蟬一把接住,側(cè)放在了地上。 幾乎是同時的,草席那邊,少女撐起身子,火光葳蕤之下映襯著她那張有些蒼白的臉,“風(fēng)蟬,你這手再重幾分,他就要被你打死了。” 風(fēng)蟬聽了這聲音呆了一下,緊接著淚眼模糊地回頭,像瞎了眼的小猛獸一般朝她沖過來,一把將她的腰攥緊了,壓得她那剛順開的氣息差點又堵上,莞爾把他扒拉開,有點嫌棄的罵了他一句,最終卻還是回手隴上了他的后背。 “阿姐,我差點就信了,你嚇?biāo)牢伊耍瑖標(biāo)牢伊?!”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一股腦地往她身上蹭,失而復(fù)得的喜悅玄妙地很,讓他一時間又愛又恨,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只能喊出來兩個字:“阿姐?!?/br> 莞爾終于還是受不了這個黏人的糖,她把他掰正,正色問他:“處境如何?” 風(fēng)蟬收了眼淚,用還是有點抽泣的嗓音回她:“咱們算是被困在這兒了,我之前感覺到你在附近,沒知會爹爹,私自跟著軍隊出來的,后來事情突然有變故,就又派人通知了參將大人你在這里,后來被原朝的高手圍攻,我怕突不出圍折在這兒,就通知了……江離卿。” “誰!”莞爾神色突然緊張起來,眉眼之間寒芒乍現(xiàn),她反握住風(fēng)蟬的手腕,指尖的涼意灌進了他的身體里,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他的阿姐嚴肅起來當(dāng)真是冷若冰霜的,她的眉眼鎖著,攏著一股子的水汽,他哆嗦著說:“你聽我說,二哥哥他有自己的原則,絕不是通敵……” 話沒說完,洞口一陣窸窣的聲音傳來,莞爾警惕地抬頭,手臂張開,將風(fēng)蟬一把撈到了自己的身后。 洞口一點細碎的星光搖曳,下一刻,一個懶洋洋的男子緩步走了進來,他披了件淡紫錦織的緊衣袍子,眉眼里糅合了淡然與邪氣,那一副亦正亦邪的樣子,再配上他纖細出塵的五官,整個人看上去是出奇的好看。 他鳳眸微挑,眼波流轉(zhuǎn)之間落在了他們姐弟倆身上,只聽他輕輕地咳了聲,微不可察地笑了笑,輕輕道:“小風(fēng)蟬和小千木還是這樣精致的模樣啊。” 莞爾神色黯了黯,看著眼前幾乎陌生了的人,不知該說什